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县令派人来府里调查胡致远行贿一案。苏锦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必须把证据整理得清清楚楚。
“苏姑娘,县令大人要亲自审理此案。”来传话的衙役说道。
“什么时候?”苏锦问。
“明天上午,在县衙大堂。”衙役说,“相关人员都要到场。”
“好的,我们会准备好所有证据。”苏锦点头。
衙役走后,苏锦立即召集陆在行和几个关键证人。
“各位,明天的审理很重要。”苏锦说,“我们必须把证据链整理清楚。”
“苏姑娘,你说的证据链是什么意思?”陆在行问。
“就是把所有的证据按照时间顺序和逻辑关系排列起来。”苏锦解释,“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明链条。”
“那我们有哪些证据?”
苏锦拿出一个木箱,里面装着各种文件和物品。
“首先是物证。”苏锦说,“包括银票、书信、账本等等。”
“然后是人证。”苏锦继续说,“包括张砚的证词、守夜小厮的证词、还有其他目击者的证词。”
“最后是书证。”苏锦说,“包括我们的账目记录、采购记录、检验报告等等。”
“这么多证据,怎么整理?”陆在行有些头疼。
“我们要按照证据的重要性分级。”苏锦说,“分为核心证据、重要证据和辅助证据。”
“什么是核心证据?”
“就是能够直接证明犯罪事实的证据。”苏锦说,“比如胡致远给张砚的银票,这是直接的行贿证据。”
“重要证据呢?”
“就是能够支撑核心证据的证据。”苏锦说,“比如张砚的证词,证明他确实收了钱。”
“辅助证据呢?”
“就是能够补充说明情况的证据。”苏锦说,“比如守夜小厮的证词,证明张小三确实在现场出现过。”
陆在行点头:“这样分类确实清楚多了。”
“而且,我们要让这些证据相互印证。”苏锦说,“不能只依靠单一的证据。”
“怎么相互印证?”
“比如,张砚说他收了胡致远的钱,我们就要有银票作为物证。”苏锦举例说,“银票上有胡致远商会的印记,这就形成了相互印证。”
“那如果胡致远否认怎么办?”
“那我们就要有更多的证据。”苏锦说,“比如,胡致远和张砚见面的时间、地点,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这个...”陆在行想了想,“好像确实有人看到过。”
“谁看到的?”
“茶楼的小二。”陆在行说,“他说看到胡致远和张砚在茶楼里密谈。”
“太好了!”苏锦高兴地说,“这就是另一个证人。”
“但是茶楼小二的话可信吗?”陆在行担心。
“这就需要我们验证了。”苏锦说,“我们可以问他具体的细节,比如时间、地点、谈话内容等等。”
“如果他说的和其他证据吻合,那就说明可信。”苏锦继续说,“如果有矛盾,那就需要进一步调查。”
正说着,刘德二跑了进来。
“苏姑娘,不好了!”刘德二气喘吁吁地说。
“怎么了?”苏锦问。
“胡致远在外面放话,说张砚的证词是假的,是你们逼他说的。”刘德二说。
苏锦听了,不但没有慌张,反而笑了。
“他这是在做垂死挣扎。”苏锦说,“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的证据有力。”
“但是如果他在法庭上这么说怎么办?”陆在行担心。
“那我们就要准备反驳的证据。”苏锦说,“证明张砚的证词是真实的。”
“怎么证明?”
“首先,张砚的证词和物证吻合。”苏锦分析,“他说收了五十两银子,我们确实从他身上搜出了五十两的银票。”
“其次,张砚的证词和其他证人的证词吻合。”苏锦继续说,“守夜小厮看到张小三在现场,这和张砚说的情况一致。”
“最后,张砚主动交代,而且态度诚恳。”苏锦说,“如果是被逼的,他不会这么配合。”
陆在行点头:“这样分析确实有道理。”
“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苏锦神秘地说。
“什么杀手锏?”
苏锦拿出一张纸:“这是胡致远写给张砚的信。”
“信?”陆在行惊讶,“哪来的信?”
“张砚交代的时候提到的。”苏锦说,“他说胡致远给他写过信,约定见面时间和地点。”
“信在哪里?”
“在张砚家里。”苏锦说,“我们已经找到了。”
陆在行接过信,仔细看了看。
“这确实是胡致远的笔迹。”陆在行说,“我以前见过他写的字。”
“而且信的内容很明确。”苏锦指着信上的字,“约定在茶楼见面,讨论'合作事宜'。”
“这个'合作事宜'就是行贿的暗语。”苏锦解释。
“那这封信就是铁证了。”陆在行兴奋地说。
“对,这是核心证据之一。”苏锦说,“有了这封信,胡致远就很难否认了。”
“但是他可能会说这封信是假的。”陆在行提醒。
“那我们就要请笔迹专家来鉴定。”苏锦说,“而且我们还有其他证据支撑。”
“什么证据?”
“茶楼小二的证词。”苏锦说,“他可以证明胡致远和张砚确实在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见过面。”
“这样就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苏锦总结道,“书信约定见面,证人证明见面,银票证明行贿,张砚证词证明收贿。”
陆在行听了,不禁佩服苏锦的缜密思维。
“苏姑娘,你这个证据链真是天衣无缝。”陆在行说。
“还没完呢。”苏锦笑着说,“我们还要准备应对各种可能的反驳。”
“什么反驳?”
“比如,胡致远可能会说银票不是他给的。”苏锦说,“那我们就要证明银票的来源。”
“怎么证明?”
“银票上有胡致远商会的印记,而且是特制的。”苏锦说,“只有胡致远商会才有这种银票。”
“那如果他说银票是偷的或者捡的呢?”
“那我们就要问他,为什么张砚要偷或者捡他的银票?”苏锦反问,“而且偷或者捡的话,数量怎么会这么准确?”
陆在行想了想,觉得确实说不通。
“还有,如果胡致远说他和张砚见面是为了其他事情呢?”陆在行问。
“那我们就要问他,什么事情需要这么神秘?”苏锦说,“而且为什么要给钱?”
“如果他说是借钱呢?”
“那我们就要看有没有借条。”苏锦说,“借钱总要有凭证吧?”
陆在行越听越佩服,觉得苏锦考虑得真是周全。
“苏姑娘,你这样准备,胡致远肯定无话可说。”陆在行说。
“不能掉以轻心。”苏锦提醒,“我们还要准备一些备用证据。”
“备用证据?”
“就是万一主要证据出现问题,我们还有其他证据可以用。”苏锦说。
“比如什么?”
“比如胡致远的财务记录。”苏锦说,“如果他真的给了张砚钱,那他的账上应该有相应的支出。”
“这个怎么查?”
“我们可以申请法庭调取他的账本。”苏锦说,“如果他拒绝,那就更可疑了。”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胡致远的行为模式。”苏锦说,“我们可以调查他以前有没有类似的行为。”
“这个有点难吧?”
“确实有点难,但不是不可能。”苏锦说,“我们可以找其他商户了解情况。”
正说着,张砚敲门进来。
“苏姑娘,陆伯,我想再补充一些情况。”张砚说。
“什么情况?”苏锦问。
“关于胡致远的事情。”张砚说,“我想起来,他以前也找过其他人。”
“其他人?”苏锦眼睛一亮,“谁?”
“库房的小李。”张砚说,“胡致远也找过他,想让他提供一些信息。”
“小李答应了吗?”
“没有。”张砚说,“小李拒绝了,还告诉了我。”
“那小李可以作证?”苏锦问。
“可以。”张砚点头,“他可以证明胡致远确实在拉拢府里的人。”
苏锦听了,心中大喜。这又是一个重要的证人。
“太好了!”苏锦说,“这样我们的证据就更充分了。”
“苏姑娘,我还想说一件事。”张砚犹豫了一下。
“什么事?”
“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张砚说,“特别是对不起陆伯。”
陆在行听了,脸色有些复杂。
“张砚,你确实做错了。”陆在行说,“但是知错能改,还是好的。”
“陆伯,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张砚说,“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后果已经定了。”苏锦说,“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调查,把事情搞清楚。”
“我一定配合。”张砚坚定地说。
苏锦看着张砚,然后转向陆在行。
“陆伯,我有个想法。”苏锦说。
“什么想法?”
“我想把您的'面子卡'收回来。”苏锦笑着说。
“面子卡?”陆在行愣了一下,然后苦笑,“什么面子卡?”
“就是您平时用来照顾老部下的那张卡。”苏锦说,“现在要换成'证据卡'了。”
“证据卡?”
“对,以后我们只认证据,不认面子。”苏锦说,“有证据就处理,没证据就不处理。”
陆在行想了想,然后点头。
“你说得对。”陆在行说,“面子确实不能当证据用。”
“那我现在正式收回您的面子卡。”苏锦做了个收卡的动作,“换给您一张证据卡。”
陆在行配合地做了个交卡的动作,然后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了,现在我们都有证据卡了。”苏锦说,“明天的审理,我们就用证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