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一心”的雷炎在刀身凝聚至极致,紫电如狂龙般缠绕其上,瞬间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璀璨雷光。
那刀刃仿佛承载着天地间最凛冽的雷霆之力,裹挟着“无想”的决绝与孤注一掷的威严,朝着下方的身影轰然劈落——这一刀,足以斩断魔神坚硬如铁的躯体,足以劈开连绵起伏的峡谷山峦,空气在刀刃下被极致灼烧,扭曲成诡异的波纹,连脚下沉寂千年的地脉,都似在这无匹威压下剧烈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夏玲身前的七元素屏障早已在雷威下寸寸崩碎,细碎的元素光点如流星般消散在空气中。她的身躯被狂暴的雷力肆意撕扯,每一寸肌肤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几近涣散。
眼看那道毁灭性的紫电刀刃即将及身,死亡的阴影骤然笼罩下来,她却在模糊的视线中,忽然瞥见掌心残留的岩元素微光,正与地面蔓延的裂痕悄然相连——那是此前激战中,她不慎渗入地层的元素印记,此刻竟成了唯一的生机。
她将体内仅剩的七种元素之力毫无保留地悉数灌入地面,利用她本身的特殊性,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提瓦特的地脉本就是连接万物的元素网络,是流淌在世界肌理中的生命之河,此刻受她力量的牵引,广场下方沉寂的地脉能量骤然翻涌沸腾,地面的裂痕中骤然涌出无数七彩流光,如同无数条柔韧的丝线,迅速缠绕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电将军的薙刀轰然劈落在她方才所处的位置。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坚硬的青石板瞬间被劈成齑粉,飞溅的碎石夹杂着狂暴的雷蛇四下乱窜,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在地面蔓延开来,沟壑中雷芒闪烁,狂舞的雷蛇久久不散。而夏玲的身影,早已被那片温暖的地脉流光紧紧包裹,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顺着地层深处纵横交错的脉络,急速遁逃而去。
“嗯?”雷电将军眸色一凝,清冷的目光落在地面那道深沟上,指尖轻挑,刀尖便挑起一缕即将消散的七彩元素。她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讶异:“借地脉遁逃...倒是有些门道。”她并未起身追击,毕竟地脉纵横交错,如同世界树深埋地下的根系,盘根错节,若强行干预,只会引发地脉能量紊乱,得不偿失。况且,这看似脆弱的凡人,竟能在她的无想一刀下留得性命,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料。
遁逃途中,夏玲只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高速旋转的元素漩涡,地脉中蕴含的岩、冰、风、水等元素之力时而温和地托举着她,给予她一丝喘息之机,时而又被沿途淤积的祟神污染疯狂撕扯,那股阴冷诡异的力量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她的经脉。不知在黑暗的地脉中穿梭了多久,她终于失去了意识,重重地摔落在一片滚烫的土地上,剧烈的撞击让她瞬间清醒,刺鼻的硫磺味与焦糊味扑面而来,呛得她不住咳嗽。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远处是高耸入云的冶炼炉,漆黑的浓烟正从炉顶滚滚升起,如同一条狰狞的黑龙,遮蔽了半边天空。脚下的土地滚烫无比,散落着许多被灼烧后焦黑的矿石碎屑,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晶化骨髓粉末,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这里,正是踏鞴砂,稻妻专门用于炼化祟神污染的锻冶之地。
夏玲挣扎着用手臂撑起身体,却意外发现右臂的灼伤在接触到地面缓缓渗出的地脉能量后,竟泛起一阵微弱的痒意,那是地脉能量在缓慢修复她受损肌体的征兆。可下一秒,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打断了这丝微弱的生机,她捂住胸口,咳出的血沫中夹杂着点点黑色絮状物——方才在地脉中遁逃时,她不可避免地吸入了地脉中淤积多年的祟神污秽,此刻那些污秽正在她体内肆虐,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咳咳...这里的地脉...果然被污染了...”夏玲扶着身旁冰冷的锻铁台,缓缓坐下,冰冷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周围废弃的工棚,破旧的木板在风中吱呀作响,处处透着荒凉与死寂,还有熟悉感。
虽然此地已经与曾经不一样了,但是看到这里夏玲还是不经意间陷入回忆。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愚人众巡逻时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夏玲心中一紧,慌忙缩到工棚后方,借着堆积如山的废铁巧妙地遮掩住自己的身形,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
脑海中,雷电将军那道无想的刀光再次闪过,那毁天灭地的威力让她心有余悸;紧接着,踏鞴砂冶炼炉中熊熊燃烧的晶化骨髓又浮现在眼前——雷神以锻冶之法消耗祟神污染,看似维持了稻妻的“永恒”,却也让踏鞴砂的地脉背负了沉重的负荷,如同一件精美的瓷器,表面看似完好无损,内里却早已布满了无法回避的裂痕。
夏玲缓缓抬手按住胸口,掌心的七彩光芒与地面下涌动的地脉能量隐隐共鸣,泛起淡淡的光晕。她心中清楚,雷电将军并未真正放过她,今日的遁逃不过是暂时的喘息。而踏鞴砂的地脉异常,对她而言既是危机四伏的绝境。
此刻,她必须先咬紧牙关,熬过祟神污染的侵蚀,还要时刻警惕着可能随时出现的愚人众巡查,在这片荒芜的锻冶之地,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