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神言的拦截计划终究落了空。
面对掌握着超越当前科技的轮回者，再加上新人琴欣那能洞悉人心的读心术——所有封锁路线、排查人员的策略，都被对方提前预判。
最终，他只能下令各支部全面提高警惕，严防S2机关再次失窃，可那枚已落入轮回者手中的核心，终究成了悬在NERV头顶的利剑。
指挥室里，碇源堂盯着屏幕上空想天使的录像，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眼神深沉。
这个戴着巫师帽、姿态灵动的使徒，与以往任何毫无意识的天灾式使徒都不同，它的每一次移动、每一次规避攻击，都透着精准的算计。
“这个使徒，拥有与人类相当的智慧。”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我同意。”一旁的加持良治点头，想起自己曾近距离观察过空想天使的踪迹，“它的行动逻辑清晰，甚至会刻意利用环境躲避追踪，绝不是仅凭本能行动的生物。”
冬月副司令推了推眼镜，适时提议：“既然如此，不如成立针对空想天使的特别行动小组，专门负责追踪、分析其动向，避免再次陷入被动。”
碇源堂沉吟片刻，最终颔首：“准了。”
消息传到御神言耳中时，他几乎立刻主动请缨，要求在小组中担任要职。
碇源堂虽忌惮御神言不明的背景与实力，但也清楚对方的能力对对抗空想天使至关重要，只能压下疑虑，同意了他的请求。
而另一边的科研区，赤木律子正对着明日香的同步率报告皱眉。
纸上的曲线持续下滑，从原本的优秀区间一路跌至临界值，红色的警告线格外刺眼。
“她已经不适合再驾驶二号机了。”她将报告推到葛城美里面前，语气冷静，“我建议启动第四适格者计划，备选人员名单我已经初步拟定。”
葛城美里看着报告上明日香的名字，又瞥见赤木律子早已准备好的备选名单，心里瞬间明白——对方早就料到了这一步，甚至提前做好了准备。她捏了捏眉心，最终还是说：“我今晚找明日香谈谈，再做决定。”
夜幕降临，天台的风带着凉意。明日香双手抱胸，靠在栏杆上，语气不善：“找我来干嘛？要是为了同步率的事，就别白费口舌了。”
葛城美里走到她身边，开门见山：“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同步率持续下降，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不能再驾驶二号机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明日香猛地转头，眼神里满是戒备与倔强，她当然知道同步率的问题，可这是她最后的骄傲，绝不愿被人戳破，“你少在这里多管闲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同情？”葛城美里也被她的态度惹火，声音陡然提高，“明日香，你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你以为加持对你是爱吗？他只是同情你，同情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懂什么！”明日香的情绪彻底爆发，眼眶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强硬，“你根本不了解我！”她猛地推开葛城美里，转身就往楼梯间跑，只留下葛城美里独自站在天台上，晚风将两人不欢而散的余温彻底吹散。
天台下的走廊里，明日香靠着墙壁滑落，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地上。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清晨的训练场上，金色的At立场碎片在空气中划过弧线。碇真嗣集中精神，操控立场一次次压缩、展开，额头上布满汗水，却丝毫不敢松懈。
御神言站在一旁，偶尔出声指点，眼神里带着几分认可——经历过迪拉克之海的试炼后，碇真嗣对At立场的掌控力明显提升，更重要的是，他眼底多了份以往没有的坚定。
“今天就到这里，去学校。”御神言收起训练设备，语气平淡。
“可是我还想再练会儿。”碇真嗣下意识反驳，他清楚EVA驾驶员的命运，头顶悬着第三次冲击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每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儿女情长早已被他下意识压在心底。
“适当休息是必须的，过度消耗只会适得其反。”御神言的话没有商量余地，碇真嗣只好点头，收拾东西往学校走去。
教室里，绫波丽的座位空着。课间时，御神言找到碇真嗣，将一叠讲义递给他：“绫波请假了，你把这个送过去，顺便看看她的情况。”
放学后，校门口的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
明日香攥紧书包带，深吸一口气——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叫住碇真嗣，把藏在心里的心意说出来，哪怕会被拒绝，也要彻底表明态度。
可她刚抬起脚，就看到碇真嗣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只留下扬起的尘土，那个方向是绫波丽的家。明日香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涌上一阵莫名的失落，最终只能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转身离开。
碇真嗣再一次来到绫波丽的住所，依旧是一栋近乎废弃的大楼——周围的施工设备早已撤走，门窗却还留着未完工的痕迹，显然是因为第三新东京的居民越来越少，项目被中途搁置。
他敲了敲门，没有回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简洁，甚至有些空旷，只有必要的家具。碇真嗣看着散落的绷带和未整理的桌面，下意识拿起抹布帮忙打扫。
刚擦完桌子，就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声音——绫波丽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还在滴水，看到他时，脸颊瞬间泛起红晕，小声说：“谢谢你，真嗣。”
“没什么，”碇真嗣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时间不早了，一起去总部训练吧？”
绫波丽点点头，跟着他走出房间，夕阳的光落在两人身上，冲淡了大楼的冷清。
NERV的训练室里，零号机和初号机的同步率数据在屏幕上跳动。碇真嗣和绫波丽结束训练，刚脱下驾驶服，就看到明日香站在角落里，盯着自己的训练报告，脸色苍白。
屏幕上，明日香的同步率数据依旧在临界值徘徊，甚至比昨天又低了一点。她攥着报告的手指泛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像往常一样吐槽或发火，只是沉默地站着，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碇真嗣看着她的样子，想上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明白同步率对驾驶员的意义，也清楚明日香此刻的不甘，可他能做的，似乎只有沉默，因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训练室的灯光有些刺眼，三人各怀心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明日香最终还是收起报告，转身快步离开，没有回头。
绫波丽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看碇真嗣，轻声说：“她很难过。”
碇真嗣点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