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且他的身体巧妙地挡住了大部分动作,两个土匪的注意力又都在搜寻粮食和女人上,竟一时未曾察觉!
“磨蹭什么!快……”一个土匪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周才眼中伪装出的恐惧瞬间褪去,化为冰冷的杀机!
他猛地转身,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般弹起,手中那柄崭新锋锐的柴刀划出一道凄冷的寒光,毫无征兆地、精准狠辣地劈向离他最近那个土匪毫无防护的脖颈!
那土匪根本没想到这个刚才还吓得像鹌鹑一样的少年会突然暴起发难,甚至连格挡的反应都做不出!
“噗嗤——!”
利刃割开皮肉、斩断骨骼的可怕闷响骤然响起!
温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溅了周才满头满脸!那土匪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手中的鬼头刀“当啷”落地,身体抽搐着向后倒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另一个土匪直到同伴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才猛地反应过来,惊怒交加地狂吼一声:“小杂种!你找死!”挥刀便向周才砍来!
周才一击得手,毫不恋战,更不去看结果。
他知道自己身体依旧虚弱,正面抗衡绝无胜算!他凭借的是出其不意和空间的诡异!
在那土匪挥刀砍来的瞬间,周才猛地将刚才收入空间的那小半桶脏水,连同里面的灰烬泥沙,朝着那土匪的脸庞狠狠“泼”了出去!
没有桶!没有泼洒的动作!那浑浊肮脏的污水就这么凭空出现,如同变戏法般,劈头盖脸地砸了那土匪满头满眼!
“啊!我的眼睛!”土匪猝不及防,被污水和灰烬迷了眼睛,视线瞬间模糊,辛辣刺痛的感觉让他动作一滞,疯狂地挥舞着刀试图护住身前。
就是现在!
周才如同猎豹般蹿出,不是进攻,而是猛地冲向敞开的院门,同时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大喊:“官兵来了!官兵从后山包抄过来了!快跑啊!!黑风寨的当家中埋伏了!!”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紧张和用力而变得尖利扭曲,穿透了院内的混乱,传到了外面正在肆虐抢劫的其他土匪耳中!
“什么?”
“官兵?”
“后山?当家中埋伏了?”
外面的土匪们顿时一阵骚动!他们本就是乌合之众,靠着凶悍和突然性打家劫舍,最怕的就是遭遇正规官兵和埋伏!
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又看到周才满身鲜血、状若疯狂地从屋里冲出来大喊,不少人都信了几分,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撤!快撤!”不知哪个小头目先喊了一声,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
土匪们也顾不上抢东西和抓女人了,纷纷提着抢来的财物,慌乱地朝着村口的方向退去?
那个被迷了眼的土匪揉着眼睛冲出来,还想找周才算账,却被混乱撤退的同伙裹挟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周才趁机猛地关上院门,再次用门杠死死抵住,背靠着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浑身上下都被冷汗和敌人的鲜血浸透,握着柴刀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屋里,床底下的张桂英紧紧捂住女儿的嘴,听着外面短暂的打斗、惨叫以及周才那石破天惊的呼喊,还有随后土匪慌乱撤退的动静,她整个人都僵住了,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刚才那个瞬间暴起杀人、又急智退敌的少年……真的是那个她买回来、一直沉默隐忍的“菜人”吗?
周才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眼神冰冷地扫过院子里那具逐渐冰冷的土匪尸体,又看向村外土匪退却的方向。
危机,暂时解除了。
周才背靠着院门,剧烈喘息了几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目光锐利地扫视院外——村民们惊魂未定,有的在哭喊寻找亲人,有的在查看被抢掠后的惨状,暂时无人留意他家院内的情形。
机会稍纵即逝!
他迅速蹲下身,在那具尚温热的土匪尸体旁,意念一动——
“收!”
那把沾着血污的鬼头刀瞬间消失,被他悄无声息地收入了转换空间之中。
多一件武器,未来就多一分保障。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
他猛地拉开院门,对着外面乱作一团的村民,尤其是正提着猎叉赶过来的周老大三人,高声喊道:
“大家都别愣着了!土匪只是暂时被吓退!等他们反应过来没有官兵,很可能杀个回马枪!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能躲的躲,能藏的藏!老人孩子妇女先撤到后山山洞里去!”
他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感,瞬间压过了现场的混乱和哭嚎。
村民们被他这话惊得一愣,随即更大的恐慌蔓延开来。
“什…什么?还要回来?”
“天杀的!这可怎么办啊!”
“周小子说的对!快!快回家收拾东西!”
“报官!得赶紧去报官啊!”有人带着哭腔喊道。
但立刻有人反驳:“报官?县衙离这儿几十里山路,等官爷来了,黄花菜都凉了!”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到周才身上,眼神复杂无比。
是这个少年临危不乱,用计吓退了土匪,还手刃了一名匪徒。
可也正是他,点破了危机并未解除的事实,甚至……有些人心里开始冒出阴暗的念头。
“他……他怎么知道土匪会杀回马枪?他好像很懂土匪的路数……”
“张寡妇家这小子……一来就惹出这么大祸事,真是个灾星!”
“放屁!没他刚才那嗓子,现在村里还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呢!”
“就是!院子里还躺着一个他砍死的土匪呢!这能做假?”
“可他刚才杀人的样子……也太狠了……”有人小声嘀咕,带着恐惧。
周老大、王二、李三三提着武器走过来,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周才,又看了看院内那具尸体,完全超出了他们对一个“菜人”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