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猛地推开,岩刚带着两名保镖站在门外,脸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房间每一个角落,无形的压力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异常高频信号波动?源头定位在她的房间?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的大脑却在这一刻异常清醒——是刚才接收“谛听”信息时那极其微弱的硬盘读写电流波动!竟然被捕捉到了!这里的监控系统敏锐到了何种可怕的程度!
绝不能慌!一旦露出破绽,就是万劫不复!
她脸上迅速堆起被惊扰的怒气和不耐烦,声音也抬高了几分:“异常信号?岩刚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在这里搞什么破坏吗?我连手机都没信号,用什么发射信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她先发制人,用愤怒来掩饰心虚,并将问题抛回给对方。
岩刚对她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但态度依旧强硬:“苏小姐,请您理解,这是为了您的绝对安全。我们必须排除任何潜在风险。请您配合我们的检查。”他一挥手,身后两名保镖立刻走进房间,开始用专业的设备进行扫描。
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台笔记本电脑!虽然信息接收已经停止,但万一设备能检测到残余的异常电磁场……
她强迫自己站在原地,脸上维持着被侵犯隐私的愤懑表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两个保镖的动作。
扫描设备发出轻微的嗡鸣声,掠过书桌、床头柜、衣柜……逐渐靠近她放在沙发上的那台笔记本电脑。
苏晚的呼吸几乎停滞。
就在扫描仪即将触碰到电脑的瞬间,设备忽然发出了“嘀”的一声轻响!
找到了?!苏晚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然而,保镖却将扫描仪移向了电脑旁边——那本厚重的、她从图书馆借来的摄影画册。扫描仪贴在画册的金属书签线上,发出了持续的微弱警报。
“是书签线。”保镖汇报,移开了扫描仪。
虚惊一场!苏晚暗暗松了口气,但不敢有丝毫放松。
保镖继续扫描,最终将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再发现其他异常信号源。
岩刚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但又找不到任何证据。他看向苏晚,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抱歉,苏小姐,打扰您休息了。可能是系统误报。”
“误报?”苏晚冷笑一声,语气带着讥讽,“你们的安保系统这么先进,还会误报?还是说,这只是陆总变着法子查岗的新花样?”她故意将矛头指向陆沉渊,表现得像一个被无理监视而愤怒的普通人。
岩刚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没有接话,只是躬身道:“您休息吧。”然后带着人退了出去,再次锁上了门。
房门关上,苏晚几乎虚脱般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手心冰凉一片。
好险……差一点就暴露了!
陆沉渊的监控手段,简直无孔不入!那微弱的电流波动都能被捕捉到,以后必须更加万分小心!
经此一吓,她短时间内绝不能再尝试联系“谛听”。那条刚刚发现的管道生路,也只能暂时搁置,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岩刚没有再出现,女佣依旧沉默送餐。但苏晚能感觉到,无形的监视更加严密了。她甚至怀疑,房间里的监控是否增加了新的隐藏点位。
她表现得更加安分守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或者去暗房继续她那“惨不忍睹”的冲洗练习,绝口不再提任何关于信号的事情。
然而,她内心的焦虑却在与日俱增。被困在这里,与外界断绝联系,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这天晚上,她刚吃完晚餐,房间门再次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是陆沉渊。
他依旧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仿佛刚从某个重要会议中脱身,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苏小姐。”他打了个招呼,很自然地在沙发坐下,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这几天还习惯吗?”
又来了。假惺惺的关心。
“托陆总的福,除了没有自由,一切都好。”苏晚语气平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陆沉渊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刺,目光扫过房间里那几张被她贴在墙上的、冲洗失败的“作品”,唇角似乎勾了一下:“看来暗房手艺确实生疏了不少。”
苏晚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懊恼:“是啊,太久没碰,都还给老师了。让陆总见笑了。”
“无妨,多练习就好。”陆沉渊语气随意,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了几下,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张复杂的频谱分析图,“说起来,前天晚上,安保系统捕捉到一点有趣的信号波动,就在你这附近。”
他果然提了!而且直接拿出了证据!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不满:“陆总,这件事岩刚先生已经来查过了,是误报。难道您还不信?非要亲自再来审问我一次吗?”她再次表现出被反复质疑的愤怒。
陆沉渊抬起眼,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她,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伪装:“不是不信。只是觉得有点巧合。信号波动非常微弱,频率也很特殊,有点像……某种老式的、点对点的低频加密通讯残余。”
他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刺向真相!
苏晚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他竟然能分析到这种程度?!他到底知道多少?
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里充满了被冤枉的委屈和愤怒:“陆总,您到底想说什么?您觉得我用什么在进行加密通讯?用意念吗?还是您觉得我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信号发射器?”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演技逼真无比。
陆沉渊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眼睛里的探究和审视浓得化不开。
房间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许久,陆沉渊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或许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他移开目光,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又点了几下,屏幕上的频谱图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几张摄影作品——是她在山区拍摄的那些孩子。
“《视野》杂志的专访反响很好,很多人被这些照片打动,项目收到的捐赠也增加了不少。”他切换了话题,语气变得公事公办,“你做得很不错。”
苏晚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但不敢大意,顺着他的话道:“那是孩子们本身足够打动人,我只是记录者。”
“过于谦虚就是骄傲了。”陆沉渊看着她,眼神变得有些深邃,“有时候我觉得,你的镜头……似乎能看透人心。”
又来了!这种意味深长的评价!
苏晚保持微笑,没有接话。
陆沉渊也没有期待她的回答。他站起身,拿起平板电脑:“你早点休息。外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走到门口,再次停下,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后山最近不太平,有野猪出没。没事的话,尽量不要靠近那边的窗户。”
后山?野猪?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那条管道通往后山?!他这是在警告她?!
她死死盯着他的背影,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陆沉渊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拉开门,走了出去。
落锁声再次传来。
苏晚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不仅知道了信号波动,可能连她发现管道漏洞、甚至“谛听”传来的关于后山护林站的信息……都知道了?
这怎么可能?!
难道……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那个管道漏洞,是他故意留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