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的拥抱短暂却足够慰藉相思。江瑾辰很快松开了手臂,但目光依旧胶着在妻女身上,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他自然地伸手,从刘亦菲怀里接过沉甸甸、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曦曦。
小家伙一落入爸爸结实可靠的怀抱,立刻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叽叽喳喳地开始汇报:“爸爸!曦曦乖!想爸爸!星星糖呢?”
江瑾辰抱着女儿,手臂稳稳地托着她,低头用下巴上还未刮净的、微带青茬的胡渣轻轻蹭了蹭她嫩乎乎的小脸,惹得曦曦又是一阵咯咯乱笑。
“星星糖在箱子里,回家就拿给曦曦。”他声音低沉,带着笑意,目光却抬起,看向站在一旁的刘亦菲,伸出手。
刘亦菲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他掌心。他的手心带着风尘仆仆的微凉,却有力地包裹住她的。
周铭适时地上前,接过行李箱和公文包:“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江瑾辰颔首,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妻子,向停车场走去。
他身材高大,步伐稳健,抱着曦曦毫不费力。刘亦菲走在他身侧,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终于放松下来的气息,以及偶尔投向她时,那毫不掩饰的、带着倦意却异常明亮的眼神。
曦曦趴在爸爸肩上,还在不停地说话,从拼图说到新绘本,再说到吴奶奶做的点心,思维跳跃,快乐溢于言表。江瑾辰耐心地听着,偶尔回应一两个简单的音节,注意力却似乎更多地在感受掌心中另一只手的温度和身边人的存在。
坐进车里,曦曦依旧不肯从爸爸腿上下来,江瑾辰也就由着她,用大衣将她裹好。刘亦菲坐在他身旁,将带来的保温壶打开,递给他:“吴妈炖的汤,一直温着,先喝点暖暖胃。”
浓郁的、带着家的味道的香气在车厢里弥漫开来。江瑾辰接过,喝了几口,温热鲜美的汤汁滑过食道,仿佛瞬间驱散了积攒多日的疲惫。他长长吁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但握着刘亦菲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曦曦见爸爸闭眼,也安静下来,好奇地伸出小手指,摸了摸爸爸微微蹙起的眉心。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城的高速上,窗外是流转的城市灯火。车厢内很安静,只有曦曦偶尔发出的细微动静和引擎的低鸣。
刘亦菲看着他闭目养神的侧脸,眼下有着淡淡的阴影,下颌线也比离开时更清晰了些。她知道这几日他定然不轻松。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他立刻收拢手指,更紧地握住她,眼睛却依旧闭着,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一种无声的默契和温情在车厢里流淌。
抵达公寓楼下,江瑾辰抱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曦曦下车。电梯上行,曦曦的小脑袋一点一点,最终彻底靠在爸爸肩上睡着了。
回到家,吴妈笑着迎上来,压低声音:“先生回来了就好,小姐这是睡着了?”
“嗯,玩累了。”江瑾辰低声应道,抱着女儿径直走向儿童房。
刘亦菲跟进去,帮他一起轻手轻脚地脱掉曦曦的外套和鞋子,盖好被子。睡着的小家伙咂咂嘴,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爸爸”,翻了个身继续睡。
两人站在小床前,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退出儿童房,关上门。玄关的灯光柔和,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投在安静的地板上。
巨大的行李箱还立在门口,预示着主人刚刚远行归来。
家,还是那个家。但因为他的归来,每一个角落都仿佛重新被注入了灵魂,变得完整而温暖。
长途飞行的疲惫似乎终于彻底涌了上来。江瑾辰抬手捏了捏眉心,看向刘亦菲,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异常柔软:“我先去冲个澡。”
“嗯,我去给你放水。”刘亦菲点头。
他拉住她的手,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而绵长的吻。
“真的回来了。”他低声说,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嗯,欢迎回家。”她回应着,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
漂泊的舟船,终于回到了宁静的港湾。接下来的,是属于他们的,安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