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苦苦哀求。
“这是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汤泽天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查到了有用的信息,或许能让你过得舒服点。查不到,或者走漏风声……”
他没有说完,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已经让林凡如坠冰窟。
林凡看着汤泽天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拒绝,现在可能就会死。
接受,虽然危险,但至少有一线生机,还能改善一下目前的“囚徒”待遇。
巨大的恐惧反而激发了他一丝可怜的求生欲和甩锅本能。
对!
把祸水引到幽冥组织身上!
说不定龙神灭了幽冥,就没空搭理他这个小虾米了?
“我……我查!我一定尽心尽力去查!”
林凡把头磕得砰砰响,“我爸……我爸以前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我……我试试看!”
“记住,”汤泽天最后警告道,“你只有一次机会。玄狼会‘协助’你。”
站在一旁的玄狼,配合地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
林凡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领旨谢恩”,被带了下去。
回到他那间狭小的公寓,林凡瘫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求生的本能让他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
他想起父亲林霸天以前确实和一些背景复杂的人有来往,有些甚至是他都觉得“邪性”的。
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开始翻找记忆中所有可能相关的碎片,然后通过龙殿“允许”的有限通讯渠道,战战兢兢地联系那些早已不把他当回事的“叔叔伯伯”。
他把自己伪装成关心家族残存利益、打听江湖风声的落魄少爷,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
过程自然充满了白眼、敷衍和直接挂断。
转机出现在他联系上一个以前负责给林家处理些“灰色业务”、如今自己开了家小信贷公司的远房表舅钱老板。
这位钱老板胆子小,但消息灵通,而且对林家还存着点敬畏,他对林家可能东山再起有着渺茫的希望。
林凡在龙殿成员的“提示”下,硬着头皮,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地对钱老板说:
“钱舅!这次你真得帮我!不是我打听,是……是龙神殿那边想知道!你知道龙神殿吧?他们要查幽冥组织!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不报,到时候龙神怪罪下来,咱们谁都跑不了!”
钱老板在电话那头吓得声音都变了:
“龙……龙神殿?哎哟我的大外甥!你可别吓我!幽冥组织那是啥玩意儿我哪知道啊!我就是个放贷的……”
“你不知道,但你肯定认识知道的人!”
林凡抓住机会,“特别是跟我们林家还有点关系,最近又突然发财或者行为反常的!你仔细想想!这可是将功补过的好机会!”
在林凡的连哄带吓和龙殿无形的压力下,钱老板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哆哆嗦嗦地提供了一个线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那个远房堂弟,林浩!就以前挪用公款被你爸打断腿那个!”
“最近邪门得很,突然阔气了,前两天还来我这显摆,说要投资我的公司,口气大得很!”
“我寻思他哪来的钱?而且他好像跟几个外地来的、神神叨叨的人走得挺近……”
林浩!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凡!
对啊!
怎么把这小子忘了!
林浩是他堂叔的儿子,典型的林家纨绔子弟,但比他更不堪,几年前因为挪用集团巨额资金赌钱被发现,差点被盛怒的林霸天打死,之后就被彻底边缘化,几乎被家族除名。
这种对家族充满怨恨、又有前科的废物,简直是被人利用的最佳目标!
林凡如获至宝,立刻将这个线索上报,并自告奋勇要求亲自去“核实”。
在龙殿的默许和远程监控下,林凡瘸着腿,找到了林浩常去的一家地下赌场。
他没敢直接进去,而是蹲守在门口。
等到林浩搂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醉醺醺地出来时,林凡猛地冲了上去!
“林浩!”
林浩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林凡后,脸上露出混杂着惊讶、鄙夷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哟!这不是凡哥吗?怎么?龙神殿的牢饭吃不惯,出来放风了?”
林凡压下怒火,一把将他拉到角落,压低声音,狐假虎威地说:
“少废话!我告诉你,你摊上大事了!龙神殿正在查你!”
林浩酒醒了一半,脸色微变,但强装镇定:
“查我?查我什么?我现在可是正经生意人!”
“正经生意?”
林凡冷笑,拿出钱老板提供的零星信息和他自己的猜测开始诈唬。
“你哪来的钱?是不是跟一群外地来的、叫‘幽冥’的人混在一起?”
“我告诉你,龙神已经盯上他们了!你跟他们扯上关系,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老实交代,我还能在龙神面前帮你说句话!”
林浩被林凡连唬带吓,又看到远处似乎有黑影晃动,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他本来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此刻吓得脸色惨白,语无伦次地交代了:
“我……我就是帮他们转了笔钱……洗了点……从海外进来的……他们答应给我分成……还说以后有大事让我做……我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幽冥啊!就说是个很厉害的组织……联系我的人戴个面具,怪吓人的……”
虽然信息依旧模糊,但“洗钱”、“海外资金”、“戴面具的人”这些关键词,已经足够与幽冥组织的活动特征吻合!
而且林浩交代了一个关键的中间人名字和一个加密的联系方式!
林凡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装作严肃地又恐吓了林浩几句,让他守口如瓶,然后赶紧一瘸一拐地离开,第一时间将这份“沉甸甸”的调查结果上报给了玄狼。
玄狼将情报汇总给朱雀。
朱雀利用林浩提供的线索,迅速进行反向追踪和数据分析,很快就锁定了几个可疑的海外账户和那个中间人的大致活动范围,确认了林浩所言非虚,并且这条线与之前袭击事件中资金流向的碎片信息能够对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