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很安静,陈默躺在床上,缠着厚厚纱布的胳膊被固定在枕头上——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做了彻底的消毒和包扎,只剩下隐隐的钝痛。
赵思雨刚做完笔录,脚步匆匆的,毕竟这么大的拐卖案,后续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临走前,她反复叮嘱陈默好好养伤,直到旁边的小胖拍着胸脯说“赵姐放心,有我在呢”,她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小胖坐了没一会儿就耐不住性子,拿着手机溜到走廊里,拨通了小英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始眉飞色舞地吹嘘今晚多英勇,把“帮忙捆人贩”的小事说得像独当一面的大功。小英也听说了孩子被拐的事,一听说他和陈默真把人贩抓住了,语气里满是崇拜,各种夸赞的话顺着听筒传过来。小胖听得心花怒放,笑得合不拢嘴,直到路过的护士提醒“先生,医院请勿大声喧哗”,他才赶紧收住笑,连连道歉。
病房里的陈默没心思看热闹,一闭眼,晚上的凶险就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回放。额头上的冷汗不知不觉渗了出来——当时枪口对着他的时候,他拼尽了全力,在3米的距离里,盯着对方扣扳机的瞬间猛地侧身,可还是没完全躲开,子弹擦着胳膊过去了。
“要是能力再强点就好了。”陈默心里嘀咕着。自从继承了猫的能力,他从来没好好研究过,只有遇到危险时才会本能地用,平时根本没特意锻炼过。他很清楚,自己的五感还有反应力、爆发力,都远超过普通人,可这些能力就像没打磨过的璞玉,根本没发挥出真正的作用。要是早早就锻炼,今晚说不定能毫发无伤。
想到这儿,陈默攥了攥没受伤的手——等伤好了,一定要好好打磨这份能力。现在的社会,谁也说不准会遇到什么突发情况,有能力傍身总没错。可这份秘密,他连赵思雨都没说,只告诉了小胖——他怕秘密暴露后,自己会被当成“异类”,甚至被带去做实验。所以面对赵思雨的追问,他只能用“运气好”来搪塞,心里的顾虑,只有他自己知道。小胖在走廊里挂了电话,脚步轻快地回了病房——这是赵思雨特意安排的单人病房,宽敞又安静,所有费用都由警队承担,陈默也没多推辞。
他刚走到床边,就俯身问:“默哥,想吃点啥不?”
这话一提醒,陈默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饿。刚才又是搏斗又是流血,剧烈消耗后,饥饿感早就在胃里翻涌了。他揉了揉肚子:“你去楼下看着买点。医生说不能吃辣,不利于伤口愈合。”
“明白!”小胖点头应下,“我去附近找家店,给你炖只老母鸡补补,再买点粥!”说着,他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病房里只剩陈默一人,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一个难题瞬间冒了出来:胳膊中了枪,就算子弹取出来,还好没伤到骨头,出院也得十天半个月,估计完全好不知道要多久。这段时间的直播肯定没法弄了,可让小胖单独上?他不会跟动物沟通,肯定得砸招牌,陈默根本不放心。更何况,赵思雨早就放了话,没恢复好绝不许他出院,这医院怕是最少也得待上好几天。“看来只能发个停播通告了。”他叹了口气,虽然会给直播人气带来不好的影响,但也没办法。
无聊之下,陈默点开了直播平台,屏幕上瞬间跳出来各种节目——美女擦边直播、搞笑段子、游戏对局,大多没什么新意。直到手指滑过一个“原始丛林探险”的直播间,他才顿住,点了进去。
镜头里,一个博主正独自在密林中穿行,身边只带了简易工具。他熟练地辨认着植物,嘴里念叨着“这个能吃,那个有毒”,还快速设置了捕捉小兽的陷阱,没多久就抓到了一只啮齿动物,动作干脆利落。直播间人气不算低,在线人数有两万多,虽然比不上陈默的直播间,但看着博主硬核的求生技能,陈默倒觉得挺有意思。
看着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自己或许也该多学些实用技能。毕竟有猫的能力打底,要是再掌握点野外求生、应急处理的本事,以后遇到危险,也能多一分底气。陈默盯着直播间里博主利落的求生动作,心里忽然亮堂起来——这段时间他总把猫的能力用在直播上,靠着和动物沟通吸粉,却忘了这份能力藏着更大的用处。就像这次抓拐卖犯,警察的排查早被人贩摸透,根本没起作用;上次的失踪案,也是靠和猫沟通才知道人根本没下楼。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突然冒出来,他甚至忍不住想,能不能像蝙蝠侠、蜘蛛侠那样,用能力守护这座城市?可念头刚起,他又摇了摇头——要是能力暴露,就算成了“超级英雄”,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觊觎,到时候麻烦只会更多。
他叹了口气,把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下去,但“多学本事”的念头却更坚定了。以后不管是开发能力,还是学野外生存,都得提上日程;甚至格斗技巧也得学——就算反应力、爆发力远超常人,他在格斗上还是个小白,真遇上硬仗,光靠本能根本不够。谁也说不准以后会遇到什么事,多练点本事,总没错。没过多久,小胖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进来了,还冒着氤氲的白气。陈默也不客气,接过碗就喝,连带着吃了半只老母鸡,最后打了个满足的饱嗝;小胖也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就着剩下的鸡肉吃了起来。
两人顺着昨晚的话题聊了几句,陈默趁机把暂停直播的事跟小胖说了。小胖连连点头——他心里门儿清,没陈默在,自己根本撑不起直播,要是把好不容易攒下的超高人气搞砸了,前期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至于道歉通告,陈默打算等明晚原本该直播的时间,直接在直播间里跟粉丝说明情况,毕竟现在胳膊中枪不方便,赵思雨也绝不会允许他住院期间还直播,只能先跟粉丝们赔个不是。
聊着聊着,夜色渐深,两人也歇下了。黑羽早在警察来之前就被陈默打发走了,免得暴露太多。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切都透着股平静。小胖先去楼下买了热腾腾的肉包,两人正吃着,房门突然被敲响。没等陈默应声,赵思雨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几个食盒,还夹着一个保温桶。她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的温柔:“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保温桶里是滋补汤,能帮你伤口恢复得快点。”说完,不等陈默道谢,就转身匆匆离开了——想必是队里还有事要忙。
小胖看着赵思雨的背影,凑到陈默身边挤眉弄眼:“默哥,赵姐对你也太上心了吧?堂堂刑警大队队长,还亲自给你煲汤!”
陈默听着,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心里暗道:看样子,这回受伤,倒也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