酒至酣处,丁墨尘早放开了对灵和峰三人的禁制,他三人也不敢继续讨要李叹云等几人,灰溜溜的走了。
宾客们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有些尴尬,一时间原本觥筹交错的欢畅场景竟有些冷清。
李叹云有点醉了,心中高兴,上官虹夫妇感激他出头伤了那洪姓修士,为他出一口大气,于是二人得了空便过来跟他喝酒。
见场中冷落,李叹云心中不喜,趁着醉意,取出青釉长剑,走到镜缘面前。
“二丫,来,我们为上官兄舞剑助兴如何?”
镜缘没有想到他如此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自己的乳名,低下头红了脸庞。
但她也不是扭捏的小儿女,很快便抬起头来。
“好啊,镇魔剑法杀气太重,便是冲和剑法吧,你也熟的。”
他二人常年在玄镜湖边修行,练剑之时又互不藏私,李叹云自然熟悉。
李叹云点点头,冲和剑法中暗含阴阳化生之理,二人对练自无不可。
于是在无数宾客的目光中,二丫取出凝霜,与李叹云寻了一块空地,面对面站到一起。
众人见男子阳刚高大,女子清雅柔美,简直是一对璧人。而两剑一玄青一雪白,剑身交错,不由得眼前一亮,喝起彩来,几名剑修甚至不停击打自己的剑身助兴。
“好!”
李叹云微微一笑,他二人心意相通,冲和剑法也不以身法见长,所用空地不大。
于是青釉剑先动,冲和剑法第一式:混元初判。
青釉剑轻轻点向镜缘,因为是舞剑,所以去势不快。
二丫微微一笑,叹云是怕我跟不上,所以才如此慢的吧。
抱一无离!
凝霜剑身一荡,将青釉剑荡开,剑守中门,毫无破绽。
李叹云明白了,二丫跟得上自己的剑势,于是下一招便快了一点。
太虚分光!
剑势一震,拨向凝霜剑身。
...
二人在场中舞剑,看似厮杀,实则是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往往李叹云一个眼神,二丫便知道他下一招是什么了。
于是衔接的天衣无缝,随着二人身形舞动,此起彼伏,一个个青色和白色的太极弧光在空中出没,将众人看的如痴如醉。
随着李叹云最后一式‘谷神不死’收尾,二丫则使出‘云鹤归墟’对映,二人静静不动,身形共同组成一个太极球的样子,两把剑的剑柄便像是太极鱼眼一般。
“好!”众宾客醒悟过来,将巴掌拍的通红,甚至有些好事的人,往场中扔了几枚碎银。
李叹云和镜缘收了剑,单手竖于胸前,齐齐行了个道礼。.
经此一舞,场中比灵和峰的人走之前更热闹了些,更有两名剑修按捺不住,跳入场中,就要对练起来。
李叹云连忙将地上碎银收了,给他俩腾地儿。又看向扔银子的方向,正是章秋澜和他身边几个人,哈哈一笑,便要过去。
耳中却听到有人给他传音:“叹云,走的时候当心些,有埋伏。”
李叹云顺着方向看去,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看到了吕楠。
他面色一喜,就要过去搭话,吕楠摇摇头,自顾自喝起酒来。
也对,自己与灵和峰的矛盾已经明了,吕兄是灵和峰执法修士,就不要给他惹事了。
谁知道吕楠的传音又过来了:“叹云,看我唇上的胡须没有。嘿嘿,我前年成亲了,还生了一个大胖姑娘呢。”
李叹云无奈摇摇头,这有什么好显摆的,等自己成亲了,非生几个儿子气气他。
看来吕兄也喝了不少,李叹云摇摇头不再看他。
于是走到章秋澜那边,埋怨道:“你怎么才来,那会儿我差点跟人打起来。”
章秋澜耸耸肩,不屑道:“知道了知道了,显摆什么,啊那什么,我的剑也未尝不利,哎呀呀,把你能的。”
李叹云一拳擂在他肩上,又看向两侧的几人,纷纷点头致意,有两个他认识,石青和宋彦和。
“你们都来了,碎星峰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老祖让我们来落雁峰帮忙,我们就来喽。”
石青稳重一些,解释道:“叹云,我们分两批来的,一批直接来铜陵镇镇场子,另一批去了落雁峰,帮忙看护。至于碎星峰上嘛,还有约莫一半看家的人呢。”
李叹云不由得咋舌说道:“你们分了一半人出来,估计都比落雁峰的人多。”
“那肯定的,后晋的筑基师叔们都没有地方挖洞府了,你说呢。”
“啧啧,你们不会是想鸠占鹊巢吧。”
“你问问我们老祖,他敢吗,恒真老祖给他个白眼,他都能乐上一整天的。”
“秋澜兄慎言,你家老祖说不定斜着耳朵听着呢。”
“没事,老祖剑上能跑马,最大度了。你当是你家那位老祖啊,心眼儿比针小。”
“哈哈哈,我是翠微山的,跟她不熟。”
跟这帮子剑修在一起,李叹云说话没有那么顾忌,就连金丹老祖也敢评说两句了。
索性不去前面那桌,只顾混在他们中间,胡吃海喝起来。
不过他心里还是记下了吕楠的忠言,看来他是知道什么,好意提醒自己。
不过嘛,哼哼,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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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次日新娘还要拜公婆,回门之类。不过那就与宾客们无关了。
静修是孤儿,不知父母是谁。她的俗家名字还是上官湘羽给她起的,姓赵,名梦溪。
上官虹和赵梦溪目送李叹云二人远去,对视一眼,疲惫的眼神之中尽是欢喜和满足。
李叹云喝醉了,不能御剑,镜缘扶着他歪歪扭扭向翠微山方向走去。
走出几里路来,李叹云忽然一愣,然后单手掐诀,将体内酒气逼出,清醒过来。
二丫捂嘴轻笑,李叹云也笑道:“唉,昨天我最后有点失神,没出丑吧?”
“我只看到你拉着吕兄的手喋喋不休,吕兄面色尴尬,又躲不开你,那算吗?”
李叹云一拍脑门,坏了,还是给吕兄惹麻烦了。
“好吧,反正我也不怕丢人。”
李叹云说罢,装作浑不吝的样子。
“这有什么,我倒觉得挺好的,不然我就拦住你了。下次我陪你喝,你不一定喝的过我呢。”
李叹云心里一暖,他知道二丫是在安慰自己。
“对了,吕楠给我传音说有人会埋伏我,让我当心。”
二丫脸上笑容一凝,说道:“要不要找丁老祖去,或者我们去落雁峰躲一阵子。”
李叹云摇摇头,取出青釉长剑,储物袋中又飞出三四把飞剑来,在头顶游动不止。
“还有一年左右,我就要去仙踪谷白家了却一桩因果,难免会对上筑基修士,我想借此良机称一称我的斤两。”
“而且,我还有一个暗中的帮手,她的标记会指引我。”说罢,李叹云指向路边一棵小树,树叶之间,一个豹爪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