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晚上,林墨的房间电话突然响起。
他警惕地拿起听筒。
“林先生吗?”
是一个陌生的、略带沙哑的男声,说的是英语,“翁先生想见你。今晚十点,老地方。”
林墨心中警铃大作。
“信天翁”竟然主动找上门了?
而且是通过酒店房间电话?
这意味着对方,不仅知道他的住处,还掌握了他的行踪!
“翁先生有什么事?”
林墨尽量保持语气平静。
“去了就知道了。记住,一个人来。” 对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墨放下电话,眉头紧锁。
这是一个明显的陷阱。
对方在酒吧失手后,选择在更私密、更易控制的酒店附近再次约见,意图不言而喻。
去,还是不去?
不去,等于承认自己心虚,身份可疑,很可能招致更直接的报复或灭口。
去,则是羊入虎口,生死难料。
他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风险巨大,但机遇同样存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需要摸清对方的底牌,也需要确认那晚的警车,是否与“信天翁”有关。
他快速检查了随身装备,将微型追踪器和录音设备的电池充满。
然后,他给老陈发了一条简短的信息:
“’信天翁’再次约见,地点酒店附近,疑似陷阱。
我将赴约,见机行事。如两小时内无后续联系,启动紧急预案。”
信息发出后,他没有等待回复。
时间紧迫。
晚上九点五十分,林墨换上一身深色便装,悄然离开酒店。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从消防通道,下到地下停车场,再从停车场的一个维修通道,绕到了酒店后街。
十点整,他准时出现在,那条昏暗的后街入口。
酒吧的破旧灯箱,依旧闪烁着,但今晚门口,多了两个眼神凶狠的守卫,显然是“信天翁”的人。
守卫看到他,没有阻拦,只是用对讲机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示意他进去。
酒吧里的气氛,比上次更加压抑。
客人很少,音乐也调低了音量。
林墨被直接带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包间。
帘子掀开,里面只有“信天翁”一个人。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威士忌,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阴沉。
“林老弟,坐。”“信天翁”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林墨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信天翁”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上次的事情,有点误会。警察来得太巧了,让我不得不怀疑。”
“我也很意外。”林墨不动声色。
“我查过了,”
“信天翁”盯着林墨的眼睛,“那晚的警察,是冲着隔壁街区的毒品交易去的,跟你我无关。”
林墨心中微动,对方这是在解释?
还是在试探?
“不过,”
“信天翁”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这并不能完全洗清你的嫌疑。林老弟,你的背景,我让人查了查,似乎……有点过于干净了。”
林墨心中凛然,对方果然去查了他的伪装身份!老陈团队制作的背景,虽然精密,但并非天衣无缝,
在真正有能量的势力面前,还是可能露出破绽。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愠怒,
“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既然不信,那合作就此作罢!” 他作势要起身离开。
“慢着。”
“信天翁”抬手制止了他,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别急。我这个人,疑心重,但更看重能力。上次你临危不乱,有点意思。我手头正好有一件小事,需要个生面孔去办。
如果你能办成,我就相信你的诚意,不仅之前的条件作废,还有更大的好处给你。”
终于图穷匕见。
所谓的“小事”,恐怕才是真正的考验,也可能是将他彻底拖下水的投名状。
“什么事?”林墨问道,心中警惕到了极点。
“很简单。”
“信天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
推到林墨面前,“明天下午,市中心美术馆,有一个私人展览开幕酒会。
你混进去,把这个U盘,悄悄放进一个叫‘查侬’的男人的公文包里。他是本地一个很有影响力的艺术品商人。”
林墨看着那个U盘,心跳加速。
这里面是什么?
病毒?
窃听器?
还是栽赃的证据?
这绝对是一个非法且危险的任务。
“为什么选我?”他问。
“因为你生面孔,不容易被注意。而且,”
“信天翁”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需要证明你自己。”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阳谋。
拒绝,立刻暴露。
接受,则踏上贼船,再难回头。
林墨沉默了几秒钟,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最终,他伸出手,拿起了那个U盘。
“好,我做。”
“信天翁”满意地笑了:“聪明人。具体细节,会有人联系你。记住,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离开酒吧时,林墨感觉那个小小的U盘,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手心发痛。
他知道,自己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下一步,要么坠入深渊,要么……在刀尖上跳出绝地求生的舞蹈。
他握紧U盘,眼神冰冷。
这场戏,必须演下去,而且要演得逼真。
他倒要看看,“信天翁”和他背后的人,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而那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是否还会再次出现?
回到酒店房间,林墨立刻将U盘,插入一台经过特殊改装、具有物理隔离功能的笔记本电脑。
不出所料,U盘被多重加密,强行破解会触发自毁程序。
他没有尝试破解,而是仔细检查了,U盘的外观和物理结构。
这是一个市面上,不常见的定制型号,做工精良,没有任何可追踪的标识。
他小心翼翼地将U盘收好。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也是一个关键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