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从故乡回转,心境已然不同。母亲病愈,乡亲安好,他心头放下沉重石块。此时踏上归宗之路,他不再有羁绊,却仍有牵挂。
那牵挂,不在凡俗,而在宗门中几道熟悉的倩影。
归宗路上,他先折入南峰。那里山势秀美,花木扶疏,云雾如绢。峰顶修有一座小阁,素雅清净,竹影婆娑。
苏青竹正立于竹林间,手执长笛,轻吹一曲。笛声婉转,如清泉叮咚,落入人心深处。她身着素衣,眉目淡然,宛若清风拂面。
冯渊立于林外,静静聆听,心头泛起一抹暖意。
“若非修仙路险,此笛声足以伴我平生。”
笛声停歇,苏青竹转身,瞳孔一亮:“冯渊,你回来了!”
冯渊笑着走上前:“在外历练一遭,归来第一件事,便想见你。”
苏青竹微微一怔,脸上泛起淡淡红晕,轻声道:“你……嘴巴还是这样会说。”
两人并肩而行,竹叶随风沙沙。苏青竹问起他血渊之行,神色忧虑。冯渊只淡淡一笑:“虽有凶险,但我终能归来。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自己轻易陨落。”
苏青竹垂眸轻声:“若你真陨落……我不知该如何。”
冯渊心头一震,伸手轻握她纤纤素指。苏青竹欲抽回,却终究未能。竹林中风声低吟,却似为两人见证。
别过苏青竹,他又转至月影峰。
楚怜月正在瀑布旁练剑。剑光如月,清冷无瑕。她一身白衣,剑势凌厉,眉宇间透着一股孤傲。
冯渊远远望着,心中感叹:“她的剑,越来越锋利了。”
楚怜月收剑,见他到来,眸光一亮,却很快掩去情绪:“你……还知道回来?”
冯渊笑了笑:“回来见你,算不算大罪?”
楚怜月轻哼一声:“你这张嘴,哄了多少人?”
“只哄你。”冯渊认真回答。
楚怜月愣住,心湖微颤,抿唇不语。
冯渊走上前,递上一枚青色丹丸:“这是我新炼的养神丹,助你修行。你常日拼剑,心神耗损,正好合用。”
楚怜月接过,手指触到他掌心一瞬,心中微热。她却偏过头,低声道:“我会收下。但若下次你再冒险,我必亲自将剑架在你脖子上。”
冯渊轻笑:“好,答应你。”
瀑布轰鸣,却掩不住两人间暗涌的情愫。
最后,他登上丹霞峰。
丹霞峰红雾缭绕,灵花遍地。苏婉清正坐于石榻之上,翻阅丹书。她温婉柔和,姿容恬淡,眉眼间带着一抹与苏青竹不同的柔情。
见冯渊推门而入,苏婉清微微一怔,旋即露出笑意:“冯师兄,久别重逢,风采更胜。”
冯渊拱手:“婉清师妹安好。听闻你在丹道上日益精进,我特来请教。”
苏婉清浅笑:“你今已是宗门丹道新秀,还来取笑我?”
冯渊摇头:“不,我是认真的。丹道无尽,我所学尚浅。与你共论,必有所得。”
两人席地而坐,畅谈丹理。冯渊不时点出精妙之处,苏婉清眼神明亮,心头暗暗钦佩。
忽而,苏婉清轻声问:“冯师兄,你可曾想过,若非修仙杀伐,我们只是寻常男女,该是怎样?”
冯渊微愣,片刻后答:“或许,你我会执手寻常,度过平凡一生。但既已踏入仙途,便不得不负这苍生与宿命。”
苏婉清静静凝望他,眼中波光闪烁,终究只轻声道:“无论如何,我愿伴你左右。”
三女,各有性情,各展风姿。
冯渊离开时,心头微沉。修仙路险,情缘更难。可正因有她们,他才更明白,不能退,也不容败。
他登高望远,山川在目,誓言在心。
“既有凡俗母亲与乡亲,亦有仙途伴侣与同道。我冯渊此生,必以剑开大道,以丹护苍生,不负所有。”
风声猎猎,衣袂翻飞,冯渊的背影,愈发坚定。
远方,宗门钟声再起。血渊之劫,已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