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望向神树,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
“快千年了……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
苍老的手掌抖得不成样子,他慌忙用拐杖咚咚咚地狠敲地面,震得囚笼藤蔓簌簌狂掉。神树随之摇晃,一根发光的小树枝飘飘悠悠,正好落在苏瞳尔发间。
老者眼神骤然一凝。
阿烁见长老似乎要松绑,急忙扯住他衣袖:“可她……她是人类啊!”话音未落,长老枯瘦的手一抬,阿烁吓得立刻松手。
老者布满老年斑的手指颤抖着拂过神树斑驳的树皮,朝着苏瞳尔厉声喝道:“过来!”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
“小丫头,可知这是何处?”
苏瞳尔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阿烁。少女青绿色的发梢还沾着晨露,一双翡翠眼珠正紧张地望着她。
“爷爷,”苏瞳尔尽量显得乖巧.
“我不太确定,但阿烁姐姐说……这里是灵界?”
长老听完,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手中木杖却猛地一跺!咚!一声闷响,震得地面星芒状的光斑簌簌坠落。
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扯出一个难以捉摸的笑容,浑浊的眼珠里暗光浮动,似肯定又似否定。这态度让苏瞳尔心头咯噔一下。
【得,这老爷子打哑谜呢?急死个人!】
“阿烁,去月桂树下守着。”长老枯指一点百米外的巨树。藤蔓应声疯长,瞬间织成屏障将阿烁隔开。
老者枯手轻挥。
“嗡---!”
一道半透明的隔音结界拔地而起,幽蓝光晕如碎星闪烁,将两人罩得严严实实。
“玄烬宗的寒潭,”长老的声音像淬了冰,“你怎么找到的?”这问题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瞳尔心上。
她惊得瞪圆了眼,看着老人布满老茧的指尖在空中一划——寒潭瀑布的虚影赫然浮现!哗哗的水声竟真切地在结界内回荡,仿佛时空扭曲重叠。
“老爷爷您……
”她刚要开口,却见老者从宽袖中颤巍巍地取出一片枯叶。叶脉间流动的金色纹路,与她潭底触碰的那片……一模一样!
记忆汹涌而来,这片叶子太像了!
“这片叶子……是我族领袖最后的元神。”
长老的声音陡然哽咽,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捏着叶片,指节泛白。
“也是阿烁的父亲……更是我的……儿啊!”最后几个字破碎不成调,浑浊的泪水终于滚落,砸在枯叶上。
“千年前那场大战……”
苏瞳尔:【诶诶诶!老爷子您说话能别大喘气吗?急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
老者深吸一口气,强压悲痛,声音沙哑断续。
“你能进来……绝非偶然……但你……太弱了……”
老者断断续续讲了一日,讲述当年阿烁的父亲如何燃烧生命,为残存的灵族劈开这方最后的天地。
月光如霜,透过结界缝隙,镀在长老银白的胡须上。
他突然一把抓住苏瞳尔的手腕!一股灵力粗暴地探入她经脉,直冲丹田,激起细小的刺痛。
“金水火?”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惊疑。
“可为何……你的灵根竟与木系……如此契合?!”
老者猛地甩开她的手,霍然起身,带起一阵裹挟松针冷香的风。他浑浊的目光穿透结界,死死盯住月桂树下无聊踢着石子的阿烁背影。
再开口时,声音恢复了不容置疑的冰冷威严:“记住!下次触碰那片叶子,得带着配得上这份机缘的实力!否则……便是亵渎!”
“这几日,你便住在此处。时机一到,我自会送你出界。”
说罢,枯手一挥,结界如脆弱的琉璃般“哗啦”破碎。他转身离去,神树仿佛感应到他的悲怆,洒下一阵发着微光的花雨。
“阿烁,带她去你家。”苍老的声音带着余威,远远传来。
苏瞳尔僵在原地,脚踝处的红痕不知何时已悄然转为诡异的、仿佛活物般的幽绿。
阿烁闻声跑来,目光却在触及她发梢残留的金光时骤然凝固。
“长……长老让你住我家。”
少女别扭地转过脸,可发间的藤蔓却诚实地探出,卷上苏瞳尔的手。
“但!别想契约我!哼!”
暮色四合,苏瞳尔跟着阿烁穿过萤石点缀的小径。
推开藤蔓编织的房门,月光恰好照亮屋内。
“喏,就这儿。”
阿烁指着角落的藤编小床,话音未落,目光就被苏瞳尔从储物戒指里端出的一碟精致点心牢牢吸引住,头上的花花草草也唰地竖得笔直!
“喏,我大师兄秘制的灵米糕,香吧?”
苏瞳尔故意拿起一块,浓郁的甜香混着桂花气息瞬间霸占了整个小屋。
阿烁梗着脖子后退半步,头顶的细小枝桠却不受控地疯狂摇摆。
“哼!谁知道……有没有下毒……”
话没说完,就见苏瞳尔啊呜一口咬掉小半块,软糯香甜的滋味仿佛在空气里炸开,勾得她喉头不受控制地狠狠滚动了一下。
苏瞳尔暗笑。
最终,美食的诱惑战胜了理智。
当第三块灵米糕消失在阿烁鼓得像松鼠的腮帮子里时,少女的眼睛亮得惊人。
“天!这味道……简直像春天钻进了嘴里!”
她突然凑近,发间的藤蔓亲昵地蹭过苏瞳尔手腕,
“你!你会做这个吗?快教我!下次我拿去哄长老,他肯定高兴!”
苏瞳尔无辜地眨眨眼,摇摇头..
“真不会呀……都是大师兄给我的。”
阿烁失望地哦了一声,头顶的小叶子都耷拉下来,但也没再纠缠。
窗外飞虫的薄翅撞在叶子上,发出细碎的轻响。
饱餐后的苏瞳尔感觉体内灵力开始不安分地窜动,急需引导。
“阿烁,我要修炼啦,晚安!”
她说完,赶紧闭上眼睛,全神贯注于内视,仿佛外界一切都消失了。
阿烁站在原地,眼巴巴瞅着苏瞳尔进入状态,又瞄了瞄她那诱人的储物戒指,小嘴张了又合,最终还是悻悻地撇撇嘴,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翌日清晨
第一缕晨光刚爬上窗棂,一阵能把房顶掀翻的激烈争吵就炸雷般响起,硬生生把苏瞳尔从修炼中拽了出来!
她猛地睁眼,还没完全清醒,就听见一个男人暴怒的咆哮.
“阿烁!嫁过去是为全族好!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给我听话!”
声音里满是专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