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还留着昨晚拍的集装箱照片。赵勇“唰”地把外套一甩，一屁股坐在我对面，搓了搓脸，问：“说吧，接下来咋整？”
李悦没吭声，直接打开投影，画面里是码头的3d建模图，红封条集装箱的位置标得清清楚楚。
“得赶紧的。”我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再拖下去，证据就没了。”
赵勇皱着眉头：“咱前几次行动，哪回不是还没动手就被人发现了？”
“这次不一样。”我看了眼李悦，“这次咱不走系统，不靠警局通讯，全靠自己。”
李悦点点头：“我正在做信号模拟，码头那边网络不稳，说明他们也在防着咱们。我能在行动前切断他们一条备用链路，让他们的监控短时间失效。”
赵勇没说话，眼睛盯着投影。
“我来定路线。”我拿出纸和笔，“我和赵勇从东侧入口进去，绕过监控盲区，直接去集装箱区。你负责在外围干扰，等我们确认箱内情况，再通知支援。”
李悦一边记一边问：“要是他们真在里面搞什么实验品呢？”
“那就更得快。”我说，“不能让他们转移。”
赵勇终于开口：“我同意，但得有个预案。要是情况不对，咱得能马上脱身。”
“那肯定。”我顿了顿，“你联系老吴，让他准备好扫描设备，等我们确认位置，马上送进去。”
会议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风扇“嗡嗡”响。
李悦突然停下打字，眉头皱得更紧了。
“咋啦？”我问。
她没马上回答，调出一个后台界面，指着上面一行记录：“刚才有人访问了咱们的计划文档，就在咱们进来之前。”
“谁啊？”赵勇问。
“权限等级挺高，应该是内部人。”她把记录截图保存，“但没留下操作痕迹，挺谨慎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干。”我说，“先把计划做完，回头再查。”
李悦点点头，接着调试设备。赵勇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外围支援。
我把地图铺开，用红笔画路线：“咱们从东侧入口进去，绕过监控盲区，直奔集装箱区。目标是红封条那个箱子，一旦发现不对劲，马上撤。”
赵勇点头：“我来断后。”
“我来开路。”我说，“你负责掩护。”
李悦戴上耳机：“我能在他们发现之前切断监控，给你们争取三分钟。”
“三分钟够了。”我说，“只要能确认里面是啥，咱们就马上撤。”
计划定下来了，可会议室里没人觉得轻松。
我起身推开窗户，外面的风有点潮，吹进来的空气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赵勇走过来，小声问：“你觉得是谁干的？”
“不知道。”我说，“但这次，得查个水落石出。”
他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回到自己办公室，把装备检查了一遍，又把行动方案重新看了一遍。
这时候，手机震了一下。
是线人发来的信息。
“码头有动静，昨晚开始调动，好几个集装箱被转移，包括目标箱。”
我盯着屏幕，心跳都快了。
“操！”我小声骂了一句，马上拨通赵勇电话。
他接得挺快：“我已经看到了，李悦刚查到，他们换了存储区。”
“计划泄露了。”我说，“他们知道咱们要动手。”
赵勇沉默了几秒：“你是说，有人出卖了咱们？”
“不止是出卖。”我说，“是提前就知道。”
我挂了电话，拿起桌上的行动方案，却发现原本放在桌角的那份打印稿没了。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明明放那儿了。
我翻遍抽屉，甚至去垃圾桶里找，都没找到。
我站在办公室，盯着空荡荡的桌面，心里一阵发冷。
这不只是泄密，是有人在盯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我马上给李悦发信息：“查一下谁最近访问过我的电脑。”
她很快回了个“好”。
我坐下来，盯着屏幕，脑子开始重新捋整个计划。
谁会知道？谁会在咱们制定计划之前就知道咱们要去码头？
我想到郑铭，但他已经被抓了。
那会是谁呢？
我开始回忆最近接触过这些信息的人——赵勇、李悦、老吴，还有谁？
我突然反应过来，可能还有一个人，咱们一直忽略了。
一个平时不显眼，却能接触到所有资料的人。
正想着，李悦的信息来了。
“有个技术员最近频繁登录行动文件，而且……他和周雄有联系。”
我盯着这句话，心跳又加快了。
我马上回了个“把他的资料发给我”。
不一会儿，文件传过来了。
我点开，看到那人照片，心里一沉。
是我认识的人。
一个平时负责数据录入的技术员，平时话不多，做事很低调。
但就是他，最近频繁访问咱们的行动资料。
而且，他和周雄有联系。
我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面风还在吹，海风混着铁锈味，让我有点喘不上气。
我拿出手机，拨通赵勇电话。
“赵勇，咱换个地方开会。”
“咋啦？”
“这儿不安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行，老地方。”
我挂了电话，收起电脑，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在地板上回响。
我走到楼梯口，回头看了眼办公室。
那个空荡荡的桌面，就像一张被撕掉的纸，啥都没留下。
但我知道，有人在暗处盯着咱们。
而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下楼。
外面天已经亮了。
可我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沉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