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声音低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贪婪:“妖主,您也清楚,我等困于九阶巅峰时日已久,十阶之境更是难如登天。如今明面上踏入十阶的,唯有您与那洛冰凝……我等实在是力不从心。”话语间,意思再明显不过——圣教是来讨要突破的机缘了。
妖元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他冷哼一声,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大祭司,准备血祭!将血牛妖圣一脉,连同那些战死妖圣的族人,尽数擒来!”
侍立一旁的大祭司妖空额头沁出细汗,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谨遵妖主旨意!”随即身影一闪,便去执行这血腥的命令。
妖元并未停歇,抬手一个清脆的响指。空间扭曲,一头体型庞大、翼展遮天的巨蝠凭空出现,散发出阴森的气息。
“去,”妖元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传令所有妖圣,各自从其领地内,征召百万低阶凶兽前来!”
蝙蝠王巨大的身躯明显一颤,声音带着惶恐:“妖主……每个妖圣都出一百万?这……恐怕会引起诸位妖圣的不满……”
“嗯?”妖元血腥的瞳孔骤然收缩,身形如鬼魅般闪至蝙蝠王面前,一只利爪瞬间扼住了它的脖颈,“你在质疑本座的决定?”话音未落,蝙蝠王已被一股巨力狠狠掼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岩壁上。
“他们若敢不服,”妖元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回荡在空旷的大殿,“本座不介意将他们一并血祭!滚!”
蝙蝠王惊骇欲绝,哪敢再多言半句,挣扎着爬起,仓皇遁走,唯恐慢一步自己就成了祭品。
黑袍鬼面目睹这雷霆手段,面具下传出低沉的笑声:“呵,妖主真是好手段,好魄力。”
妖元却懒得与他虚与委蛇,目光扫过鬼面和他身后沉默的高要派代表:“既如此,你们圣教还有高要,也各出一百万人类。”
“什么?!”
“妖主,你疯了不成!”
鬼面和高要代表几乎同时失声怒喝,周身气息剧烈波动。
妖元却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此次血祭,蕴含突破十阶桎梏的契机。参不参与,在于你们自己。”他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重锤敲在对方心头。
果然,此言一出,圣教与高要派的高层们眼神骤变,贪婪的光芒难以抑制地在眼底闪烁,先前的愤怒瞬间被对力量的渴望所取代。
妖元冷眼旁观着他们神色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充满算计的弧度,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与此同时,在远离妖主大殿的妖圣巢穴深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几乎所有妖圣都罕见地聚集于此。
一名经历过惨烈大战、身上还带着未愈伤痕的妖圣低吼道:“妖元行事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竟要行此大规模血祭,还要我们自断根基!”
气息沧桑的老妖圣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沉重:“愤怒无用。妖主之威,岂是我等可抗?还是……尽快将族中那些无甚价值的低阶凶兽……送去血祭之地吧。”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
众妖圣闻言,眼中虽有不甘与屈辱,但最终却都化作了沉重的叹息和沉默的屈从。
人族前线指挥所,气氛同样凝重。
洛冰凝立于巨大的战略沙盘前,秀眉微蹙。妖族阵地异常的平静,反而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妖族在搞什么鬼?”她低声自语。
斥候统领快步冲入会议室,气息微促:“洛司令!妖族后方区域血气冲天,血色浓雾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隔着百里都能闻到!我们的斥候根本无法靠近探查!”
洛冰凝眼神一凝,寒芒乍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令各部,加强戒备!”
首席治疗师望舒,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汇报道:“洛司令,八百万大军如今……仅剩四百万可战之兵了。妖族虽折损了两位妖圣,可我们也失去了一位武圣……局势,万分危急。”
洛冰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沉重,声音依旧坚定:“我等身为镇国之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望舒,你立刻集中所有治疗力量,不惜代价,务必让更多伤员在下次大战前恢复战力!照夜,江月!”重新排兵布阵。
砚舟!你的任务是保护好望舒的安全,不容有失!其余所有九阶强者,立刻巡查各防线要地,严防妖族突袭或渗透!”
“是!”众人齐声领命,带着决然的神色迅速散去,投入各自的职责。冰冷的会议室中,只留下洛冰凝一人,面对着沙盘上象征敌我双方犬牙交错的标记,以及那远方仿佛要吞噬一切的、越来越浓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