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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港----往生堂

秋日的晨光漫过璃月港的飞檐翘角,将往生堂的青瓦染成暖融融的蜜糖色。天一蜷在屋顶最高处的瓦片上,双臂枕在脑后,蓬松的发丝被风掀起几缕,又轻轻落在颈间,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难得能这样安静躺着,享受独处的静谧——胡桃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用毛笔在堂口的木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颇具抽象风格的“招财猫”。

天一天性不喜人多,光是想象自己学胡桃在往生堂门口晒太阳,被往来行好奇打量场景,指尖就会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麻。

此刻,这方寸屋顶便是她的世外桃源,阳光正好,不燥不烈,像裹了层柔软的棉絮,暖洋洋地包裹着她,晒得她眼皮渐渐发沉,连耳边掠过的秋风都化作了轻柔的催眠曲。

就在天一意识模糊,快要坠入浅眠的边界时,脚边不远处的瓦片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咔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落在了上面。

天一下意识地睁开还有些迷蒙的双眼,视线聚焦的刹那,骤然撞进一片素白。申鹤正半蹲在她脚边,身姿轻盈如鹤,白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在肩头,发尾还沾染着几星未干的晨露,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那双总是覆着薄霜般清冷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长长的睫羽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天一惊得浑身一僵,心跳瞬间漏跳半拍,手脚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身体本能地因受惊而后仰,顺着倾斜的瓦片就向后滑去!慌乱中,她胡乱伸手想抓住什么稳住身形,指尖却只蹭到一片冰凉光滑的瓦面,根本无法借力。眼看就要从这并不算矮的屋顶边缘摔下去,天一甚至能感觉到失重感开始攫住脚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微凉而有力的手精准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申鹤的动作快得几乎留下残影,她稍一用力,便稳住了天一失衡的身体,轻松地将她拽回了安全的位置。另一只手甚至及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轻轻扶住了天一的后背,避免了她因惯性而再次前倾或侧翻。

“呼......呼......”天一心跳如擂鼓,撞击着胸腔,脸颊因惊吓和后怕迅速漫上热度。她几乎是本能地往后缩了缩:“申、申鹤小姐...好、好久不见。”

申鹤缓缓松开握着天一手腕的手,指尖不经意间摩挲了一下,仿佛还残留着方才触碰到的、属于天一的温热与细腻的皮肤触感。

她微微颔首,声音清淡平稳,如秋日山涧流淌的溪水:“嗯,许久不见。”她的目光淡淡扫过天一身下那一片被晒得暖融融的瓦片,又落回她因窘迫而泛着漂亮粉色的耳尖,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天一为何会在此处?此处风疾,易染风寒。”

“呃...这个嘛......”天一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瓦片的边缘,眼神飘忽地望向远处璃月港码头上如织的船帆,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能组织起一个像样的理由。

总不能实话实说,承认自己是社恐,才偷偷摸摸爬上来闲吧?那也太过丢人,尤其还是在申鹤这样清冷正经的人面前。她正绞尽脑汁,试图编造一个听起来合理又不失体面的借口,比如“晒太阳补钙”或者“观察璃月港风向”之类,就听见申鹤那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带你下去。”

话音未落,根本不给天一任何反应或拒绝的机会,天一只觉腰间一紧,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道传来。

申鹤已经伸出手臂,单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那触碰隔着薄薄的衣料,带着一丝属于申鹤自身的微凉体温,却像一道细微的电流般瞬间窜遍天一全身。

更让她无措的是,原本被胡桃嚯嚯的腰肢,被这突如其来的接触和力道一激,突然泛起一阵熟悉的酸胀感,那感觉......就像是被谁偷偷拔了筋,又像是被人突然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木偶,四肢瞬间软了下来,连一丝反抗或自己站稳的力气都提不起来。

‘糟了...是昨天...胡桃她...!’ 天一脑海里瞬间闪过胡桃那些“没轻没重”的折腾,心里哀鸣一声,脸颊爆红,几乎要冒热气。

下一秒,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飞速上升又下降——刚才还在头顶的蔚蓝天空和暖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往生堂前那熟悉而微凉的青石板地面。

申鹤松开手,动作干脆利落。天一脚下发软,踉跄了两步才勉强站稳,低头看着自己衣角沾上的几点灰尘,心里默默哀嚎:‘我好不容易才爬上去的啊...!’

那屋顶的角度是她精心挑选的,既能完美承接秋日最舒服的阳光,又能将璃月港的千帆过尽尽收眼底,她可是调整了好久才找到那个最舒服的姿势和位置??????????)?

申鹤似乎完全没察觉到她内心奔腾的草泥马和那点小委屈,她抬手理了理手中那个系着靛蓝色布巾、印有“万民堂”标记的食盒,目光转向天一,语气依旧平淡无波:“我还有外卖需送,先失陪了。”

说完,甚至没等天一张口说出那句卡在喉咙里的“谢谢”或者“再见”,足尖在青石板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已如鸿雁般轻盈腾空,几个起落间,素白的身影便已稳稳踏上来时的屋顶,继而迅速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巷道尽头,仿佛从未出现过。

天一站在原地,望着申鹤消失的方向,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吐出一串意味复杂的省略号:“......”

算了,跟行事风格如此干脆利落、甚至带点“物理超度”意味的申鹤计较这些细节,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她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软酸胀的腰,又摸了摸开始发出轻微抗议的肚子——早上起来光顾着躲胡桃和爬屋顶了,但是自己动手又不想做饭...嗯,不如去万民堂吧?????>w<)?

打定主意,天一便拖着还有些许不适的身体,沿着熟悉的青石板路慢悠悠地晃向万民堂。

刚推开那扇带着烟火气的木门,一股食物混合的温暖香气便扑面而来。

还没等她看清堂内情形,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带着欢快情绪的“呜呜”声,紧接着,一个毛茸茸的、温暖的黄色身影如同小炮弹般“嗖”地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一双有力的、毛茸茸的手臂已经箍住了她的腰,轻松地将她举离了地面。

“哇啊!”天一双脚骤然离地,吓得低呼一声,赶紧下意识地抓住那只毛茸茸的手臂以求平衡,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晃动的、锅巴那圆滚滚的脑袋,“锅巴!你干嘛呢?快放我下来!”

锅巴作为香菱形影不离的伙伴,总是精力旺盛得过分,可天一实在有点消受不起这种突如其来的“高空作业”,尤其是在她腰腿还酸软着的当下。

然而,锅巴像是完全没听懂她的抗议,或者说故意忽略了她话语里的无奈,反而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扛着她就兴冲冲地往二楼跑去,毛茸茸的短尾巴还得意地晃了晃,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天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耳边的风声、楼下食客们模糊的谈笑声、以及厨房里传来的锅铲碰撞声混杂在一起,让她本就因饥饿而有些发晕的脑袋更晕了。

她不得不再次拍了拍锅巴宽厚敦实的肩膀,声音带上了几分真实的虚弱和恳求:“锅巴!等一下!停一下!我...我头晕,真的,再晃下去真的要晕了!”

这次,锅巴似乎终于接收到了她语气里的不适,猛地刹住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带着点笨拙的轻柔,把她放在了二楼相对安静的走廊地板上。

天一脚踏实地,刚松了口气,想站直身体,锅巴却又立刻凑了上来,毛茸茸的爪子紧紧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她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方向拽。

同时,它另一只爪子指向那个房间,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一会儿皱起眉头,做出夸张的、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一会儿又气鼓鼓地跺着脚,像是在模仿谁生气的样子,嘴里还配合着发出“呜呜呜”、“嘤嘤嘤”的、饱含委屈与控诉的声响。

天一被它这突如其来的“表演”弄得有些懵,她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发晕的额角,努力聚焦视线,看着锅巴丰富无比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变化。

渐渐地,她从那生动的演绎中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一个猜测浮上心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都沁出了些许泪花:“锅巴,你慢点说...你是在告诉我...香菱和里面那个人,在房间里瞎鼓捣、乱改良菜品,最后做出来的那些...嗯,‘实验品’,都、都让你给吃了?”

“呜!!” 锅巴立刻用力地、重重地点头,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瞬间泛起了清晰可见的水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凝结成泪珠滚落下来。

它像是终于找到了能理解自己委屈的知音,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风猛地扑进天一怀里,用那颗毛茸茸、温暖的大脑袋使劲蹭着天一的胸口和脖颈,喉咙里发出更加可怜巴巴的呜咽声,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倾诉自己承受了多么巨大的“迫害”。

天一笑得几乎直不起腰,好不容易才稳住气息,伸出手轻轻拍着锅巴的后背,用一种哄小孩般的语气安抚道:“好了好了,不委屈了,不委屈了,我知道你受苦了...等会儿我帮你好好说说香菱,怎么能这样欺负锅巴呢,对不对?”

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了一个清朗悦耳的男声:“有客人?”

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个身着月白色云纹长袍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剑眉星目,面容俊朗,一头墨发用一支简单的青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额前,平添几分不羁。

洛瑛看见门口被锅巴抱着、笑得眼泪汪汪的天一,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桃花眼般多情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丝讶异,接着便漾开了玩味的笑意,他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熟悉的、令人手痒的戏谑:“欸?是小不点啊。”

房间里的香菱也跟着跑了出来,她系着一条沾了些许面粉和酱料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个搅拌用的木勺。

看见天一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把拉住天一空着的那只手,急切地晃了晃:“小不点?啊!天一你可算来了!快来快来!帮我评评理!这家伙简直不可理喻!”

天一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先对着香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香菱,早上好啊。”

说完,她这才转过头,将目光投向正抱臂倚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的洛瑛,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弯起一个带着明显促狭意味的弧度:“至于这位嘛...洛瑛公子,早上——‘坏’啊。”

洛瑛一听,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身体微微后仰,做出一副深受打击、心痛欲绝的模样,连那双漂亮的眼睛都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光,声音也跟着变得哀怨起来:“欸——?!你个小没良心的丫头!怎么还带区别对待的啊?对香菱大厨就是甜甜的‘早上好’,对我就成了冷冰冰的‘早上坏’?我这颗脆弱又真诚的心,可要被你这话语化作的冰锥,给扎得透心凉了!”

天一无视他那浮夸到近乎舞台剧的演技,视线在他那身纤尘不染、颇具仙气的月白长袍上扫过,带着几分好奇问道:“洛瑛公子不是跟着削月筑阳真君在绝云间清修吗?怎么有空下山,还跑到这烟火气十足的万民堂来了?”

一旁的香菱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拉着天一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充满了惊叹:“啊哈?原来这位小哥也是仙人吗?难怪我刚才就觉得他气质不凡,跟普通人不一样呢!”

香菱看向洛瑛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打量和探究,仿佛在评估一件稀有的食材。

天一趁着香菱打量洛瑛的间隙,偷偷瞥了洛瑛一眼,然后迅速凑近香菱耳边,用着一种看似说悄悄话、但实际上音量足够让洛瑛清晰听见的音量,小声吐槽道:“算是吧....半吊子......”

洛瑛:“......” 他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和戏谑的笑脸瞬间僵住,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但洛瑛毕竟是洛瑛,脸皮厚度非同一般,只见他迅速调整表情,那双桃花眼瞬间蒙上了一层更加浓郁、几乎能溢出来的委屈,他上前一步,凑到天一身前,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天一齐平,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随时都能哭出来:

“啊呜呜呜......天一,你、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呢?” 他一边“哭诉”,一边试图去拉天一的衣袖,被天一敏捷地躲开后,也不尴尬,继续捂着胸口演,“师父他老人家你是不知道!最近沉迷研究什么‘爆炸即是艺术’的炼丹术,天天在洞府里炸厨房!可怜我啊,每天跟着他,不是吃焦炭一样的辟谷丹,就是嚼那些苦得能让人灵魂出窍的草药!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感觉人生都失去了色彩!自从上次......上次有幸尝了你做的饭之后,我就茶不思,饭不想,夜里躺在冰冷的石床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口滋味儿...呜呜呜呜,我真的好可怜啊...你看我都瘦了!”

说着,洛瑛还煞有介事地捏了捏自己那显然依旧饱满、看不出丝毫消瘦迹象的脸颊,然后身子一软,就要顺势往天一身上靠,装出一副虚弱不堪、急需依靠的柔弱模样。

然而,他这边刚有动作,还没等天一侧身完全避开,就听见“嗖”的一声风响,一直赖在天一怀里寻求安慰的锅巴,仿佛感受到了天一对这“骚扰”的抗拒,猛地从天一怀中窜了出来,动作快如闪电,对着洛瑛恰好伸过来的膝盖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飞踢!

“嗷——!” 洛瑛猝不及防,膝盖处传来一阵不算剧烈但足够清晰的酸麻痛感,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地赶紧后退两步,弯腰揉着被袭击的部位。

锅巴却只是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短尾巴翘得老高,喉咙里发出“哼唧”一声,然后灵活地一转,再次蹭回天一的身边,用脑袋讨好地拱了拱她的手心,还抬起圆溜溜的眼睛,挑衅似的看了洛瑛一眼,仿佛在说:“想占天一便宜?先过我这关!”

天一被锅巴这护短的举动逗得心花怒放,忍不住弯腰,笑着摸了摸锅巴毛茸茸的脑袋,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干得漂亮,锅巴!晚上给你加餐!”

洛瑛看着这一人一熊“沆瀣一气”的模样,气得牙痒痒,但又不好真跟锅巴计较,只能揉着膝盖,悻悻地站直身体。

天一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大好,决定再给他添点堵。

她环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洛瑛,脸上露出一个看似无辜,实则暗藏狡黠的笑容,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拖得长长的:“对了,洛瑛公子,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申鹤小姐了,她应该快送完外卖回来了吧?你说,要是让她知道,你跑到万民堂来‘骚扰’民女......嗯?”

“申鹤?!” 洛瑛一听到“申鹤”这两个字,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脸上那副玩世不恭、委屈巴巴的表情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头,视线飞快地扫过走廊前后、楼下大堂,甚至窗户外的街道,声音都下意识压低了,“哪?在哪?申鹤她......她真的回来了?你看见她了?”

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草木皆兵的模样,天一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肩膀都在抖动:“吓唬你的。”

洛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耍了,顿时气得跳脚,也顾不上膝盖的疼了,伸手指着天一,脸颊都鼓了起来:“好你个小不点!”

这时香菱猛地一拍脑袋,想起了正事,赶紧再次拉住天一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她往房间里拽。

“哎呀!你们别吵了!天一正好来了,快进来帮我评评理!这事儿今天必须有个结果!” 香菱的力气不小,天一几乎是被半拖着进了房间。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正摆放着引发争议的“罪魁祸首”——一碗洁白如玉、嫩滑颤动的杏仁豆腐。

然而,与这碗本该清甜温润的甜品格格不入的是,旁边还赫然摆着一小碟切得细碎的、油亮咸香的酸菜,以及一小碗红艳艳、泛着辣油的辣椒油!显然,刚才香菱和洛瑛就是在为这个搭配争论不休。

香菱把天一拉到桌边,指着那碗杏仁豆腐,又指了指酸菜和辣椒油,脸上混合着厨师对食材的执着和遇到知音的期待:“天一,你来得正好!你快来评评理,你说,这杏仁豆腐,到底是放点酸菜好吃,还是淋点辣椒油更香?我觉得吧,这杏仁豆腐口感软滑,味道偏甜,配上酸菜的咸酸爽脆,正好可以解腻开胃,层次感一下子就丰富起来了!”

她话音刚落,洛瑛也揉着膝盖跟了进来,立刻出声反驳,语气里满是对香菱这种“异端”行径的不敢苟同:“荒谬!简直是暴殄天物!杏仁豆腐乃是清甜雅致的点心,取其柔滑甘润之本味。放辣椒油?那等辛辣之物只会粗暴地掩盖其本身的香甜,弄得五味杂陈,不伦不类!要我说,若是觉得甜腻,顶多佐以少许糖桂花或蜂蜜水,那才是正理!放酸菜?那跟直接把好好的甜点做成下粥咸菜有何区别?”

天一看着桌上那碗在酸菜和辣椒油“夹击”下显得格外无辜脆弱的杏仁豆腐,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她的目光在色泽诱人的酸菜、和红得灼眼的辣椒油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她默默地、坚定地把目光投向了紧跟进来、蹲在桌子旁边,尾巴尖轻轻晃动的锅巴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下了结论:“我觉得吧...这个问题,得看锅巴。锅巴喜欢吃哪种,哪种就是对的。”

锅巴:“!!”

天一看着锅巴惊恐的样子,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她想起刚才被打断的问题,转头看向正盯着香菱动作、似乎还在为自己的“辣椒油理论”未能得到支持而耿耿于怀的洛瑛,再次问道:“对了,洛瑛公子,你还没说呢,你怎么会跟香菱凑到一起的?你不是应该在绝云间,跟着削月筑阳真君他老人家修身养性、参悟大道吗?”

这次,没等洛瑛回答,香菱一边给锅巴喂了一小勺沾了酸菜的杏仁豆腐,一边抬起头,兴奋地抢着回答:“哦哦!这个啊!说来话长!昨天我不是去绝云间那边想找点新鲜的野味嘛,听说那边有群特别健硕的野猪,就想捉一只回来研究新菜式!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刚找到目标,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碰上了一伙不开眼的盗宝团!他们居然想抢我看中的野猪!”

香菱说到这里,气鼓鼓地挥了挥拳头,然后指向洛瑛,脸上又绽开笑容,“多亏了洛瑛小哥当时正好在附近...呃,可能是在巡山?还是采药?反正他及时出现,刷刷几下,身手可利落了,就把那些盗宝团都给打跑了!保住了我的野猪!后来嘛,为了感谢他,我就在现场给他烤了那只野猪最好吃的部分!洛瑛小哥吃完之后,惊为天人!啊不,惊为天猪!就说想跟我回万民堂,尝尝我做的其他拿手菜!”

洛瑛被香菱这略带夸张、但基本属实的描述说得有些耳根发红,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飘忽地补充道:“咳咳...这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呃,修道之人应尽之谊。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一些,但提到烤肉时,喉咙还是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至于香菱大厨的手艺...那野猪肉确实烤得外焦里嫩,火候恰到好处,调味也颇有新意...嗯,甚好,甚好。”

天一眼神里带着几分早已看透一切的了然,她眯起眼睛,目光在洛瑛那略显不自在的脸上和香菱热情洋溢的笑容之间转了转,故意拉长了语调,用一种调侃的语气戳穿他:“哦——?原来如此。看来洛瑛公子这‘看人’的眼光很精准嘛~知道跟着我们璃月港鼎鼎大名的香菱大厨,保证每天都能吃到不重样的、惊喜满满的美味佳肴,可比在山上天天对着削月筑阳真君炸黑的丹炉、啃那些味道感人的草药要强上百倍千倍,对吧?”

香菱被天一这么直白地夸奖,脸颊顿时飞上两抹红云,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手里的勺子都差点掉地上:“哎呀!天一!你别这么夸我啦!”

洛瑛见两人聊得热闹,似乎暂时忘了刚才杏仁豆腐的“恩怨”,他眼珠转了转,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凑近了些,脸上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对了,香菱,小不点,你们俩吃过爆炎树吗?”

“爆炎树?” 香菱愣了一下,眨了眨眼,随即老实地摇了摇头,“爆炎树我没吃过。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睛里又开始闪烁起那种属于厨师的、遇到稀有食材时的兴奋光芒,“我吃过急冻树!就是吃多了有点......嗯,有点拉肚子,不过问题不大!下次调整一下处理方法应该就好了!”

天一站在一旁,一脸懵圈:“急冻树?爆炎树?那是啥?”

香菱看着天一疑惑的模样,眼睛里闪烁着“你又不懂了吧”的光芒,开始分享起她的“食后感”:“哼哼!急冻树,急冻树,好吃的急冻树~”

香菱看着天一半晌说不出话的样子,以为她被自己的描述勾起了兴趣,更加兴奋了,她一把抓住天一的手,眼睛亮得吓人,语气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冲动:“被我说得都馋了!天一!正好你来了,我们一起去搞点爆炎树来尝尝吧!我还没试过爆炎树的味道呢!听说它蕴含的火元素力量特别充沛,说不定烤出来比急冻树更带劲!口感可能更接近某种...嗯...炽热的菌类?或者熔岩蛋糕?”

话音刚落,锅巴也立刻从天一腿边挤了过来,再次扑进她怀里,用那颗大脑袋使劲蹭着她的手臂,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充满期待和怂恿的叫声,短尾巴摇得像螺旋桨,显然是对这个刺激的“觅食”计划举四肢赞成。

天一:(●—●)

锅巴:‘- ?? ?( ?'?'?)? ??-

香菱:?????>w<)?

洛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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