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到这个名字，塔姆有些意外的看了林煜一眼。
嗯。
一个有趣的灵魂。
“你知道我？”
林煜身体有些僵硬。
虽然来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恶魔，不可小觑。
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塔姆。
主要还是被雅格误导了。
雅格口中说的怪物是鱼的形象，还有手。
林煜考虑过塔姆，但被他否决了这个猜测。
因为他一直习惯了把塔姆称为蛤蟆。
仔细一想，塔姆确实是鲶鱼来着。
那两根极度吸睛的巨大鲶鱼须随着塔姆摇头晃脑也在空中随意地摆动起来。
还有手，塔姆那叫手吗？
那不是两根爪子？
还只有三根指头。
不是能拿东西就叫手。
没有得到林煜的回答，塔姆没继续追问，他也不是很在意，而是把话题重新指向了雅格。
金色的眼珠在眼眶中转动，塔姆咧着他那张血盆大口，丝毫不会让人怀疑这张嘴能直接吃掉一个人。
“那么，你们的来意是什么呢？”
塔姆的语气懒洋洋的，让人提不起劲。
但几人却丝毫不敢放松。
“放了那些人，把那些人还回来！”
林煜和霞还没说什么，却听雅格冲到了塔姆的面前，冲他大喊。
这让两人都有些吃惊于雅格此时的勇气。
“放了他们？”
塔姆一字一句的读出来这四个字，像是在品味什么。
作为一只巨大的鲶鱼，塔姆的脸，说是脸实在勉强。
光是那个大嘴就几乎占据了塔姆露在外面的小半个身体，如果用一个词形容。
裂口女。
林煜觉得没有比这个名词更能形象的形容塔姆的大嘴了。
此时这张大嘴露出的笑容，尽管塔姆自认自己的笑容很是和善。
但那些恐怖的利齿却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我又没有害他们，何谈放了他们？”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扣留他们，”雅格捏紧拳头，突然，跪在地上狠狠地向塔姆磕起头，“求你放过他们。”
“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塔姆两只爪子在肚皮上拍了拍，打了个哈欠。
“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我只是在遵守我们的契约罢了。”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契约是什么，我只想求你开恩放过他们。”
跪在地上的雅格面容急切，想继续磕头，祈求塔姆能够心生怜悯放过那些人。
可雅格突然觉得无法控制自己，怎么也磕不下去。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从我送给你第一枚金币的时候，你就该知道这个结果了。”
塔姆的笑容有些冷淡。
意兴阑珊。
真是无趣。
每次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所有人都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总有人会心存侥幸。
“想要我把他们还回来也可以，代价你是知道的。”
一时间，场上的气氛逐渐凝滞。
林煜握着手中的长剑，和霞牵在一起的手紧紧扣住。
两人对视了一眼。
霞笑了一下，林煜也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悲伤。
“我……”
雅格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代价是什么他当然知道。
“用我的灵魂！”
伊恩突然站出来，大声朝塔姆吼叫。
“伊恩！”
林煜惊诧，他没想到伊恩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如果能用我的灵魂换回村里人，还是我赚了。”
伊恩回头看着林煜，一个豪爽的笑容从脸上出现。
“叔父……”
雅格呆滞的看着伊恩。
“你小子，这次确实错的厉害，”伊恩看着跪在地上的侄子，神情复杂，“但也不能全怪你，你小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这么多年我也没照顾好你，是我对不起你父母。”
说完，伊恩就猛地看向塔姆，决绝开口。
“如果只有用灵魂才能把他们换回来，那就用我的灵魂！”
“嗯~”
见到伊恩站出来，塔姆饶有兴趣的看着打量了一番这个老男人。
“不错的灵魂。”
“但是可惜，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塔姆的拒绝让伊恩瞬间失态了。
他恨不得冲上去抓住这个恶魔那件破烂的礼服。
“你不是要灵魂吗？我给你啊！”
“你把我的灵魂拿走！”
“我同意！”
“啧。”伊恩不客气的质问没有让塔姆生气，始终保持着他那古怪的笑容。
塔姆咂了咂嘴。
“你的灵魂我确实很有兴趣。”
“那为什么不行！”伊恩紧紧攥着拳头。
“因为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契约。”塔姆笑着摇摇头，“只能用他的灵魂来交换。”
“你！”
“做人要讲究诚信，我喜欢诚信。”
塔姆如是说。
“事实上我很喜欢人类的东西，太美妙了，比如说……”
塔姆将自己的舌头从嘴巴里长长的拉了出来，用只有三根指头的爪子，像是在弹琴一样拨弄起来。
更离谱的是，居然真的发出了声音。
塔姆闭着眼睛，怪形的鲶鱼脸上，众人居然看出了享受的表情。
他的爪子不断地拨动自己的舌头，发出一个又一个音节。
“怎么了，不好听吗？”
见众人没反应，塔姆有些疑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记得在比尔吉沃特的酒馆里，那个吟游者是这样弹的没错啊。
可惜那个人的琴有三根弦，而他只有一根舌头。
塔姆的舌头琴不能说好不好听，只能说完全不成旋律，只是发出一个个单独的声调罢了。
虽然塔姆一直表现的都很友好，但众人都没有忘记他还是一个恶魔。
塔姆将舌头收回嘴中，拍拍自己的脑袋。
见众人都不说话。
塔姆摇摇头，欣赏不来他这种高雅的艺术，真是一群没有品味的家伙。
“别害怕，我不是不守规矩的恶魔。”
“在没有到我们约好的时间，你们现在随时可以离开。”
“所以，你们的决定呢？”
塔姆话音落下，便陷入一阵沉默的气氛。
按照林煜的角度来看。
坏消息，恶魔是塔姆。
好消息，塔姆看起来没有动手的意思。
但林煜知道，像这种不动手的恶魔往往比使用暴力手段的恶魔可能更可怕。
毕竟前者或许死亡就结束了。
而玩弄灵魂的后者，死亡仅仅是折磨的开始。
理性来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雅格交出自己的灵魂，毕竟事情因他而起，也应当由他结束。
这件事本来和他还有霞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不是牵扯到瓦斯塔亚，他会拉着霞离这种事远远的。
但看到伊恩悲痛的表情，本来想说的话林煜又突然说不出口了。
“好，可以！”
原本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说话的雅格突然站起来，紧紧握住的拳头还有微微发抖的身体，都显示出他此时的不平静。
“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换回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