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晚宴的余威尚在,“隐庐”主人林灿的名声在特定圈层中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些之前还在观望、甚至暗中使绊子的人,此刻大多收敛了心思,至少表面上对林灿客气有加。顾北烨正式执掌顾家部分权柄后,与“隐庐”的合作也逐步展开,虽然初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资源对接和活动联动,但释放的信号足够明确。
林灿并未沉溺于这份虚假的繁荣。他深知,韩总监背后的“Luxuria”集团绝不会善罢甘休,苏家内部的暗流也并未平息。他将主要精力放在了两件事上:一是借助顾北烨的关系,进一步稳固和拓展“隐庐”的顶级药材供应链,甚至开始布局自己的小型生态种植基地,力求将核心命脉掌握在自己手中;二是通过耗子,持续深挖“Luxuria”集团及韩总监的底细,尤其是他们与苏家内部可能存在的勾连。
这天下午,林灿正在“隐庐”与一位来自西南边陲的药材供应商洽谈合作细节,Vivian(尽管已声名狼藉,但作为眼线尚有用处)发来一条讯息,语气带着几分讨好和神秘:“灿哥,群里新来个女的,叫艾米丽,海外回来的,架势挺大,一来就各种晒私人飞机、游艇派对,点名道姓想认识您,说对您仰慕已久。”
又来了。林灿几乎要审美疲劳。这些捞女前仆后继,套路翻来覆去也就那些。他本不想理会,但Vivian紧接着发来的几张截图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艾米丽晒出的照片背景,有几处恰好与耗子之前监控到的、与韩总监有关联的几个海外账户的消费地点重合!而且,她炫耀的一块限量版腕表,正是“Luxuria”集团旗下某个顶奢品牌极少对外发售的款式。
巧合?林灿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恐怕是精心设计的“偶遇”吧。
“查她。”林灿对耗子下达指令,“重点查她和韩总监,以及‘Luxuria’亚太区那个即将离职的cEo詹姆斯的关系。”
很快,耗子反馈信息:艾米丽,中文名艾米,确有海外留学背景,但并非其吹嘘的顶级名校,家境也属普通。最近半年却突然阔绰起来,行踪诡秘,与几个背景复杂的海外华人过从甚密。其社交账号的Ip地址曾多次与韩总监助理的Ip重合。更重要的是,耗子通过面部识别和行程比对,基本确定艾米丽与詹姆斯曾在某个私人海岛上有过交集。
“看来是‘Luxuria’派来的新棋子。”林灿了然。用这种看似浮夸的“名媛”作饵,接近自己,目的无非是套取信息、制造把柄,或者进行色诱勒索。手段比韩总监的直接压迫更隐蔽,也更下作。
“既然对方把饵递到了嘴边,不吃一口,岂不是辜负了美意?”林灿决定将计就计。他让Vivian适当放出一些关于自己近期行程的“内部消息”,比如即将参加某个高端艺术品拍卖会,并对某件古玉摆件表现出兴趣。
果然,几天后的拍卖会预展上,林灿“偶遇”了精心打扮的艾米丽。她一身当季高定,妆容精致,见到林灿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仰慕。
“您就是林灿先生吧?久仰大名!我是艾米丽,您的粉丝呢!”她主动上前搭话,声音娇嗲,眼神却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打量着林灿的衣着和配饰。
林灿维持着基本的礼貌,疏离而客气:“艾米丽小姐,你好。”
艾米丽显然做足了功课,围绕着拍卖会的展品,尤其是林灿“感兴趣”的那件古玉,侃侃而谈,显示出不错的艺术鉴赏力(显然是临时恶补的)。她极力营造一种“我们是同一阶层、有共同语言”的氛围,并暗示自己家族在海外艺术品收藏领域很有资源,可以帮林灿“牵线搭桥”。
林灿配合着她的表演,偶尔附和几句,目光却不时扫过会场角落。他注意到,有两个看似普通的男子,注意力始终若有若无地放在他和艾米丽身上,应该是对方安排的观察或拍照人员。
预展结束后,艾米丽顺势提出共进晚餐的邀请。林灿略作“犹豫”,便“勉强”答应,选了一家以隐私性着称的高级日料店。
晚餐期间,艾米丽使出浑身解数,时而展现天真烂漫,时而流露脆弱无助,言语间不断试探林灿的资产情况、与苏家的关系以及对“Luxuria”集团的看法。她甚至“不小心”将一点红酒洒在自己裙子上,制造肢体接触的机会。
林灿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运用“高级情绪感知”,清晰地捕捉到她刻意表演下的贪婪和算计。他应对得体,该含糊时含糊,该展示实力时(比如不经意间提到与顾家的合作)也不吝啬,将一个“有实力、有戒心但并非无懈可击”的目标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他甚至故意在去洗手间时,将一部设置了陷阱的、含有部分虚假商业计划的备用手机“遗忘”在座位上,给艾米丽和她背后的人制造“窃取机密”的机会。
果然,他回来后,发现手机位置有细微移动。林灿心中冷笑,不动声色地收好手机。
晚餐在看似融洽的气氛中结束。艾米丽自以为得计,临别时还给了林灿一个暧昧的拥抱。林灿面上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寒。
回去的车上,耗子汇报:“灿哥,确认了。艾米丽在你离开时快速用设备拷贝了手机数据。另外,跟踪我们的人,是韩总监助理雇用的。”
“很好。”林灿淡淡道,“让他们先高兴几天。等他们拿着那些假计划去邀功的时候,再把艾米丽和詹姆斯的海岛艳照,以及她收受好处、窃取商业机密的证据,一起送给‘Luxuria’的董事会和媒体。”
这一次,他要让“Luxuria”不仅偷鸡不成,还要蚀把米,狠狠打击其亚太区的声誉。
然而,就在林灿布局反击艾米丽的同时,另一条更隐蔽的毒蛇,也开始悄然行动。苏念卿的叔父,苏景明的弟弟苏景宏,一直对集团大权虎视眈眈。他通过安插在苏念卿身边的一个眼线,得知了林灿与苏念卿关系亲近,以及林灿在晚宴上让韩总监吃瘪的事情。苏景宏认为,林灿是苏念卿引入的外部助力,是他争夺权力的障碍。他不敢直接对付苏念卿,便决定从林灿这个“软柿子”下手。
苏景宏没有选择商业手段或美人计,而是联系了一个活跃在东南亚的地下组织,雇佣了一名精通下毒和意外制造的高手,目标直指林灿。他们的计划更加阴毒,准备利用“隐庐”的药材或食物,制造一起看似意外的中毒事件,让林灿非死即残,而且难以追查。
这条毒蛇的行动更加隐秘和致命。林灿的主要注意力被艾米丽和“Luxuria”吸引,暂时并未察觉到来自苏家内部的这股恶意。
危机四伏,杀机暗藏。林灿在明处应对着国际资本的阴谋,却不知暗处还有一条淬毒的阴影正向他逼近。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在错综复杂的迷局中,时刻可能互换。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生死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