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离开枪房时，脑子还有些发懵，连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扇厚重木门的都记不清。他跟着轩辕飞，还有苏星兄妹俩一同去了天阁——京城顶流的私房菜馆，好好搓了一顿。为了今天狠狠挫了王少的锐气，众人兴致颇高，都多喝了几杯。
陈默碍于苏星兄妹在场，心里藏着些想问轩辕飞的话，一直没好开口。酒足饭饱后，轩辕飞邀他上了自己的劳斯莱斯。车厢里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沉香木的香气萦绕鼻尖，轩辕飞递过一根烟给陈默，两人相对而坐，吞云吐雾间，轩辕飞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
陈默点了点头，直言不讳：“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会赢陈冲？”
轩辕飞吐出一口烟圈，眼底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直觉。你第一次来京城，短短一个月时间，不管是枪械、格斗还是英语，都远超常人好几年的功底，我当时就对你好奇得很，知道你能力绝不止于此。这几次出任务，我也看出来了，你一直都在藏着掖着。今天枪房里，王少提出对赌，说实话我也没底，但直觉告诉我，你能赢。”
陈默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缓缓吸了口烟，再慢慢吐出烟圈，半晌才低声问：“你没怪我藏拙？”
轩辕飞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想多了。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包括我在内——你现在看到的我，未必是真正的我。藏拙有时候不是坏事，但过分藏拙也未必好。你今天在枪房狠狠露了一手，给了王少一个下马威，可那人是典型的小人，有仇必报，接下来你得小心些。”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了几分：“说实话，当初看直播时，我就看中了你的能力，邀你来京城为我做事，的确有私心。但相处这么久，你该知道我的为人，我不喜欢勉强人。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再做了，想退出，随时都可以。”
陈默望着轩辕飞真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叹。现在能退出吗？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
陈默的心里满是矛盾，像被两股力量狠狠拉扯着。
今天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飞哥给的——是他让自己摆脱了过去的平庸，拥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不仅手握百亿资产，还顶着特别顾问的头衔，这其中任何一样，都是寻常人穷尽一生也难以触及的高度。
可更让他放不下的，是探险本身。那种深入未知之地、揭秘隐秘宝藏的刺激感，早已像一种戒不掉的瘾，深深扎根在他骨子里。那种对未知的好奇、对挑战的渴望，每次心跳加速的悸动、每次拨云见日的狂喜，都让他着迷到无法自拔。真的能说放弃就放弃吗？陈默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至少现在不能。或许等哪一天，他累了，厌倦了这种刀尖上舔蜜、与未知博弈的生活，才会真正选择退出。到那时，他想回归最普通的人生，和赵思雨组建一个小家，安安稳稳、幸幸福福地过完下半辈子。
但在此之前，他舍不得。那种探秘带来的极致快乐与灵魂震颤，是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的。就算轩辕飞不说那句“随时可以退出”，他也会主动要求留下来，继续奔赴那些藏着秘密与刺激的远方。
轩辕飞悠悠吐了一口烟圈，大大咧咧靠坐在车内的真皮座椅上，看着陷入沉思的陈默，忽然哈哈一笑：“兄弟，不用这么纠结。作为男人，就得洒脱点，做事随心就好。很多事没那么复杂，想做就去做，不想做了就学会放下。”
他顿了顿，眼神沉了沉：“我知道，是我把你带入了一个和你以前截然不同的圈子。在这里，你能体验到不一样的生活，有些是你想要的，有些或许不是，这没得选。就像探秘，既带着让你身临其境的极致刺激，又以你的性命为赌注，稍微不慎，可能就是灰飞烟灭。可偏偏就是这份刺激，才让无数人着迷。说实话，若不是顶着轩辕家的身份束缚，我早抛开一切，周游世界去探险了。”
陈默看向他，只见轩辕飞眼底翻涌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向往。他忽然觉得，轩辕飞和自己其实很像——都是那种为了追寻刺激，甘愿将性命置之度外的人。
沉默片刻，陈默开口，语气坚定：“飞哥，你放心。如果真有一天我想退出，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轩辕飞爽朗大笑：“行！我还等着以后喝你跟思雨的喜酒呢，这杯酒可少不了！”
他又吐了两个烟圈，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另外，有些事本来不想太早告诉你，但现在不得不提醒你。今天在会所，你展露的枪法——说实话，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谁能超越你，你已经突破了普通人的极限。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有些人而言，未必。”
陈默见他突然严肃，心里泛起一丝疑惑，眉头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轩辕飞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你知道京城四大家族吧？轩辕家、王家、苏家，还有端木家。在外人看来，我们这四家，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全国，都算得上最显赫的存在。”
陈默认真听着，轻轻点头。
“但其实不然。”轩辕飞的目光深邃了几分，“这世上，还藏着传承千年的世家。”
陈默的眼睛猛地瞪大：“千年的世家？”
“对，千年的世家。”轩辕飞重重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凝重，“你听过一句话吗？‘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王朝可以更替，可这些世家往往能屹立不倒。古时候，不管是哪个军阀、哪个势力想立国，都得与这些世家合作，才能稳固江山；而一旦这些世家想推翻谁，往往也是轻而易举。”
他顿了顿，补充道：“这些事，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哪怕是我们京城四大家族，也只有核心圈层的人才能窥得一二。”
“这些千年世家，向来隐藏在暗处，从不显山露水。古往今来，不少朝代的政变，看似是朝堂纷争，实则是这些千年世家之间的博弈——他们扶持心仪的君王或势力，而得到世家支持的一方，往往能事半功倍。毕竟，能传承千年的世家，不仅手握庞大的财力与人脉，更有着深不可测的底蕴。”
“而我们这些明面上的四大家族，说好听点是显赫世家，在那些千年世家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不光是国内，国外亦是如此。就像美利坚，号称全球第一大强国，可谁能想到，它本质上只是个傀儡？背后真正操纵这一切的，正是某个千年世家。”
轩辕飞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这些千年世家的恐怖，外人根本无法想象。你今天在会所展现的枪法，实在太过妖孽，远超常人极限。我怕这份锋芒会引来那些隐世世家的注意，你之后一定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