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到绿化带几只流浪猫面前，脚步放得极轻，缓缓蹲下身子。
猫本对陌生人很警惕，见他靠近，三花猫和短尾猫已经往后缩了缩，尾巴绷得笔直，只有那只橘猫还站在原地。可没等它们转身逃离，橘猫突然动了动鼻子，朝着陈默的方向嗅了嗅——不知是陈默身上的气息太温和，还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它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率先朝着陈默走过来，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陈默笑了笑，指尖轻轻落在橘猫柔软的皮毛上，顺着它的脊背慢慢抚摸。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三花猫和短尾猫，声音放得很柔：“我知道，你们能听懂我说话。”
这话一出，两只猫明显愣了一下，连同蹭裤脚的橘猫也停下动作，齐刷刷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诧异，像是在确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鸡肉火腿肠——这是平时喂小黑猫剩下的。撕开包装，肉香瞬间飘了出来，三只猫的耳朵都竖了起来。陈默把火腿肠掰成三截，分别放在它们面前，看着它们低头大口吞咽的模样，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橘猫面前：“你们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吗？”
橘猫抬起头，凑到照片前，突然“喵”了一声，眼神变得亲昵起来。“认识啊！”它的声落在陈默耳中，“她人可好了，每天傍晚都会来这儿给我们喂吃的，还会摸我的头呢！”
“是啊是啊，她身上有香香的味道！”三花猫也凑过来，小声附和。
陈默心里一紧，追问：“那你们还记得吗？大前天7点多，她出门去了什么？”
三只猫的动作都顿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橘猫皱着眉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前天晚上我们一直在这着，没看见她下来。平时晚上她都会下来喂我们些食物，那天我们等了好久都没等到，还以为她忘了呢。”
“我也没看见！”短尾猫也跟着点头，“我那天在楼门口的花坛旁边待着，要是她出门，我肯定能看见的。”
陈默捏着照片的手指紧了紧，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又把照片往三只猫面前递了递，语气带着一丝确认：“你们再仔细看看，确定是她吗？确定大前天晚上没见过她？”
橘猫再次凑近照片，笃定地说：“就是她！她气味我们都熟悉了！大前天晚上真的没看见她下楼，我们几个都在这附近，不可能看漏的！”
另外两只猫也跟着点头，眼神里满是肯定。陈默陷入沉思，指尖轻轻摩挲着照片边缘——照片上的女人是小区里失踪快三天的住户，根据派出所监控所看到，她7点多下楼出门，就是在大前天傍晚。可按流浪猫的说法，她那天根本没出过楼门，那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线索的矛盾。
陈默捏着照片的手紧了紧，心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派出所监控明明拍到赵敏在大前天傍晚七点多走出单元楼，可巷口的三只流浪猫却笃定说没见过她下楼，两边的说法完全对不上。
他忍不住琢磨：难道是流浪猫漏看了？可转念一想，又立刻否定——长期投喂者身上的气味，对流浪猫来说比任何标记都清晰，何况那天不止一只猫在这等着，要是赵敏真下了楼，不可能一只都没察觉。更别说他自己如今的感官早已远超常人，很清楚流浪猫的嗅觉有多敏锐，这种“集体遗漏”的概率几乎为零。
那是监控出了问题？还是……监控里的人根本不是赵敏？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默就皱了皱眉，暂时压下了疑惑——没有证据的猜测，只会让线索更乱。
就在这时，传来脚步声，陈默抬头一看，是赵思雨带着小张走了过来。三只流浪猫警惕地竖起耳朵，见是陌生人，立刻转身钻进了绿化带，没了踪影。
陈默站起身，把照片叠好收进兜里，迎了上去：“赵姐，你们那边问得怎么样？”
小张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别提了，周边的大爷大妈都说没注意。监控里赵敏出门是七点多，那时候正好是晚饭点，要么在家吃饭，要么出去散步了，没人盯着单元楼门口，现在一点外围线索都没摸到。”
赵思雨接过小张递来的笔记本，看向陈默：“你呢？在这，有没有发现什么？”
陈默的手指在口袋里攥了攥，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没法直接说“流浪猫告诉我赵敏没下楼”——先不说这话有多离谱，就算赵思雨对他能和动物沟通这事有所怀疑，可一旦把“动物证言”摆到明面上，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他太清楚自己的特殊性了，要是被当成“实验对象”，后果不堪设想。
赵思雨叹了口气，也没多追问：“也不怪你，这案子我们刑警队和派出所都查遍了，周边监控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突破口。”
陈默攥了攥手，还是忍不住开口：“赵姐，能不能让我看看赵敏出门时的监控？就是她从单元楼出来那段。”赵思雨转头看了眼小张，点了点头。小张：“没问题，我带了备份。”
三人走到小区里的凉亭，围着石桌坐下。小张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很快调出监控画面。陈默凑近屏幕，目光紧紧盯着画面——时间显示是大前天晚上7点28分，单元楼门口的监控里，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走了出来，肩上挎着个浅蓝色小包，脚上踩着高跟鞋，长发披在肩头，慢慢朝着西边的小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