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的极光在青铜装置表面流淌,凌九天踩着量子化的冰晶跃入裂隙。零下89度的寒风撕扯着冲锋衣,却在接近装置时诡异地温暖起来——那些刻满\"凌\"字的青铜板正在释放震旦纪的热泉能量。
\"第八万四千六百号。\"
机械合成的慕时雨嗓音从冰层深处传来。凌九天拔出嵌在冰壁上的青铜剑,剑柄的量子纹路自动对接他掌心的蝉蛹印记。当剑锋划过装置表面时,冰晶突然爆裂,露出内部蜂巢般的透明舱室。
每个六边形舱室内都冰封着具躯体。
凌九天贴在最近的水晶舱盖上,呼吸骤然停滞——里面躺着穿快递员制服的自己,怀中抱着恐龙玩偶。玩偶的金线鳞片刺入尸体胸腔,正从心脏抽取出暗红色能量。更骇人的是,所有舱室顶部都连接着青铜导管,汇聚向中央的核心熔炉。
\"这是...我的焚尸炉?\"他踉跄后退,时渊之瞳突然失控。视网膜上炸开八万四千六百段死亡记忆:有被黑潮吞噬的,有遭星舰炮击的,更多是被慕时雨亲手终结的。每具尸体的死亡瞬间,恐龙玩偶的眼珠都会转动记录。
核心熔炉突然亮起幽蓝火焰,慕时雨的全息投影从火中走出。她穿着星垣界军装,胸前铭牌刻着【Lqt-】,手中把玩的正是凌九天见过的初代钟主颈椎。
\"欢迎参观你的博物馆。\"她抬手指向熔炉顶端的王座,那里悬浮着具水晶棺,\"去触摸终极真相吧,第号。\"
凌九天御剑腾空,青铜剑却在接近王座时量子分解。他跌落进舱室丛林,手掌按在某个破碎的舱盖上。冰封的自己突然睁眼,尸体机械性地重复着临终遗言:\"慕时雨...是凌霜...\"
整座装置突然剧烈震颤。所有舱室的恐龙玩偶同步转头,八万四千六百道视线聚焦在凌九天身上。他右臂的青铜纹路突然暴长,皮肤下凸起金线鳞片——竟与玩偶体内的构造完全相同。
\"还不明白吗?\"慕时雨的本体从熔炉火焰中现身,机甲表面布满凌九天前世留下的剑痕,\"你才是被培育的玩偶。\"
凌九天嘶吼着挥拳砸向冰面,飞溅的碎片中突然冲出个熟悉身影。穿病号服的凌霜徒手撕开舱室,结晶化的右臂流淌着黑潮与灵气的混合能量:\"哥!她在篡改...\"
慕时雨的军靴踏碎凌霜的后半句话。她掐着少女的脖颈提起,黑潮图腾与星垣代码在两人皮肤下疯狂厮杀:\"亲爱的容器,你该回归本体了。\"
混沌钟突然出现在熔炉上方,钟体内壁的星云首次完整显现——那竟是具放大的人体经络图,每个穴位都对应着南极装置里的舱室。凌九天丹田的元婴突然离体,自行投入钟口。
当钟声响彻冰原时,惊变骤生。
所有舱室里的尸体同步结印,八万四千六百道濒死记忆汇聚成《寂灭诀》。凌霜趁机挣脱束缚,结晶右臂插入自己心脏,扯出团跳动的青铜火种:\"吞了它!这才是真正的...\"
慕时雨的军刀贯穿两人胸膛。
凌九天在意识模糊前看到最后画面:自己与凌霜的鲜血在刀锋交融,青铜火种突然分裂。一半没入混沌钟,另一半钻进慕时雨的眼眶。
黑暗持续了七秒。
当凌九天再度睁眼时,正躺在快递站的仓库里。手机显示时间:2023年7月7日7时07分。监控屏幕闪烁雪花,画面里的自己正在打包恐龙玩偶,而收件人姓名栏的\"凌霜\"二字,正逐渐扭曲成\"慕时雨\"。
窗外传来第七声蝉鸣,混着新闻播报的余音:\"...南极考察队发现神秘青铜棺,内部检测到生命体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