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自静室之中出来时,所有人都怔住了。
只见她原先乌黑的及腰长发,已变得灰中带白,脸色苍白无血色,一副衰败的气息。
原先三十岁左右的面容,现在已经苍老了不少,看上去便像是五六十岁的妇人一般。
清微面带微笑,与众人见礼,并将占卜的结果传音告诉了丁墨尘。
“坎上离下,水火相济,初乱终吉,无变卦。”
丁墨尘不是第一天卜算,对于这个结果他自然乐于见到,但还是始料未及。
“如此乱局,没有变卦,为何呢?”
“不知,仿佛是命定一般,看来另有人早已布局,只待收网。”
丁墨尘心中悚然一惊,在青山地界,自己的实力已是仅次于掌门的人物了。
“正因此卦出乎预料的顺利,所耗精元不多,因此我又为丁师叔另起一卦,此卦....甚为凶险。”
又一个坏消息传来,丁墨尘面色冷峻,缓缓说道。
“但说无妨。”
清微面色难看,传音道:“坎上震下,水雷屯!”
然后继续说道:“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师叔,此卦变化无穷,我看不清楚,但水雷屯乃是一顶一的凶卦。”
丁墨尘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凶卦,又看向清微的满头花发,心中不忍,看来大半精血都花费在为自己解卦上了。
此中情谊,说谢字太单薄了,他沉声问道:“何解呢?”
清微摇摇头,说道:“其解有二,其一为,当于万物萌生之际,及时变通。便如石板之下的杂草,弯曲茎干,方可破石而出,始见光明。”
“其二则是,固本培元,静待时机,灾祸自然离去。便如南疆路匪劫婚,女子只要待在家中,守好大门,待路匪后继无力,自然离去,再嫁不迟。”
“请恕清微修行低微,不能看破歧路。师叔悟性超凡,又有剑心护体,不妨自问剑心,或有答案。只是若选错歧路,必遭水雷之劫。”
“师叔,要三思啊。”
丁墨尘闭上双眼,若只有落雁峰恒真师妹的卦象,他自当持剑一往无前,但清微为自己卜了一副凶卦,却让他如何选择。
事始即变,还是固本培元?那我到底要不要兵发落雁峰,合击灵和峰呢。
若是兵发落雁峰,会不会坏了恒真师妹的吉卦?
易之道,在于一个变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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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叹云对于自己的本命灵物,大体有了一个轮廓,大体上是水中土,土中剑,也可能是土中水,水中剑。
这两种模糊不定的印象,让自己对于第二个本命神通并没有完全领悟,但有一点清楚的是,他现在神魂更加凝实,稳定。
自那夜以来,自己的神魂之力,也就是神识,逐渐增强,最终停止增长。
他发现可察看的范围扩大了三分之一左右,这还是没有完全领悟本命神通的结果。
或许能与双灵根修士的神识相媲美了。
林疏影闭关了,不知在凌波坞捣鼓什么。
李叹云可不会等她出关,他来到凌波坞,正好看到她将什么东西收起来。
林疏影看向他,调侃道:“我的好徒儿,有空回来看师父了?”
李叹云这次没有不耐之色,他与林疏影的眼神对视,缓缓说道:“多谢!”
林疏影面带疑惑之色,又见他指尖溟蒙剑意,不屑一笑:“我看你是闲的,过来,帮为师炼制几把心竹飞剑。”
李叹云现在的修行速度正快,不过他倒也不急于修行,而且青雀的消息未到,闲来也是无事。
于是盘膝坐到她身边,听她指点起炼制木质飞剑的要诀来。
“您为何要炼制飞剑?”李叹云不解问道。
“废话,我还指望这三阶剑心竹能炼制一套飞剑,帮我把那个女人打败一次呢。”
“额...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吗?”
“不听不听,徒儿你别打岔,听我讲解。”
“我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虚耗时光。她已是筑基后期修士了,而且面对结丹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你俩搞上了,镜缘知道吗 ?”
李叹云无语,这女人,又来这套。
不过他也没有再回答,只是用眼神告诉林疏影,她若只是要靠多一套飞剑打败青雀,是在做无用之事。
林疏影哪会不知,见他如此,看着水中的几枚飞剑胚子,幽幽一叹。
“我记得你改修毒功了,毒功也是木道术法吧,怎么不继续呢?”
“你个炼气小子懂个屁,毒功包罗万象,囊括五行,木道不能尽涵之。”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霹雳闪过脑海,对呀,正因如此,若在用毒之道上潜修,若能大成,岂不是贯通五行,哪怕不是贯通五行,只贯通一二行,也可以结丹啊。”
而自己确实没有多少剑道天赋,师姐也是如此,改修了家传的水土占卜之道。
她缓缓扭过头来,看向一脸惭愧的李叹云,难道说,自己这便宜徒弟,今日给自己送机缘来了?
难道这就是师姐为我占卜的变卦天门所在吗?
“虽然你修行低微,愚笨不堪,见异思迁,一无是处,但为师愿意听听你的意见。”
李叹云一愣,只好将自己修行以来,特别是在青南城和瘴气林中所见所遇的毒术说了,令林疏影大失所望。
“我是要走剑修的路子的,用毒也不合我心意,但是我始终觉得毒道不尽于此,而且你的性格也很契合。”
什么叫性格与毒道契合?我在你心中形象如此不堪吗,林疏影将神识再次连接几枚飞剑,没好气的说道:“嗯,果然见识浅薄,滚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这女人的嘴还是那么臭,还说自己不合毒道。李叹云腹诽不已,悻悻离开了。
转修毒道?
可以一试,随着脑海中不断浮现的各种灵感,林疏影脸上露出微笑,臭小子,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