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看着她。
她还是那身熟悉的纯白作战服，身姿挺拔如松。
只是那张本该冰封万里的脸上，此刻却像是初春的冰河，正在无声地消融。
她的身后，背着两柄剑。
一柄是她的，另一柄……是他的。
叶飞雪也在看着他。
看着那个虚弱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却对着她露出一个傻乎乎笑容的少年。
那双曾经死寂如古井的眸子里，有东西在疯狂涌动，最终化作一片璀璨的星海。
她一步一步，朝着病床走来。脚步虽轻，每一步却都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萧山默默地挥了挥手，那些满脸震惊的医疗人员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
连这位铁血少校自己，也退到了门边，将这片空间留给了他们。
叶飞雪走到了床边。
她静静地看着，仿佛要将眼前这个人的轮廓，一笔一划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陶然被看得头皮发麻。
他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想缓和一下气氛，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发自内心的感慨。
“背着两把剑……很重吧！”
叶飞雪没有回答。
她缓缓解下了背上那柄漆黑的“阿呆”，双手捧着递到陶然面前。
那柄熟悉的黑剑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剑身上诡异的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幽深的光。
他甚至能感觉到，阿呆在发出一种喜悦的嗡鸣。
他伸出手，握住剑柄。
入手处，一片冰凉。
当他的手掌覆盖住剑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她微凉的指腹。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僵住。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感，从指尖窜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陶然的心，漏跳了半拍。
叶飞雪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眼神慌乱地偏向一旁，不敢再看他。
那抹细微的慌乱，让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生动。
陶然握着久违的阿呆，心中五味杂陈。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意，和叶飞雪的剑意，在这柄剑上留下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谢谢。”陶然轻声说。
这两个字，很轻，却又很重。
叶飞雪的睫毛颤了颤，重新看向他。
“你醒了，就好。”
“你说的。”她眼神里带着一种陶然从未见过的执拗，“我的背后……有你。”
轰！
陶然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原来，她一直记着。
原来，他那句在赴死前下意识吼出的话，成了她这一个多月来，撑着她走过黑暗的唯一支柱。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叮！检测到“国运之女·天剑执掌者”叶飞雪好感度发生剧烈波动！】
【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85（生死与共）！】
【共享比例提升至：40%！】
【解锁羁绊光环“剑心通明”进阶效果：剑意共鸣！宿主可短暂借用对方的剑道感悟，模拟其剑招！】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响。
陶然感受着那条连接着两人的“国运红线”变得更加粗大，一股带着守护意志的磅礴剑意，通过红线缓缓流淌过来，滋养着他刚刚重组的神魂。
他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倒映着的全是自己的身影。
他忽然笑了。
“嗯，我说的。”
“以后，都有效。”
叶飞雪也笑了。
那笑容，就像万年冰山上，绽放出的一朵雪莲。
清冷，纯净，却足以颠倒众生。
门口的萧山，看着这一幕，默默地转过身，点上了一根烟。
他狠狠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都带着一股子酸味。
“妈的，老子当年怎么就遇不到这种事……”
一根烟抽完，萧山走了进来，脸色重新恢复了严肃。
“探视时间结束。”
他扫了一眼屋里的两人。
“陶然需要绝对的静养，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叶飞雪深深看着陶然，将那份不舍藏进眼底，对着萧山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陶然和萧山两个人。
“感觉怎么样？”萧山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前所未有的好。”陶然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体内那股充盈的力量。
夏幽薇完美开藏带来的磅礴生命力，叶飞雪三品剑道意志的反馈，让他不仅伤势尽复，实力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就好。”萧山点了点头，脸色却愈发凝重。
“陶然，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必须记在心里，一个字都不能忘。”
“你，包括你最后那一剑，从现在开始，被列为夏国‘镇国级’最高机密。”
“什么意思？”陶然一愣。
“意思就是，关于那一剑的一切，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叶飞雪和韩风。相关的记忆，我们已经做了模糊化处理。对外，你只是一个在兽潮中重伤，侥幸活下来的学员。”
萧山看着他，郑重地说道：“你的命，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它关系到整个夏国未来的战略布局。”
陶然陷入沉默。
他没想到，自己那搏命一击，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教官，我……”
“这是命令。”萧山打断了他，“好好养伤，等你身体恢复，潜龙营的首席专家组会对你进行一次全面的评估。在那之前，安心待着。”
说完，萧山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陶然一个人。
他靠在床头，消化着刚才的信息，许久，才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系统，打开面板。”
【宿主：陶然】
【气血：2150卡（二品巅峰）】
【境界：二品武者】
【绑定国运之女（2\/2）：】
【1. 夏幽薇（国运之女·天命候选）】
【好感度：95（命运交织）】
【天赋共享：S级·冰凰血脉（共享比例80%）】
【状态：二品武者，完美开藏。】
【2. 叶飞雪（国运之女·天剑执掌者）】
【好感度：85（生死与共）】
【天赋共享：SSS级·绝对剑感（共享比例40%）】
【状态：三品武者。】
【国运金龙（虚影）：已重组，可调动部分国运之力护体。】
看着焕然一新的面板，尤其是那高达2150卡的气血值，陶然的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寻常二品武者，气血值能达到1000卡便已是天才。
而他，直接翻了一倍还多！
这就是国运红线的力量吗？
“那一剑……确实强大到匪夷所思。”
陶然轻抚着胸口，回味着那股瞬间抽空一切的虚弱感，眉宇间却又更加坚定。
“我的身体和神魂，成了这份力量最大的负担。”
“若是能将肉身锤炼至极限，神魂淬炼到不朽……哪怕再施展百次，又能如何？”
他闭上眼睛，盘算着怎样提升身体和神魂的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