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汤泽天继续用他那平淡无奇的语气说着让林凡头皮发麻的话。
“混进去，用你林家少爷的身份和那点可怜的‘人脉’，打听清楚他们最近在江市的活动重点，特别是……有没有针对特定目标的计划。拿到切实证据。”
林凡腿肚子开始转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龙……龙神大人！我……我这点本事，混进去不是分分钟被他们拆穿了吗？他们万一认出我是您的人，把我剁了喂狗怎么办啊？”
“放心，”朱雀头也不抬，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我们会给你准备好新的身份背景，是邻省一个家道中落、试图来江市寻找机会的落魄艺术收藏家，与你之前的纨绔形象略有出入，但符合你现在的……精神状态。”
“至于安全，”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调侃，“玄狼会在外围接应。如果你暴露了，他会确保你……死得比较有艺术感。”
林凡：“……”
心里嘀咕：我谢谢您嘞！这安慰还不如不说！
玄狼配合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看着林凡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最好别给我添麻烦。”
“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汤泽天最后下了定论，语气不容置疑，“办好了，或许可以考虑给你换个……稍微宽敞点的房间。”
换个房间？
林凡的眼睛瞬间又亮了！
天知道他现在住的“鸽子笼”有多憋屈！
为了更大的生存空间！
拼了！
“是！龙神大人！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把他们沙龙里的厕纸是什么牌子都给您打听出来！”
林凡再次把头磕得砰砰响，悲壮得如同要上战场的死士。
一场由前纨绔少爷主演的、充满未知与爆笑风险的“无间道”大戏，即将在幽冥组织的某个地下沙龙里，荒诞上演。
林凡，现在是落魄艺术收藏家“林墨”，正对着沙龙洗手间里那面镶金边的镜子，努力练习着“忧郁中带着一丝不甘，颓废中透着一缕傲气”的复杂表情。
他身上那件从玄狼那里得来的、皱得像咸菜干的旧西装，以及朱雀临时给他恶补的、关于抽象派和后现代艺术的零星知识，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穿了大人衣服偷跑进高级场所的小孩，浑身不自在。
“抽象派……就是画得连亲妈都认不出来……后现代……就是你看不懂但必须说很有深度的玩意儿……”
林凡对着镜子碎碎念，试图将这些知识刻进自己那主要用于记忆奢侈品和网红脸的大脑里。
就在他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时，隔间外传来两个男人压低的交谈声，内容让他瞬间竖起了耳朵。
“……消息可靠吗？‘暗影拍卖会’这次真的会拿出那东西？”一个声音略显沙哑。
“千真万确！内部传出的清单，‘青铜密匣’就在其中！据说是从昆仑那边流出来的，跟‘源初之力’有关！”另一个声音带着兴奋。
“幽冥高层这次志在必得啊！听说派了‘血蝠’带队，还调拨了巨额资金……”
“嘘！小声点！这里人多眼杂……”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留下林凡在隔间里心脏狂跳！
暗影拍卖会！
青铜密匣！
源初之力！
幽冥高层志在必得！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这不就是他任务里要打听的“近期活动重点”吗？！
而且还是超级加量版！
连具体目标、带队头目和行动方式都听到了！
林凡激动得差点原地蹦起来，但残存的理智让他死死捂住了嘴。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学着电影里特工的样子，整理了一下那件皱巴巴的西装，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洗手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凡充分发挥了他“前纨绔”的演技和社交搭讪能力，端着杯廉价气泡水，在沙龙里“忧郁”地游荡，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搜集着一切关于“暗影拍卖会”和“青铜密匣”的碎片信息。
他时而对一个造型诡异的雕塑露出“深沉”的欣赏表情，时而又对一幅色彩混乱的油画发出“共鸣”的叹息，成功地融入了这个看似高雅实则暗流涌动的环境。
他拼凑出了关键信息：
暗影拍卖会，一个只在特定圈子流传、极其隐秘的地下拍卖会，三日后在公海一艘豪华游轮上举行。
压轴拍品之一，正是那个据说蕴含“源初之力”线索的“青铜密匣”。
幽冥组织对此势在必得，派出了以心狠手辣、擅长暗杀和追踪着称的“血蝠”长老带队，并准备了惊人的资金。
任务超额完成！
林凡内心狂喜，感觉自己离“宽敞房间”的梦想又近了一步！
他强忍着立刻冲回去报信的冲动，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才装作不胜酒力，晃晃悠悠地提前离开了沙龙。
一离开沙龙监控范围，林凡立刻像被狗撵的兔子，撒丫子狂奔到接头点——一个散发着微妙气味的小巷垃圾桶后面。
玄狼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现身。
“狼哥！狼哥！大消息！天大的消息！”
林凡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地把听到的情报倒豆子般说了出来，顺便还添油加醋地描述了自己是如何“机智勇敢”、“沉着冷静”地获取了这些核心机密。
玄狼面无表情地听完，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把还在喋喋不休表功的林凡拎起来，塞进了一辆伪装成快递车的小型厢货里，疾驰返回“云顶之巅”。
“云顶之巅”指挥室。
朱雀将林凡带回的情报与她监控到的幽冥资金异常流动、以及“血蝠”长老及其精锐小队突然消失的行踪进行交叉验证。
“情报可信度高达92%。”
朱雀得出结论，“‘青铜密匣’……根据‘方舟’零散记录，似乎是远古时期用来封存重要信息或能量的容器之一，很可能与‘源初之力’的次级碎片或者重要线索有关。幽冥组织如此大动干戈，其价值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