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光华逐渐暗淡,天地之间仿佛有无数道锁链收束,吞噬了残余的灵气波动。出口之前,冯渊一行弟子满身血迹,步履沉重,却终于跨出了那片死地。
当他们重新踏上宗门外山的传送广场时,早已候在此处的几名长老与执事齐齐抬首,目光扫视。广场四周聚集了不少弟子,皆是来迎候秘境归者。一见到冯渊等人狼狈现身,场中顿时轰然喧哗。
“这……竟真的有人活着出来!”
“你看,是苏师妹,还有……那是冯渊!”
“冯渊?就是那个原本籍籍无名的外门小子?”
议论声如浪涛涌动。许多目光聚焦在冯渊身上,既有震惊,也有怀疑与嫉妒。
执事上前登记弟子归来情况,人数核对完毕,眉头骤然紧皱。原本进入秘境的数十名内门弟子,此刻仅剩不足三分之一存活。消息一出,全场震动。
“冯渊,你上前,将秘境所见详细禀报。”一名银须长老沉声开口,目光锐利如刀。
冯渊拱手行礼,简要叙述秘境中的诸般经历。但他谨慎地略去了祭坛机缘与灰袍金丹修士的细节,仅点明有异族余孽潜伏其间,导致众多弟子陨落。
长老们听罢,神色各异。有的沉吟,有的眉宇间带着冷厉之色,似乎在暗中权衡。
“此子能在秘境中存活,并率队归来,足见胆识与手段。”一位白袍长老轻抚长须,语气颇为赞许。
“哼,不过侥幸而已,未必值得夸耀。”另一名黑袍长老冷哼一声,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冯渊身上。
赞同与贬低之声并存,暗示着宗门内部派系之争。冯渊心下了然,不动声色,只是安静立在一旁。
待弟子们安顿妥当,长老们散去,广场上人群渐渐散开。然而流言却迅速在内门蔓延开来。
“冯渊不过筑基,竟能带人从秘境归来,这其中定有猫腻。”
“我听说,他与苏师妹同行一路,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得了她的信任。”
“呵,未必是信任,说不定是别的。”
种种议论在暗中滋生,有人心生敬仰,将他视作未来新星,也有人心怀嫉恨,暗暗将矛头指向他。
冯渊对此并不在意。秘境归来之后,他便闭关修养,调理伤势。丹炉中火焰闪烁,药香缭绕。他借此机会再度温习丹道,巩固所学。数月之间,炼丹技艺更进一步,已能独立炼制数种珍稀丹药。
而他心头更大的重担,是筑基之后如何稳固根基,准备将来冲击更高境界。
师傅曾传给他一卷《灵息九转》,专修心神与经脉调和。冯渊夜以继日参悟,心境也随之沉淀。他心知,唯有不断精进,方能在风雨中立足。
然而闭关之外,宗门的暗潮却愈演愈烈。
有弟子在暗中挑衅,声称要与冯渊比试,以证真假。也有人主动拉拢,试图结交这位异军突起的新星。更有消息传出,一些长老派系已将目光投向他,或拉拢,或戒备。
苏婉清因与冯渊一同归来,名声水涨船高,不少女弟子暗中妒意横生。她虽淡然以对,却在心底清楚,自己的命运已与冯渊紧密联系。
某日,冯渊出关,刚踏出洞府,便见门口有数名弟子拦路,领头的是内门中颇有声望的林苍。
“冯师弟,你既在秘境中得了机缘,不如与我切磋一番,让大家都心服口服。”林苍冷笑,语气不容拒绝。
周围早已聚集不少弟子,显然此事是有人有意挑起。
冯渊心中叹息,却并不畏惧。他明白,这便是所谓的“宗门风雨”——实力越强,风雨越烈。
他缓缓拔剑,眼神如电:“既然如此,便请赐教。”
剑锋初现,气机弥漫,暗潮汹涌的宗门之内,一场新的风暴,悄然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