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鸣揉了揉被拍麻的肩膀,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果子,下次轻点,拍坏了我就干不了活了。”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是什么时候拥有的打工人自觉?
他转身,迈开大长腿,往祁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等祁鹤鸣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唐攸宁也溜溜达达回了自己的唐家庄园。
但心中的那股忐忑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毕竟是去捞一条关乎国运的老龙,万一捞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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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大院。
祁鹤鸣推开门,客厅里,祁老爷子正戴着老花镜研究一份基地种植区的规划图,祁正东在一旁说着什么。
祁奶奶和祁妈妈则在低声讨论着晚点做什么吃。
“爷爷,爸。”祁鹤鸣喊人。
“果子和我得出趟门,去沪城处理点紧急状况,归期不定。”
“沪城?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了?危险吗?”祁妈妈立刻紧张起来。
“危险肯定有,但必须去。”祁鹤鸣没细说,话锋一转。
“果子那边人手不够,基地训练不能没人盯着。我想请爷爷出山,带大家伙儿操练起来。前期让卓昊给您打下手,把控强度。”
话音未落,祁老爷子“唰”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老花镜都差点滑下来,浑浊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灼灼精光。
“当真?!”老爷子声音洪亮,带着颤抖,他用力拍了拍身边祁正东的肩膀。
“正东!听见没?你老子我又能带兵了!”他在原地不停踱步,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腰板,“放心!交给我!保证把咱基地这群人,练成能打敢拼的铁军!在我手里没有孬兵!”
看着老爷子激动得红光满面,祁正东心里也感到欣喜。
他看向祁鹤鸣,眼神复杂又感慨,“当初阿野你说梦到那些事,闹着要退伍来找我闺女,说实话,爸心里是有点嘀咕的。可现在……”
他环顾着这温暖安稳的大院,又想想外面那地狱般的暴雨和混乱,“真庆幸你做了这个决定!我闺女……是咱们祁家的贵人啊!”
祁老爷子也收了激动劲,重重叹了口气,目光深远:“是啊,正东啊,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囡囡这孩子,有底线,有担当,更有大爱!”
老爷子说着,目光落在祁鹤鸣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你看她建这基地,护着咱们这些老骨头,护着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她嘴上利益至上,可做的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在末世里多护住几个人?去R国还不忘把那些国宝带回来!这份心,这份根植在血脉里的东西,变不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阿野,囡囡身上有秘密,咱们都知道,你也懂怀璧其罪的道理,不必我多说……”
“作为我祁家子孙,保家卫国、知恩图报是刻进骨血的规矩!以后,哪怕豁出命去,也得护好她!懂吗?”
祁鹤鸣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下巴微扬,那得意劲儿活像夸的是他:“那必须的!”
祁奶奶和祁妈妈站在一旁,将祁鹤鸣这瞬间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抿着笑意。
祁爷爷和祁爸爸是男人,看的是大局。
可祁奶奶和祁妈妈是女人,心思更细腻。
她们看着自家这个从小桀骜不驯,对谁都带着几分距离感的孙子\/儿子,唯独提起唐攸宁时那股藏不住的骄傲和亲近……这哪里是单纯的发小情谊?
祁鹤鸣从小就是个皮猴子,能跟他玩到一起的没几个。
可他偏偏就爱缠着唐攸宁,后来唐攸宁离开桐城,祁鹤鸣嘴上不说,可那枚唐攸宁临别时塞给他的平安珠,他一直贴身戴着。
祁妈妈记得清清楚楚,军队里纪律森严,不许佩戴任何饰物。
祁鹤鸣为了这枚小小的珠子,没少挨训受处分,却始终没摘下来过。
这么多年,他嘴上不提,可祁妈妈知道,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唐攸宁的消息。
只要放假回家,他总会关注财经访谈,就等那可能只出现几秒的身影……
他从未主动去找过她,祁妈妈以前只以为是少年人那点别扭的自尊。
后来才渐渐明白,或许还有更深的原因。
他选择了军装,就等于把命交给了国家。
祁家男人,从祁爷爷到祁小叔,再到阿野,哪个不是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
祁爷爷和祁奶奶都是军人出生,等于组织内部消化。
而祁正南如今年过四十依旧孑然一身,不就是不想连累他人?
阿野不提,不找,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保护?
这是怕因为自己为别人带来未知的危险。
又或者是怕自己哪天突然没了,留下的人就只剩伤心了。
如今末世降临,秩序崩塌,阿野也退了伍。
这条命,终于不再只属于国家,也能为自己,为想守护的人拼一回了。
祁奶奶轻轻拍了拍祁妈妈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
祁妈妈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温柔又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看向祁鹤鸣,故意道:
“是啊,囡囡是个顶顶好的姑娘,漂亮、能干、心地也好。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家臭小子哟?阿野,你说是吧?”
祁鹤鸣冷不丁被亲妈这么一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脸上那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嫌弃,冷嗤一声:
“呵,就她?那泼猴?谁敢娶啊?不怕被她折腾死?一天到晚净想些歪门邪道,胆子比天大,主意比谁都多,谁那么想不开?”
祁奶奶和祁妈妈对视一眼,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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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唐家庄园。
“百万!百万!”唐攸宁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用意念召唤。
金光一闪,百万那毛茸茸的身影凭空出现,稳稳落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爪子里还抱着半个啃了一半的榴莲千层。
【嗷?果子?要出发了?】百万含糊不清地问。
唐攸宁一把将它捞过来,放在自己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挠着它下巴上柔软的绒毛。
她声音难得正经了点:“百万,你说……那条老龙,他撑得过去吗?淋了红雨,烧了五天,医疗团队都麻爪了……咱们这灵泉水,能管用不?这一灌下去,会不会直接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