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上了发条,在奶瓶、尿布和咿呀学语声中飞快旋转。转眼间,曦曦已经六个月了,不再是那个只能躺着的小肉团,学会了翻身,学会了稳稳地坐着,对周遭世界的探索欲呈指数级增长。
刘亦菲也逐步恢复了工作。虽然推掉了大部分需要长时间外出或高强度的工作,但一些必要的拍摄、访谈和品牌活动开始重新排上日程。这意味着,她需要偶尔离开家几个小时。
第一次需要单独出门工作那天早晨,刘亦菲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她反复检查着妈咪包里的物品,对着张姐事无巨细地交代曦曦的作息、辅食时间和注意事项,眼神时不时飘向婴儿车里正津津有味啃着磨牙棒的女儿。
江瑾辰将她的不安尽收眼底。在她第五次确认奶粉量时,他放下手中的平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日程已同步。”他开口,声音是一贯的平稳,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体温监测手环数据实时共享,异常波动超阈值会自动警报。张姐每小时会发送一次视频简报。周铭在楼下待命,如有任何情况,十分钟内可以赶到任何地点。”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曦曦身上,又补充道:“我下午三点后的会议已全部取消。”
刘亦菲抬起头,看着他沉静的眼神。他总是这样,用最理性的方式,为她扫除所有后顾之忧。那些详尽到近乎苛刻的安排,背后是他不言说的支持和理解。
她心里的那点焦虑奇异地平复下来,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出门前,她抱着曦曦,亲了又亲。曦曦以为妈妈在和她玩,笑得咯咯的,糊了她一脸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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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比预想中顺利。拍摄间隙,刘亦菲忍不住一次次点开手机,查看家里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里,曦曦大多时候都在开心地玩要,偶尔哼哼几声,也很快被张姐安抚。江瑾辰的身影偶尔会出现在画面边缘,他似乎在家办公,但总会定时出现在曦曦旁边,或是递个玩具,或是 simply 站在那里看一会儿。
下午三点刚过,她收到一条来自江瑾辰的简短信息:【我接管了。】
随后发来的视频简报里,主角换成了江瑾辰。他正坐在曦曦的活动垫旁,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但屏幕是暗着的。曦曦坐在地上,试图去抓他放在一旁的钢笔。江瑾辰没有阻止,只是在她快要抓到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钢笔移开一小段距离,换成一个软积木塞进她手里。曦曦的注意力立刻被色彩鲜艳的积木吸引,忘了钢笔。
刘亦菲看着画面里父女俩无声的“博弈”,忍不住对着手机屏幕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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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结束,刘亦菲归心似箭,婉拒了团队的晚餐邀约,匆匆赶回家。
推开家门,已是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橙黄色。
客厅里异常安静。预想中孩子吵闹或者动画片的声音都没有。她疑惑地换鞋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她瞬间停住了脚步,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在地毯上,夕阳最温暖的那片光晕里,江瑾辰靠着沙发坐在地毯上,长腿随意曲着。他似乎是工作累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他冷硬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柔和,甚至透着一丝难得的疲惫。
而更让她动容的是,在他怀里,曦曦也睡着了。小家伙侧躺着,小脸贴着爸爸的胸膛,一只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他衬衫的衣襟。父女俩的呼吸频率几乎同步,一起一伏。旁边散落着几本彩色布书和软胶玩具。
一整天的分离焦虑,在外奔波的疲惫,在这一刻被眼前这幅静谧温暖的画面彻底抚平。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是如何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耐心陪着女儿,最终被这温暖的夕阳和孩子的睡意一同带入了梦乡。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走过去,只是静静地站在玄关,看着这世上她最爱的两个人,依偎在暮色里,睡得正香。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都市黄昏,窗内是岁月静好的现世安稳。
她的晨曦,和他的暮色,在这一刻交融,构成她心底最温柔的风景。
过了许久,江瑾辰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他似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怀里的重量,低头看了看熟睡的女儿,眼神瞬间清醒而柔软。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刘亦菲。
四目相对。他没有丝毫被撞见睡着的窘迫,只是对她极轻地弯了一下唇角,然后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怀里的曦曦,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刘亦菲笑着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地毯边坐下,依偎进他另一侧的怀里。
夕阳沉落,暮色四合。
无需言语,爱意已在呼吸间交融,宁静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