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无声,群山沉寂。冯渊自血线虚境归来,心头仍难平静。那一声怪笑仿佛仍在耳畔回荡,带着诡谲与狰狞,让人毛骨悚然。
他静静吐纳,将心神稳住,皇老的声音缓缓传来:“少主,那笑声绝非幻听,而是真正的意志残留。它们不是活物,却并非全然死绝,而是以血影的方式,执念存世。此为血劫残念,远比寻常怨灵更难对付。”
冯渊沉声道:“皇老的意思是……那些血雾深处的蠕动,全是残念凝聚?”
“不错。”皇老缓缓叹息,“血劫当年覆灭无数宗门,尸骸化雾,血魂不灭。强者殒落时的执念、恨意,凝成‘残念’。它们寄托在劫源碎片之中,等待时机,一旦契机成熟,便会借助血雾重现人间。”
冯渊眉头紧锁,神色沉凝:“那笑声里……带着探寻和贪婪。它似乎注意到我,却没能确定我的身份。”
皇老低声道:“多亏你以裂阵断开神识牵引,否则你此刻已被血雾勾连。少主,今后再探血线,须以副尘为媒,绝不可轻身涉险。”
冯渊点头,心中却燃起一丝战意。“既然它们窥伺天地,我就要在它们复苏前,积蓄足够实力。”
话音未落,他体内忽然涌起一股异样波动。冯渊神色一凛,迅速入定感应,才发现这股波动并非自身,而是从虚空戒深处传来。
虚空戒第一层空间,竟被一缕细微血雾渗入!
冯渊猛然睁眼,掌心一震,神识探入戒内。只见那片灵田与洞府的角落,一道极细的血痕若隐若现,宛如蛛丝,沿着空间壁垒悄然蔓延。
“怎么会!?”冯渊心头一惊。
皇老声音沉重:“少主,你方才窥探血线,必然被那残念捕捉到一丝气息。它虽未能锁定你,却借此在虚空戒上留下了血痕。若不尽快抹去,残念会以此为引,侵蚀虚空戒。”
冯渊神色一冷,喝道:“那便斩!”
他双手结印,虚火雷焰骤然燃起,化作炽烈雷火,猛然轰击那道血痕。轰鸣声中,血痕发出一声低沉尖啸,竟似有灵智般试图逃遁!
“桀桀桀……逃得了吗?少年……你以为,能抗拒血劫么?”
那声怪笑再度响起,这一次,带着阴森刺骨的直白嘲讽,清晰传遍虚空戒每一寸空间。
冯渊面色铁青,浑身灵力全开,乾元雷诀催动至极限,雷火交织,硬生生将那血痕炼化成灰烬。
片刻后,虚空戒内再度安宁。
冯渊长舒一口气,却感觉后背尽湿,神魂仍在微微颤抖。那笑声并非幻觉,而是血影残念的真实入侵。
皇老沉声提醒:“少主,血影残念并不只是低等孽力,它们可通过血线,侵染任何触及者。今日能抵御,多亏你修得虚空九变与乾元雷诀,二者皆对其有克制之效。但此事也表明,你已被它们记下痕迹。”
冯渊目光坚毅,低声道:“既然被记下,就更不能退缩。我要在它们彻底复苏之前,强大到能将残念一一粉碎!”
皇老缓缓叹息,声音中带着沉重与期待:“少主,你若真能以虚空之力破血影,则虚空门数万年的宿愿,或可因你而终结。”
冯渊望向天际,夜空星辉如洗,然而心头却清楚,血影残念的阴影,已悄然笼罩在修真界的未来。
他紧紧攥住虚空尘,目光如雷。“来吧……无论多少残念、多少血影,我冯渊,绝不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