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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晨曦刚染亮许昌的天空,一封来自长安的密信便送到了曹操的案头。曹操身着玄色朝服,坐在许昌皇宫的偏殿内,手指捏着信纸,眉头渐渐皱起,信纸边缘被他捏得发皱。“吕布这匹狼,屡败屡战,倒还真让他在长安翻了身,露出獠牙了!”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忌惮,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吕布夺权长安,于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主公心中,怕是早已乐开了花吧?” 一道轻笑声从殿外传来,郭嘉手持羽扇,缓步走进殿内,青色长衫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从城外军营赶回来。他走到案边,目光扫过信纸,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曹操抬眼看向他,放下信纸,指尖轻轻敲击着案面:“奉孝,此话怎讲?” “主公近来忧心凉州,无非是怕靖安侯整合西北势力后,挥师东进,威胁中原。” 郭嘉羽扇轻摇,语气从容,“如今吕布杀郭汜、李傕,又与陈宇有夺妻之恨,以吕布的性子,定会兴兵伐凉。这二人一旦交恶,便是两虎相争,主公正好坐山观虎斗,若吕布胜,西凉军必元气大伤,主公可趁机取长安;若陈宇胜,凉州军也会损耗惨重,主公再挥师西进,凉州便唾手可得。如此好事,主公怎能不乐?”

曹操闻言,忍不住大笑出声,手指点了点郭嘉:“知我者,奉孝也!你倒是把某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他收敛笑意,语气变得郑重,“传某将令,命曹仁率领三万精兵,驻守许昌西境的函谷关,密切关注长安与凉州的动向,一旦两军开战,即刻上报!另外,让满宠去联络西凉军中的张济、樊稠,段煨许以高官厚禄,挑拨他们与吕布的关系,务必让吕布无法安稳整合西凉军!”

“主公英明。” 郭嘉躬身行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 曹操的果决与算计,正是他愿辅佐的原因。

同一时刻,冀州袁绍的大殿内,袁绍坐在主位上,手中捏着密信,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信纸被他揉得不成样子。殿内的谋士们都低着头,没人敢开口,谁都知道,吕布夺取长安,意味着天下又多了一个手握重兵的诸侯,而袁绍图谋中原的计划,又多了一层阻碍。

“刘备!” 袁绍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耐,“你之前与吕布共事,深知其为人,如今他夺取长安,随时可能掌控十万西凉铁骑,你说他如今的实力,到底如何?会不会威胁到我冀州?”

刘备站在队列中,听到袁绍的问话,心中却早已盘算开了,吕布夺下长安的消息传来时,他便按捺不住激动。当初在徐州,吕布虽桀骜,却也认他为 “大哥”,如今吕布手握十万铁骑,正是他脱离袁绍、另谋出路的好机会!留在袁绍麾下,不过是寄人篱下;可若投奔吕布,凭着 “大哥” 的名分,至少能谋个一官半职,日后再图发展,总比在这里屈辱求生强。

他压下心中的念头,脸上露出一副凝重的表情,上前一步躬身道:“回本初兄,吕布虽勇冠三军,却缺乏谋略,且刚愎自用。如今他虽拿下长安,却也只是掌控了城内两万西凉军,长安城外还有八万大军在张济、樊稠、段煨手中,这三人皆是董卓旧部,世人皆知是吕布斩杀了董卓,所以怕是无法轻易收服他们,便只是个空有‘长安之主’名头的诸侯,不足为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更何况,吕布与陈宇有夺妻之恨,接下来必定会兴兵伐凉。以陈宇麾下的实力,吕布想胜绝非易事,咱们只需静观其变,等他们两败俱伤,再趁机出兵,定能一举拿下长安与凉州。”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应付了袁绍,又为自己日后脱身埋下伏笔,他笃定吕布会伐凉,到时候袁绍的注意力全在凉州之战上,他便可趁机溜走。

袁绍闻言,眉头舒展了几分,点了点头:“玄德所言有理。看来吕布这匹狼,暂时还威胁不到我冀州。” 他转头看向谋士田丰,“元皓,你即刻派人去联络张济、樊稠,段煨许以粮草军械,让他们牵制吕布,别让他安稳整合西凉军。” “遵令。” 田丰躬身应下。

散朝后,刘备回到自己的府邸,立刻召来赵云与马超。两人一身劲装,显然也已得知吕布夺权的消息,眼中满是期待,他们并不喜欢在袁绍麾下,若能投奔吕布,至少能有征战沙场的机会。

“子龙、孟起,” 刘备关上门,声音压低,“吕布已夺长安,手握二万西凉铁骑,某打算今夜便带你们离开冀州,前往长安投奔吕布。”

赵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主公去哪,云便去哪!”

马超也点头:“末将愿随主公前往!只是袁绍麾下守卫森严,咱们如何脱身?” 刘备从怀中掏出一张地图,展开后指着府后的一条小巷:“某早已探查清楚,府后这条小巷通往城外,今夜三更,咱们带着亲兵从这里出发,绕开城门守卫,直奔长安。袁绍此刻注意力全在吕布与曹操身上,定不会察觉咱们的行踪。”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另外,让亲兵多带些干粮与兵器,若途中遇到袁绍的巡逻队,不必手软,直接杀过去!”

“遵令!” 赵云与马超齐声应下,转身去准备。

远在凉州的靖安侯府,陈宇也收到了吕布占领长安城的消息正与纪纲,管仲商议对策。

纪纲站在案前,手中捧着西凉军的布防图:“主公,根据探子回报,吕布已开始派贾诩联络张济、樊稠,试图整合城外的八万西凉军,不过张,樊,段三人对吕布心存忌惮,暂时没有答应。”

“贾诩……” 陈宇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对这位 “三国第一毒士” 的印象太深了,作为曹魏的开国重臣之一,算无遗策,狠辣果决。如今贾诩虽还未投曹操,但辅佐吕布,这对凉州而言,无疑是多了一个棘手的对手说道:“此人若真心助吕布,倒是个不小的麻烦,我与貂蝉的流言早已传遍中原,吕布本就视貂蝉为逆鳞,如今他夺了长安,一旦整合好兵力,必然会兴兵伐凉,这是迟早的事。” 陈宇话锋一转,提出一个设想,“不如…… 我派人把貂蝉送到长安,让她跟吕布解释清楚,或许能暂缓战事?”

“主公不可!” 管仲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坚决地反对,“此举看似能避战,实则会让天下诸侯小觑凉州!吕布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主公虽对貂蝉无男女之情,可流言已将主公和貂蝉绑在一起。若把貂蝉送回,天下人只会说主公惧怕吕布,把‘玩腻的女人’还回去,既折损凉州威严,更会激怒吕布,他本就多疑,见貂蝉从凉州回去,只会认定流言为真,不仅不会念及旧情,反而会迁怒于貂蝉,轻则冷落,重则性命难保!”

纪纲也跟着点头,却另有顾虑:“管先生所言极是,送回貂蝉确实不妥。可若不送回,貂蝉留在凉州,便是吕布伐凉的最好借口。如今凉州兵马虽在备战,可明年开春主公本有‘定鼎西北’的战略部署,若吕布此刻来犯,必然会打乱计划,延误战机。”

“明年的部署,本就有拿下长安的目标战略,无论吕布是否来犯,他都是我们的阻碍。” 管仲反驳道,眼神锐利,“况且把貂蝉留在凉州,未必是坏事,吕布对她情深,对阵时或可借此牵制,若能让他分心,便是我们的机会,何必要送回去落人口实?”

两人各执一词,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默。陈宇看着案上的布防图,手指缓缓划过凉州与长安的交界线,心中已有了决断。他抬手打断二人:“不用争了,貂蝉不送。但我也没准备用貂蝉对付吕布。” 他语气笃定,目光扫过纪纲,“你让人去清溪别院一趟,告诉貂蝉,吕布已在长安站稳脚跟,让她自己准备好信物,就说我答应过她,若有吕布消息,便让她自行决定。至于吕布敢不敢来凉州接人,就看他对貂蝉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了。”

管仲和纪纲见陈宇已有决策便也不再多言,纪纲率先离开准备去趟清溪别院,管仲则还站在原地,目光中透出思索等待陈宇后续安排,果然陈宇又说道:“管仲先生,你传信告诉刘伯温和项羽,吕布要是单骑进入凉州,那便放他过来,如果是率军前来,那就给我打,告诉项羽,吕布不用活着了!”

两人各执一词,议事厅内一时陷入沉默。烛火跳动的光映在案上的布防图上,将凉州与长安的交界线照得格外清晰。陈宇俯身看着地图,手指缓缓划过标注 “天水郡” 的区域,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心中早已盘算出一套完整的计策。

片刻后,他直起身,抬手打断仍在对视的两人,语气笃定如铁:“不用争了,貂蝉不送。但我也没准备用貂蝉对付吕布。” 他目光扫过纪纲,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让人去清溪别院一趟,告诉貂蝉,吕布已在长安站稳脚跟,让她自己准备好信物。我答应过她,若有吕布消息便告知她,如今让她自行决定是否传信,至于吕布敢不敢来凉州接人,就看他对貂蝉的心意,到底有几分真了。”管仲和纪纲见陈宇已有决策便也不再多言,纪纲率先离开准备去趟清溪别院,管仲则还站在原地,目光中透出思索等待陈宇后续安排,果然陈宇又说道:“管仲先生,你去告诉刘伯温和项羽,吕布要是单骑进入凉州,那便放他过来,如果是率军前来,那就给我打,告诉项羽,吕布不用活着了!”

“属下明白。” 管仲躬身行礼,刚要转身,却被陈宇叫住。

“等等。” 陈宇俯身,手指点在布防图上 “天水郡” 的位置,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的精光,“还有一事,伯温先生不必阻拦吕布整合西凉军,可让吕布先攻天水。”

管仲闻言,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之色:“主公英明!属下这就去传信告知项帅与伯温先生”说罢,转身快步离开议事厅

议事厅内只剩下陈宇一人,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伸手将布防图拉到面前,指尖再次落在天水郡与长安之间的官道上。烛火映照下,他的眼神愈发深邃:“吕布啊吕布,有你这个助攻,或许我根本不用等到明年开春就能拿下天水郡!”

远处的清溪别院内,烛火摇曳,映得窗纸上的竹影忽明忽暗。貂蝉坐在书桌前,手中捏着纪纲送来的纸条,指尖微微颤抖 ——“吕布已据长安,掌西凉军” 这几个字,像一块石头投进她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她望着纸上的字迹,眼中满是复杂:既有对重逢的期待,毕竟吕布曾是她倾心相待的夫君;又有难以掩饰的忐忑,她在凉州待了这些时日,早已听闻吕布兵败徐州的落魄,更不确定如今手握兵权的他,是否还会像从前那样待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真的会冒险来接她。

貂蝉深吸一口气,抬手铺开信纸,提起笔时,手腕却微微发颤。她沉吟片刻,笔尖落下,字迹清秀却带着几分犹豫:“奉先夫君亲启:闻君已据长安,妾心稍安。自下邳分离,妾辗转流离,幸得靖安侯照拂,暂居凉州清溪别院。今闻君消息,妾愿归君侧,唯盼君念及旧情,勿因流言生隙。随信附银簪一支,此乃当年君所赠,妾日夜佩戴,今以此为信,盼君知妾心意……

写到 “勿因流言生隙” 时,貂蝉的笔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 她怎会不知,自己与陈宇的流言早已传遍天下,吕布性情刚烈,怕是很难不在意。可她别无选择,只能寄望于这支银簪承载的旧情,能让吕布多几分信任。写完信,她将信纸仔细折好,又走到梳妆台前,打开紫檀木首饰盒,取出一支通体锃亮的银簪。簪子样式朴素,却保养得极好,没有一丝氧化的痕迹,显然是被精心呵护着。这是当年吕布在洛阳时送她的,如今成了她唯一能证明心意的信物。

“来人。” 貂蝉将信与银簪一同放进锦盒,轻声唤来侍女,“把这个交给靖安侯府的信使,麻烦他务必转交给长安的吕布将军。”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支银簪、这封信送出后,将会把她、吕布,乃至整个西北的局势,都拖入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暴中。

侍女接过锦盒,快步离去。貂蝉走到窗边,望着凉州夜空的明月,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命运,从始至终都像风中的柳絮,只能随乱世飘摇,如今能做的,唯有等待吕布的回应。

与此同时,长安城外的军营内,段煨正与贾诩相对而坐。帐内的烛火映着段煨略显焦躁的脸,他身着铠甲,手按腰间佩剑,显然是刚从练兵场赶来。

“文和先生,你说吕布真的会让我率军征战,而不是继续守城运粮?” 段煨的语气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不确定。他本是贾诩的旧主,早年在董卓麾下时,便颇有勇武,却始终得不到重用,无论是董卓当权,还是郭汜、李傕掌控长安,他麾下的三万西凉铁骑,永远只有守城、运粮的份,从未有过冲锋陷阵、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些年,他心中的抱负早已被消磨得差不多,甚至在前几日,还动了投奔曹操或陈宇的念头 —— 至少那两位诸侯懂得重用将领,而非将兵马当摆设。若不是贾诩及时找到他,说动他再等等,他怕是早已带着兵马离开长安了。

贾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从容:“孝然兄放心,吕布将军与郭汜、李傕不同,他素有争霸天下的野心,如今刚据长安,正需得力将领辅佐。兄麾下三万铁骑乃是西凉精锐,吕布将军怎会让他们只做守城之事?” 他放下茶杯,眼神锐利地看着段煨,“更何况,吕布将军已决定近期攻打凉州,到时候兄若能率军冲锋,拿下凉州城池,便是首功一件,封妻荫子不在话下,这难道不是兄一直想要的吗?”

段煨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攻打凉州,建功立业!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他猛地一拍桌案,语气坚定:“好!某信文和先生!从今日起,某便率麾下三万铁骑,听候吕布将军调遣!若能得偿所愿,某定不忘先生今日举荐之恩!”

贾诩脸上露出笑意,起身拱手:“孝然兄不必客气,你我乃是旧识,某不过是为将军举荐贤才罢了。明日一早,某便带兄去见吕布将军,届时兄可当面请战,将军定会重用兄。”

段煨连忙起身回礼,眼中满是激动 ,他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抱负,终于有了实现的机会。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军攻破凉州城池,接受吕布封赏的场景,至于曾经的犹豫、对吕布的疑虑,早已被建功立业的渴望抛到了九霄云外。

次日一早,段煨便跟随贾诩来到长安皇宫。吕布见段煨主动归顺,还带来三万铁骑,心中大喜,当即任命段煨为 “平西将军”,让他统领麾下兵马,与自己一同筹备伐凉事宜。消息传到军营,段煨麾下的士兵们也个个兴奋不已,他们早就受够了守城运粮的枯燥生活,如今终于有机会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士气瞬间高涨起来。

而段煨进入长安皇宫不久,一支风尘仆仆的队伍也从远处疾驰而来,刘备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腰间悬着一柄旧剑,身后跟着赵云、马超,两人甲胄上还沾着旅途的尘土,两百亲兵紧随其后,虽面带疲惫,却个个精神抖擞。

“来者可是玄德公?” 宫门守卫见为首者面容宽厚,腰间佩剑样式眼熟,想起吕布昨日特意吩咐 “若见刘备前来,即刻通报”,连忙躬身行礼,“温侯已在殿内等候,玄德公请随在下前往。”

刘备欣喜点头应下,带着赵云、马超快步走进皇宫。穿过层层回廊,来到大殿前,便见吕布身着银甲,手持方天画戟,正站在殿门口等候。见刘备到来,吕布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刘备的手臂:“大哥!你果然没死!某还以为……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气中的激动与真切,不似作伪。 刘备也红了眼眶,握着吕布的手叹道:“奉先,愚兄能脱险,多亏子龙、孟起相助。如今见你拿下长安,手握重兵,愚兄也为你高兴。”

吕布拉着刘备往殿内走,高声道:“大哥快请进!某已备下酒菜,咱们今日好好叙一叙!” 殿内,贾诩、张辽、段煨早已等候在侧,见刘备到来,三人纷纷躬身行礼,心中却各有盘算,贾诩眉头微蹙,他没想到吕布竟与刘备如此亲近,这与他之前设想的 “吕布独掌长安” 局面截然不同;张辽则面露欣慰,刘备素有仁名,若能与吕布联手,倒也能稳定局势;段煨初来乍到,只是默默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位 “吕布大哥”。

刘备走进大殿,目光扫过殿内的盘龙柱与御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伤感,这曾是大汉天子的居所,如今却成了诸侯争霸的场所,汉室衰微,竟到了这般地步。他收回目光,正准备往殿侧的客座走去,却被吕布一把拉住。

“大哥,你往哪去?” 吕布笑着,不由分说地将刘备往殿中央的主位上推,“这主位,本就该是大哥的!某当年身受重伤,若不是大哥收留,早已横死街头;如今某能拿下长安,也是托大哥的福。某既已认大哥为兄,便终生奉大哥为主公,这长安,这西凉铁骑,都是大哥的!”

“奉先,不可!” 刘备连忙推辞,身子往后退,“这主位乃是你浴血奋战得来的,愚兄怎能夺你之功?万万不可!”

“大哥!” 吕布语气坚定,将刘备按在主位上,自己则侧身站在一旁,对着殿内众人朗声道,“世人皆骂某是‘三姓家奴’,却不知某每次易主,皆是被逼无奈!丁原猜忌,董卓暴虐,唯有大哥真心待某!如今大哥归来,这主公之位,自然该归大哥所有!某吕布在此立誓,此生绝不负大哥!”

这话一出,殿内众人皆惊,贾诩手中的羽扇顿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原以为吕布只是一时感念旧情,没想到竟要将权力拱手相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张辽虽知吕布重情,却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决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段煨更是目瞪口呆,他刚归顺吕布,如今却要换主公,心中满是忐忑。

刘备坐在主位上,看着吕布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殿内众人震惊的模样,眼眶一红,潸然泪下:“奉先…… 世人皆看错你,唯有愚兄知你忠义!既然你如此真心,愚兄便不再推辞,只是这长安的军政要务,仍需你多费心。”

“大哥放心!某定当辅佐大哥,扫平诸侯,复兴汉室!” 吕布见刘备应允,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连忙躬身行礼。

待众人落座,吕布便将自己从徐州败逃、在长安遇贾诩、斩杀郭汜李傕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与刘备听。讲到贾诩的谋划时,刘备特意起身,对着贾诩躬身行礼:“文和先生相助奉先,便是助我刘备,此恩,玄德记下了。”

贾诩连忙起身回礼,脸上堆着谦和的笑,心中却早已盘算开了,刘备虽仁厚,却也绝非等闲之辈,如今他成了长安之主,自己若想继续立足,需重新调整策略,绝不能再按之前的计划行事。他拱手道:“玄德公客气了,某不过是顺势而为,能助温侯成事,是某的荣幸。” 说罢,便不再多言,只默默观察着殿内局势。刘备坐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奉先,愚兄还有一事相询,你可知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还有陈宫先生的下落?自徐州百里界兵败后,我与他们失散,至今杳无音讯。”

刘备坐下后,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眉宇间拢起一层忧色,语气带着几分急切问道:“奉先,愚兄还有一事相询,你可知我二弟关羽、三弟张飞还有陈宫先生的下落?自徐州百里界兵败后,我与他们失散,至今杳无音讯,夜夜都在牵挂。” 吕布闻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他垂着头,摇了摇头:“大哥,某也不知云长、翼德的消息。只是公台他.....” 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 陈宫的结局太过惨烈,他实在不忍对刘备明说。

“公台怎么了?” 刘备心中一紧,连忙追问,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袍。 话音未落,一旁的张辽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接过话头:“玄德公,公台先生他…… 在徐州百里界被陈宇俘虏,因不肯归降,被曹贼割舌砍头,早已西去了啊!”

“什么?!” 刘备猛地拍案而起,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愤怒,“曹孟德怎么如此狠心!当年陈公台在中牟县救过他性命,对他有再造之恩,他竟能下此毒手!可怜的公台啊…… 是备无能,没能护好你,备对不起你!” 说着,他便伏案恸哭,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案上的锦布,哭声中满是自责与悲痛。

赵云、马超见状,也红了眼眶,他们在徐州与陈宫共事半年,几人早已相熟,如今得知这般惨状,心中皆是不忍;吕布站在一旁,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与陈宫也曾共事,如今好友惨死,让他对曹操的恨意又深了几分;张辽更是抹了把眼泪,低声道:“公台先生真是铁骨铮铮,临刑前还在痛骂曹贼,至死都没皱一下眉头…… 可恨那陈登,公台先生待他如子侄,他却早已投靠曹操,当了内应,下邳城破,他也算‘功不可没’!还有臧霸将军,也在城破后降了曹操。”

“陈登!臧霸!” 刘备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声音冰冷得能滴出水来,“此等背主之徒,日后若让备遇到,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为陈宫先生报仇!”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悲愤,又问道,“那翼德,云长呢?可有他们的消息?” 张辽擦了擦眼泪,语气稍缓:“翼德将军暂无音讯,不过如今温侯拿下长安的消息已传遍天下,翼德将军素来重情,得知消息后,定会设法前来长安与您相聚,用不了几日,想必便会有消息。只是云长将军……”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犹豫之色,似乎难以启齿。

“云长怎么了?你快说!” 刘备心中一紧,急切地追问。

张辽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如实说道:“某这两天派人打听消息,听说云长将军好像在许昌,如今…… 如今在曹操阵营中。”

“胡说!” 刘备猛地一巴掌拍在案上,茶碗被震得叮当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云长与我桃园结义,忠义天地可鉴,他怎会与曹操为伍?文远,你定是打听错了!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绝不相信,自己的二弟会投靠仇敌曹操。

张辽面露难色,却还是坚持道:“玄德公,某也不愿相信,可这是派去许昌的探子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直沉默的贾诩突然起身,脸上带着几分公式化的平静,缓缓说道:“玄德公与各位将军的情谊,真是让某羡慕。不过文远将军所言,确是实情。早在你们徐州百里界败走不过三日,关羽将军便已加入曹操大军,曹操还特意派人将玄德公的两位夫人接到了许昌,安置在府中。这些日子,关羽将军每日出入曹操府邸,曹孟德对他也是极尽拉拢,高官俸禄、金银珠宝、美女佳肴,就没断过,听说还送了他一匹日行千里的宝马。”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刘备头上。刘备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失望与痛苦:“不…… 不会的…… 云长不会背叛我的…… 定是曹操用两位嫂嫂要挟他!一定是这样!” 他不愿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二弟,会真的投靠仇敌,只能在心中找着借口,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赵云连忙上前扶住刘备,低声劝慰:“主公,您别太激动,或许事情真如您所说,是曹贼用夫人要挟云长将军,云长将军定有苦衷,绝非真心归降。”

马超也跟着说道:“是啊主公,等咱们日后拿下许昌,救出两位夫人与云长将军,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刘备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强压下心中的悲痛与失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没错!云长定有苦衷!曹孟德、陈登、臧霸…… 还有害死陈宫先生的仇,某一个都不会忘!日后定要一一讨还!”

随后他看向吕布,语气带着几分决绝,“奉先,如今你已得长安兵马和贾诩先生,段煨将军相助,当尽快整顿兵马,向许昌发起进攻,前段时间天子便传出血诏,让天下忠义之师,进军许昌诛灭曹操,匡扶汉室,河北袁绍已经率八十万大军不日就会进攻许昌,我等可联合袁绍,一举拿下许昌迎回天子,诛杀曹贼,为陈宫报仇!!“

刘备话音刚落,殿内瞬间陷入死寂,连众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张辽、段煨、贾诩,甚至连吕布都下意识地皱起眉头,刘备没来之前,所有人都在按 “整合兵马攻凉州、夺回貂蝉” 的计划筹备,他这一开口,竟直接打乱了全盘部署。吕布愣了片刻,才上前一步,双手攥得发白,语气里满是急切与固执:“大哥,伐曹报仇、匡扶汉室固然是大义,可貂蝉还在凉州受陈宇那厮欺辱!某与陈宇有不共戴天的夺妻之恨,不杀他夺回貂蝉,某日夜寝食难安!况且某与贾诩先生、段将军早已商量妥当,三日之内整合十万大军,到时候全军出击进攻凉州,定要救回貂蝉!”

“奉先!” 刘备猛地从座上站起身,案几被他带得微微晃动,语气里满是痛心,“陈宫先生尸骨未寒,曹贼还在许昌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刻若先转头伐凉,岂不是白白给了曹贼喘息的机会?袁绍虽有八十万大军,却素来优柔寡断、错失战机,若咱们不尽快出兵牵制曹操,一旦他击败袁绍,下一步必然会挥师西进,到时候长安、凉州都要陷入危局!”

他顿了顿,声音稍稍放缓,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劝诫,“貂蝉之事,愚兄知道你心急如焚,可如今终究是大局为重!等咱们诛灭曹贼、迎回天子,再集结天下兵马,何愁拿不下一个凉州、救不出貂蝉?”

吕布被刘备说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显然仍不甘心。就在这时,贾诩上前一步,羽扇轻摇,缓缓开口:“玄德公心怀大义,某深感敬佩,可玄德公是否想过,凉州的陈宇与曹操私交颇深,绝非泛泛之交?陈宇已不止一次从凉州下中原援助曹操,先前吕将军进攻兖州时,便是陈宇出兵凉州,帮曹操击退了吕将军;前段时间曹操奉旨讨伐袁术,陈宇更是奔袭千里驰援曹操,不仅助他攻下寿春,甚至还在徐州百里界截断了您回徐州的后路,才让玄德公最终丢了徐州根基。如今咱们若从长安举兵伐曹,您觉得陈宇会坐视不管吗?怕是咱们今日刚率军东进,他明日就会率凉州铁骑踏破长安!”

这番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头,刘备瞬间哑口无言,贾诩说的句句是实,陈宇与曹操的交情天下皆知,陈宇不仅两次出兵帮助曹操,曹操也把貂蝉赏给了陈宇,可见两人只见的交情不浅,若自己真率军进攻许昌,长安必然兵力空虚,陈宇若趁机突袭,后果不堪设想。他一时没了主意,只能转头看向吕布与贾诩,眼神里满是迟疑。

贾诩却依旧从容,羽扇轻点地面,继续说道:“眼下当务之急,并非纠结于‘先伐曹还是先伐凉’,而是先将西凉军彻底整备妥当,张济、樊稠二人至今仍未答应归顺,他们手中加起来可有五万西凉大军,这股力量绝不能忽视!某已去两次游说许诺好处,可两人态度坚决,非说吕将军是杀害董相的罪魁祸首,断然不会归降吕将军。 而且某倒觉得,进攻曹操不必急于一时,袁绍手握八十万大军,难道还拿不下曹操那十几万兵马?至于进攻凉州,更不必急,如今的凉州兵强马壮,陈宇麾下猛将如云,硬拼绝非上策。咱们不如先对天水郡动手,天水乃凉州东部门户,战略位置至关重要,拿下天水后,咱们既能限制陈宇向西发展,又能截断他东进援助曹操的道路。咱们再修书一封告知袁绍,说明咱们愿帮他挡住陈宇,等他收拾完曹操,再与咱们合兵一处进攻凉州。到那时,两路大军合力,何愁凉州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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