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舟前行不知多久,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骤然覆盖过来,前方出现了一片混沌弥漫之地,没有星辰运转,没有光辉指引,只有无尽雾霭翻滚,如洪荒初开的浑浊天地。冯渊心神微震,皇老忽然开口,声音沉重如雷:“少主,此处应当便是混沌秘境的所在,传闻那位混沌大帝死后将本命之宝化作空间遗迹,漂泊虚空亿万载,今日竟让你我遇到,机缘不可思议,但机缘与险境并存,不可大意。”
冯渊点头,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几分紧绷。他身形一动,操纵小舟缓缓驶入雾霭,四周顿时天地失色,虚空秩序完全紊乱,仿佛连时间与空间都被压缩揉乱。冯渊神识探出,却如陷泥潭,半分也难延伸。
皇老凝声道:“此秘境极为古老,外层便布有禁制与混沌压制,少主切记不可鲁莽前行。”
雾霭逐渐凝实,似有无形巨力将舟船推送,冯渊感到自己不再操控方向,心头微沉,但却没有选择退却。他稳住心神,盘膝而坐,运转虚空九变与乾元雷诀,使体内灵力保持稳固,以防混沌之力入侵。
终于,雾霭尽头豁然开朗,一片恢弘无比的世界映入眼帘。那是一片灰色天地,天穹混沌之气翻涌,大地无边,山岳巍峨如巨神之骨,河流汹涌似天道之泪,空气中充斥着浓烈到凝结的混沌灵气,每一息都如刀刃般割磨肉身与灵魂。冯渊体表雷纹闪烁,虚空炼体诀自动运转,才堪堪抵挡这股侵蚀。
皇老目光凝重:“这里的灵气早已超脱凡俗,介于天地初开与末世毁灭之间,若能熬过磨炼,你的修为与体魄将更进一步,但若心神不稳,极易溃散于混沌之中,化为虚无。”
“或许我应该将吞噬之法传授少主,这样不会错过混沌大帝的诸多机缘。”皇老心中暗衬。
冯渊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既然已经踏入,便无退路。
“少主,我传你一部虚空门的道法,也是本门根基之法,为吞噬之法。”
“多谢皇老!”
“虚空,意味着可容万物,可纳万物,可吞噬万物,我们虚空门的吞噬之法即从此演化而来,可以说凌驾万法之上,可吞万物、可噬万物,甚至于可以吞噬血影施展的血海;当然,也可吞噬混沌之气,都可以转化为你自己的灵力。”
“以前不传授给你,是这一法门对你而言过于强大,一旦施展,控制不好可能会反噬己身。”
“但现在混沌大帝秘境当前,我觉得你不应该错失这个机缘,先学会这一法门,尝试吞噬部分混沌之气,应该会对混沌秘境执行有所益处。”
“好的,皇老,我定遵教诲,不会妄行。”
冯渊只觉识海涌进一篇玄奥的符文法门,晦涩难懂。
“先多学几遍,慢慢领悟。反正我们也不急于一时。”
于是冯渊退回船舱,静静盘坐,仔细研读这篇道法。
“何谓虚空?本来不生,不生故无灭,灭无故无物可离,此之谓虚空。虚空无相,虚空不可见......\"
静坐不知时日,虚空之时不可计。有一日,只见冯渊盘坐着慢慢地飘身而起,手中掐了一个印诀,往上一指,之间周围空间霎时变得异常清净,一丝混沌之气都没了。
”很好,你入门了!”皇老不禁喜笑颜开。
“那你试着慢慢吞噬一点混沌之气入体,记住,不要太多;之后我们得尽快入秘境了。”
只见冯渊法诀一掐,导引一点混沌之气引入体内,然后慢慢导入丹田,用虚空吞噬之法慢慢炼化为己用。
盏茶的功夫,冯渊收功起身,“皇老,我好了。”
“那我们出发!”
冯渊迈步而出,离开舟船,那舟随即化作一道光芒没入虚空戒,天地的混沌之力压迫立时临身。冯渊只觉四肢百骸如同被无数巨山压制,每走一步都艰难异常,但体内灵力却在这压制下不断运转,气血激荡,雷火交织,竟在苦楚中隐隐得到淬炼。
“实在受不住,就把那一丝混沌之气引出,布满全身,即可大大缓解。”
“皇老,无妨!我还受的住!”
行走不久,前方出现一座古老石门,高达百丈,上面铭刻着混沌符文,流转苍茫光辉。石门紧闭,却散发出浩荡气息,似乎连虚空都要屈服。冯渊抬头,心中涌起莫名震撼,皇老在戒内低声喟叹:“此乃混沌大帝手书禁制,只有承受其试炼者,方能入内。”
冯渊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同时把那一丝混沌之气也融入印法之中,雷火齐出,轰击石门。
轰然巨响中,石门符文亮起,顷刻之间化作漫天光影,将冯渊笼罩。他只觉身躯猛地一沉,整个人瞬间被拖入另一方幻境。
那是由无尽混沌凝成的战场,灰色天地间屹立着无数虚影,每一道虚影皆是过往绝世强者的残念。冯渊刚一立足,便有一尊满身雷电的虚影持雷枪扑杀而至,威势堪比金丹后期强者。
冯渊眼神一凝,虚空步骤然施展,身影一晃,险之又险避过枪影,而后乾元雷诀猛然运转,雷火长剑凝于掌心,一剑斩落,与雷枪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战斗极为惨烈,每一击都能撕裂山河。冯渊在苦战中不断汲取经验,虚空九变前两变交替施展,虚空挪移瞬间穿梭,险象环生却又渐入佳境。终于,在一声雷鸣炸裂中,他以虚空雷体硬撼对手雷枪,借势斩断虚影。
然而虚影并未止步,接踵而至的是一尊掌控火焰的巨影,紧随其后又有土木水风诸般属性强者显化而来。
皇老在戒内低声喝道:“少主,这是混沌秘境的第一重考验,唤作万象试锋,乃是以天地五行合道幻象,试你心志与道途。唯有连破五行,方可更进一步。”
冯渊心神震荡,却无丝毫退意。他在血影追杀中早已历经生死,此刻反倒激起战意。雷火交织,虚空挪移,九变闪转腾挪,他在一次次拼杀中血气翻涌,衣衫破裂,但眼神却愈发锋锐。
五行虚影终于在雷鸣火海中逐一崩解,天地轰然震荡,幻境消散。
冯渊重回石门之前,只见符文尽皆黯淡,石门缓缓开启,一股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墙壁上镌刻混沌纹路,仿佛演绎天地初开的景象。冯渊脚步沉重,却毫不迟疑,缓缓踏入其中。
行至尽头,天地骤然开阔,一片浩瀚宫阙映入眼帘。宫阙高耸,金碧辉煌,却透着荒凉死寂之感。那是混沌大帝生前的宫殿,如今只余残影,却依旧威压天地。
冯渊心神微颤,仿佛看见了那位无上大帝的身影伫立九天,开辟混沌,横扫诸天,最终却寂寞离去,只将遗迹留存后世。
皇老叹道:“少主,若能得此宫中机缘,你的修为与未来必将更进一步,但你须谨记,混沌大帝虽陨,其遗威犹在,轻率妄动,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冯渊郑重点头,抬步走入宫阙。
大殿内光芒流转,中央放置着一座高台,高台之上悬浮着一物,被浓烈混沌气息包裹。冯渊凝神望去,只见那气息中似有雷霆轰鸣,火焰燃烧,仿佛万道法则交汇其中。
就在此刻,高台周围的虚空骤然震动,无数守护幻灵同时浮现,皆是大帝生前炼化的残魂执念,杀机森然。
冯渊眼神一凝,浑身雷火迸发,虚空尘暗自悬浮手心,随时准备施展。他清楚,想要触碰那混沌之物,必先通过这些守护的考验,而这,才是混沌秘境真正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