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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二年一月初,凉州的风雪愈发紧促。鹅毛般的雪片从铅灰色的天空中簌簌落下,像撕碎的棉絮,连下三日未停。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远处的山峦被积雪覆盖,只留下模糊的轮廓;西都城外的枯树光秃秃的枝桠上积满了雪,粗壮些的树干被压得弯下了腰,细弱的枝桠时不时 “咔嚓” 一声断裂,带着雪团 “噗嗤” 砸在厚厚的雪地里,溅起细碎的雪雾,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

寒风卷着雪粒,像刀子一样刮过城墙,拍在县衙的窗棂上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孤魂在旷野中呜咽,诉说着冬日的凛冽。县衙书房内,却与室外是两个世界,铜制炭盆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苗跳跃着,将整个屋子烘得暖意融融,空气中弥漫着木炭燃烧的淡淡焦香。

陈宇独自一人坐在梨花木书桌后,桌面擦拭得一尘不染,左侧叠放着几卷竹简,右侧放着一方砚台和一支狼毫笔。他手中握着一卷摊开的《凉州舆图》,舆图上用墨线清晰地勾勒出西平郡的疆域,“西都”“煌中”“临羌”“安夷”“长宁” 五个城池的名字用朱红标注,格外醒目。他的目光紧锁在 “安夷”“长宁” 两个地名上,眉头微微蹙起,手指无意识地在舆图边缘轻轻摩挲。

一统西平郡的任务,还剩五个月。煌中和临羌的归并已板上钉钉,去年腊月与滇吾、巴图谈妥后,陈庆之便带着工匠和士兵去了两城,年前已完成地形勘察,画出了城墙与护城河的规划图,只待开春冻土融化,便可动工建城。届时,这两座城便会正式纳入西平郡管辖,他麾下的疆域,也将扩大近一倍。

可安夷与长宁,却像两块拦路石,横在他一统西平的路上。陈宇手指轻轻点在舆图上 “安夷” 的位置,指尖划过标注着 “商道” 的虚线,喃喃自语:“安夷地处张掖、金城与西平的交汇之处,是凉州南部最重要的商道枢纽,往来的胡商、汉商络绎不绝。那些豪强靠着在城门口设卡收过路费,在市集里垄断皮毛、药材的买卖,早就赚得盆满钵满,连朝廷规定的商税都敢私吞。”

他的手指又移到 “长宁” 的位置,那里标注着成片的 “良田” 符号:“长宁虽小,城池规模不及西都的三分之一,却是西平郡的粮仓。城东那片湟水冲积平原,土壤肥沃,每年能产出西平郡三成的粮食。可那些豪强占着最肥沃的田地,却连基本的田赋都不肯交,还逼着佃户交双倍的租子,去年冬天,长宁还有佃户因为交不起租子,被逼得卖儿鬻女……”

陈宇的语气渐渐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这两座城,驻守的不过是数千豪强私兵,这些私兵大多是临时招募的农夫,平日里只知欺压百姓,论战斗力,远不如韩遂麾下经过战阵的正规军,更比不上西都经过严格训练的巡防营。若他派项羽、霍去病率领骑兵压境,再让陈庆之从煌中调派羌胡勇士配合,不出三日便能拿下两城,这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方式。

可陈宇心中仍有犹豫。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窗缝,寒风夹杂着雪粒涌进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地,脑中浮现出安夷市集的景象,市集里有来自西域的胡商,带着香料、玉石;有来自中原的汉商,推着丝绸、茶叶;还有不少小商贩,靠着卖馒头、汤饼维持生计。若是大军攻城,难免会伤及这些无辜的百姓与行商,一旦商路受阻,不仅会让西都日后的贸易受损,还会让周边部落对他失去信任。

“可若是不尽快拿下……” 陈宇关上窗,回到书桌前,手指攥紧,指节微微泛白,“这些豪强只会越来越嚣张。” 自他去年六月就任西平郡郡守以来,已有半年有余。安夷的豪强首领柳渊、长宁的豪强首领赵嵩,别说亲自来西都拜访,连一封祝贺他就任的贺信、一份按规定上缴的赋税都没有送来。他们甚至还暗中勾结武威郡的颜俊,从敦煌郡张氏、索氏那里购买兵器,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割据一方的土皇帝,根本没把他这个朝廷任命的郡守放在眼里。

“纪纲前些日子来报,说柳渊和赵嵩上个月还私下会面,商议着要联合起来‘抵制’西都的政令。” 陈宇猛地将舆图卷起,放在桌案一角,语气里满是不耐,“一群靠着鱼肉百姓发家的蛀虫,还敢勾结外部势力,真是不知死活!等开春收复了煌中、临羌,腾出手来,第一个就收拾你们!到时候,定要把你们强占的田地还给百姓,把垄断的市集打开,让安夷、长宁真正成为西平郡的城池,而不是你们肆意妄为的私产!”

“咚咚咚 ——”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几分急切。紧接着,响起小吏恭敬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带着一丝被寒风冻得发颤的沙哑:“郡守大人,于先生让小吏来通传,说是陇西马腾将军遣了使者前来,此刻正在前厅等候,说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陈宇闻言一愣,手中整理竹简的动作顿住,脸上满是疑惑:“马腾?这冰天雪地的,他怎么会突然派使者来西都?”

陈宇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刚才想得入了神,应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说着,他起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貂皮棉衣,这件貂皮是去年西域龟兹国商队带来的,花木兰看到后便给自己买下了,要了十两黄金,棉衣毛色油亮,摸起来柔软顺滑,裹在身上暖得很,连寒风都透不进来。他又系紧了腰间的玉带,将一块暖玉揣进怀里,这才快步朝着书房外走去。

刚推开书房门,寒风便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刺得脸颊微微发疼。陈宇下意识拢了拢衣领,缩了缩脖子,快步朝着前厅走去。走廊两侧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雪中摇曳,昏黄的灯光映在地面的积雪上,形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路过庭院时,他看到几名亲兵正拿着扫帚清扫积雪,额头上满是汗水,却没人抱怨,自陈宇就任以来,不仅给亲兵们涨了俸禄,还改善了伙食,冬日里每天都有热汤喝,亲兵们对他极为忠心。

“郡守大人!” 亲兵们看到陈宇,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躬身行礼。

陈宇笑着点头:“天冷,别太累了,扫完这一片就去伙房喝碗热汤暖暖身子。”“谢郡守大人!” 亲兵们齐声应道,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

前厅内,温暖如春。于谦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陪着一位身着青色锦袍的使者说话。使者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清秀,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一看便知是文人出身。炭盆里的火燃得旺,铜壶里的茶汤冒着热气,茶香弥漫在空气中。

使者见陈宇进来,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锦袍,对着陈宇拱手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失礼数:“在下马休,乃陇西马腾将军麾下从事,见过陈郡守。久闻郡守大人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从事客气了,请坐。” 陈宇抬手示意他落座,自己则走到主位上坐下,目光扫过马休,开门见山问道,“马将军这时候遣您来西都,路途遥远,天气又冷,想必是有要事。不知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马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谨慎:“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受韩遂将军所托,替他向陈郡守求个人情。韩将军麾下将领候选,年前在西都与郡守的兵马交战时被俘,至今仍被关押。韩将军念及与候选多年的兄弟情分,不忍他受苦,特托马将军从中斡旋,希望郡守能看在马将军的薄面上,放候选归营。为表诚意,韩将军愿以五百石粮食、两百匹粗布作为赎金,还请郡守应允。”

“为了候选?” 陈宇端茶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 他确实没想到,韩遂那般凉薄的人,竟会为了一个下属,特意放下身段求到马腾门下。要知道,韩遂麾下的 “八健将” 虽名义上是他的亲信,可在他眼中,不过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去年程银攻打烧当羌牧场失利,韩遂不仅没有安慰,反而还削了程银的兵权,将他贬为普通将领。

更让陈宇惊讶的是,马腾居然会答应这趟差事。马腾与韩遂虽偶有合作,实则各怀心思,素来不算亲近,甚至可以说是政敌。马腾会帮韩遂,要么是得了韩遂的好处,要么是有自己的打算。

但这点惊讶并未在陈宇脸上停留太久,他很快便恢复平静,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敲了敲桌案,发出 “笃笃” 的轻响:“韩将军倒是有心了。不过候选……” 他话没说完,转头对着门外喊道,“去病,去后院请候选将军过来。”

“喏!” 门外传来霍去病清脆的应答声,紧接着便是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马休坐在一旁,心中满是疑惑。来之前,韩遂告诉他,候选被陈宇关在地牢里,天天受冻挨饿,受尽折磨,早已不成人形。可看陈宇的语气和神态,似乎并不像虐待俘虏的人,甚至还称呼候选为 “将军”,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多时,霍去病便领着一人走来。那人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棉衣,棉衣是西都工坊新织的布料,厚实又保暖;他的头发梳理得整齐,脸上虽有些苍白,那是年前在战场上被项羽刺穿大腿,伤势还没完全好透,却不见半分憔悴,反而带着几分闲适,走路的步伐也很稳健。正是候选。

他一进前厅,目光便落在马休身上,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却没说话,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还顺手拿起桌上的点心,掰了一块放进嘴里。

马休看到候选这模样,顿时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圆,下意识嘟囔出声:“不对啊…… 韩将军那边说,候选被陈郡守关在地牢里,天天饿着、折磨着,早就生不如死,怎么瞧着…… 倒像是在郡守府上做客?”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陈宇和于谦耳中,说完才意识到失言,连忙尴尬地咳了两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失态。

陈宇闻言轻笑一声,看向候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候选将军,你家韩将军倒是费心,不仅记挂着你的安危,还特意托马腾将军派使者来接你。五百石粮、两百匹布换你归营,看来先前我倒错看了韩遂,你在他心中,分量着实不轻。” 候选摸了摸下巴,咽下嘴里的点心,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哦?韩遂真舍得拿这么多东西换我?我还以为他早把我忘了。” 其实他心里门儿清 ,那日在地牢里,他吃完陈宇送来的馒头和热粥,便把韩遂在金城郡的布防一五一十说了:金城郡主城驻兵八千,由梁兴统领,其中三千是骑兵,五千是步兵;外围的五座关隘,每座关隘各驻兵三千,由李堪、杨秋等人分别驻守;粮草主要储存在城南的粮仓,由韩遂的侄子韩仁负责看管,粮仓外有两千精兵守卫。

陈宇听完后,当即就说要放他走,还让李迅给他治伤。可他瞧着外面漫天大雪,回去的路上不仅难走,还可能遇到危险,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韩遂到底会不会来救自己,毕竟跟着韩遂多年,他也想知道自己在韩遂心中到底有多少分量。于是,他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伤势未愈,怕在路上出意外,赖在了西都。 陈宇无奈,只好把他安排在后院的厢房里。那厢房不仅宽敞明亮,还生了炭火,一日三餐准时有人送来,有肉有汤,比他在韩遂麾下吃的还好。陈宇甚至还没限制他的自由,除了不能出县衙大门,后院的菜园、书房都能随意走动,他没事的时候,还能跟守卫的亲兵下棋、聊天,日子过得比在金城郡还自在。这般待遇,倒真跟做客没两样。

马休这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这趟是白跑了?韩遂说的那些话,十有八九是假的,目的就是想让他来的时候,能带着 “愤慨” 的情绪,向陈宇施压。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上前一步对候选道:“候选将军,既然郡守愿放您归营,咱们便早些动身吧,免得韩将军牵挂。金城郡那边,还有不少事等着您回去处理呢。” 候选点点头,却没急着起身,目光看向陈宇,似乎在等他下文,他知道,陈宇不会就这么轻易放他走,肯定还有别的条件。

陈宇这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马从事,韩将军的五百石粮、两百匹布,我就不要了。” 这话让马休和候选都愣住了,马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追问:“郡守大人,您说什么?”

陈宇没有理会他的惊讶,继续说道:“不仅不要韩将军的赎金,我还会额外准备两千石粮、一千匹布,劳烦您带给马腾将军。算是我西平郡,送给马将军的一点薄礼。”

马休彻底懵了,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温热的茶汤晃出了杯沿,溅在青色锦袍上,留下一小片深色的印记。他此行的任务是带着韩遂的五百石粮、两百匹布来赎人,甚至做好了被陈宇刁难、讨价还价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陈宇不仅分文不取,还倒贴两千石粮、一千匹布,两千石粮,足够陇西军小半个月的口粮;一千匹布,更是能给马腾麾下的士兵做上一季冬衣。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询问原因,喉咙却像是被寒风堵住,半天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候选也放下了手中的点心,脸上的玩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他原以为陈宇会借机向韩遂索要更多好处,或是提出苛刻的条件,却没想到陈宇会如此 “大方”,这让他越发看不透陈宇的心思。

陈宇却没给两人太多反应的时间,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马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有一个请求,希望马将军能帮我转达给韩遂将军,我与他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往后,我西平郡只想安稳发展,不想与金城郡再有任何摩擦,更不想再起战事。”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了敲桌案,发出 “笃笃” 的轻响,那声音落在马休耳中,竟像是敲在心上一般:“但若是韩将军执意不肯罢休,非要纠集兵力来犯,我陈宇也不怕。如今煌中、临羌的羌胡勇士已与我西都结盟,西都粮草充足,城防坚固,未必就怕了他韩遂。”

“只是……” 陈宇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一旦开战,便是两败俱伤之局。我西平郡固然会有损失,可金城郡的元气,怕是要伤得更重。到那时,陇西的马将军坐拥重兵,又得了我西平郡的粮草布匹相助,会不会趁机拿下金城郡,扩充势力,就不是我能预料的了。”

马休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瞬间明白了陈宇的用意,这哪里是 “请求”,分明是借着马腾的势,给韩遂下了最后通牒!陈宇不仅给了马腾实实在在的好处,还点明了 “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的结局,就是要让韩遂知道,若是再敢来犯,最后便宜的只会是马腾。

他下意识地看向于谦,却见于谦端坐在一旁,手中捧着茶杯,眼神平静,显然早已洞悉陈宇的谋划。马休心中暗叹:难怪陈宇能在短短半年内稳住西平郡,还能让羌胡部落归附,这般谋算,确实非一般人能及。

“郡守大人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马休定了定神,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陈宇拱手行礼,语气比之前更显恭敬,“在下一定会将您的话,原原本本地转达给马将军和韩将军。相信马将军得知您的诚意,定会从中斡旋,不让西平郡与金城郡再起冲突。”

候选站在一旁,脸上的疑惑渐渐转为复杂。他原以为韩遂救他只是做做样子,可陈宇这番话,却让他意识到,韩遂此次赎人,或许真的有几分在意他的生死;而陈宇放他走,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标,是借着他这个 “俘虏”,拉拢马腾,牵制韩遂。

“候选将军,” 陈宇看向候选,语气缓和了几分,“你在西都这些日子,也算是客,今日你要走,我也不拦你。只是日后若是再在战场上相见,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候选拱了拱手,语气里少了几分之前的玩味,多了几分郑重:“郡守大人的恩情,候选记下了。日后若是韩将军真要与西都开战,我必会尽力劝阻。至于战场相见…… 各为其主,郡守大人不必手下留情。”

陈宇微微点头,对着门外喊道:“霍去病!”

“末将在!” 霍去病快步走进前厅,手中还提着一个包裹。

“你去账房支两千石粮、一千匹布,再让人备三辆马车,送马从事和候选将军出城。” 陈宇吩咐道,“路上若是遇到风雪,便让他们在驿站歇息,务必保证他们安全抵达陇西。”

“喏!” 霍去病应下,将手中的包裹递给候选,“这里面是李大夫给你开的伤药,每日敷一次,半个月后伤口便能痊愈。”

候选接过包裹,入手沉甸甸的,朝陈宇拱了拱手,没多说什么,跟着马休转身离开。前厅内,于谦看着两人的背影,看向陈宇:“主公这步棋,是想借马腾牵制韩遂?”

“算是吧。” 陈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韩遂多疑,知道马腾得了我的好处,定会忌惮马腾从中作梗,短时间内不敢再轻易来犯。” 于谦闻言,抚须轻笑,眼中满是赞赏:“主公这步棋高啊!韩遂与马腾本就面和心不和,互相提防。如今主公让马腾得了实惠,又点明‘两败俱伤、渔翁得利’的结局,韩遂心里定然清楚,他若强行与主公开战,主公这边有烧当羌、先零羌的羌胡勇士相助,兵力并不弱于他,最后只会斗得两败俱伤。而马腾坐收渔利,说不定还能趁机吞并他的金城郡。以韩遂的性子,定然不愿看到这种局面,这口气,他多半会咽下去。”

陈宇微微点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目光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一切,都等开春之后,便知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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