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委会,翁静荷带着肖燕和朱冬梅躲在会议室门后面听一场遗产纠纷的八卦,期待一场遗产纠纷的群架。
翁静荷悄悄给两个人介绍争遗产的双方的身份。
“那个头发特别多的,长得比较白的叫翁明,是我二爷爷的儿子。他旁边的应该是他两个大舅子。那两个又矮又黑,头发又少的,叫翁福和翁贵,是我二爷爷的继子。”
跟着翁静荷的手指导向,肖燕认识了即将上场打架的选手。
“待会儿,万一里面打起来,你离远一点。”
肖燕想到上次的碎瓷片,听话地点点头。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里面言笑晏晏,一点都没有开打的意思。
“静荷姐姐,他们说得这么快活,什么时候打起来啊?”
“快了,快了,这叫先礼后兵,谈到房子的归属就能打起来了。”
“那我先去食堂找继祖伯伯,他给我煮了桂花小圆子。”
看了一下大太阳,肖燕觉得干等着太热了,鼻尖上都是汗。
翁静荷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里面的人,扭头对朱冬梅说:“冬梅,你先带小燕去食堂,他们打起来我就去喊你们。”
两人点点头,刚起身走了几步,就听到丁兔粉的尖叫声。
“静荷,不好啦!你那个黑心的姑姑又打上门来啦!把你家门锁都撬了。”
哼哧哼哧的丁兔粉,扶着村委会大院的门,差点摔了。
妇女主任宋小梅听到婆婆的声音,赶紧从会议室出来,和翁静荷对视一眼,两人快步走到院门口。
丁兔粉一只手拉着翁静荷,一只手指着房子的方向,喘着粗气说:“你姑姑……带了一群人,快!家里所有门的锁全撬了,抢钱……还要杀大白和小白……”
“丁奶奶,我跟她拼了……”翁静荷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像个没头的苍蝇一样左右找着什么,看到肖燕时眼光一闪,风一样的扎进食堂。
哼着小曲剁肉的陈继祖,左右扭着屁股,两把双刀舞得飞起。
“继祖叔!”翁静荷扶着门框深吸了口气,说:“跟您借两把刀。”
“啊?”
没听明白的陈继祖把刀插在砧板上,转过身,问:“系静荷哦!你说什么?”
“有两把没有磨的刀吗?我要去杀人!”
“你说什么?”陈继祖紧紧握着刀把,警惕地看着翁静荷。
翁静荷扯开自己的辫子,弄散了一些,解释道:“我那个黑心的姑姑又回来了,我拿刀吓唬人。”
“后面柜子,一把豁口的还有一把卷刃的,要我尖叫吗?”
“您随意!带上小燕就行。”
翁静荷抽出两把钝刀,大叫一声,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捏了下嗓子,陈继祖猛地尖叫起来,“啊~~~静荷!你拿刀干什么?”
此时,会议室主持谈判的戴山赶紧中断会议,跑出去看个究竟。
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从他眼前飞奔而去,手上那两把明晃晃的大菜刀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快!快!快!”陈继祖跑出来,厨师帽都歪了,“静荷疯啦!”
说完,陈继祖抄起肖燕就跑,宋小梅、丁兔粉已经跑在前面了。
朱冬梅懵逼了一瞬也跟着跑了,经过戴山跟前,停下解释说:“有人要杀静荷姐姐,山爷爷,我们先去看看。”
从会议室出来的翁明心下一惊,他爹可是托梦要好好照顾静荷丫头的,赶紧说:“村长,我们的事等会儿谈,快去看看静荷。”
翁福和翁贵也跑了出去,说:“阿明,我们先回家抄家伙,你跟上。”
几个干部跃跃欲试地看着戴山,王书记寻思着要不要也到厨房拿把刀什么的。
戴山扶额,说:“啸武,去报警。”
村干部和两个民警跑到翁静荷家的时候,翁静荷已经疯砍了一轮,几个男男女女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大白小白身上毛都掉了一半,昂着头像两个得胜的将军。
桌子、椅子、床板、杂物、鹅毛、尿……到处都是。
一脸狰狞的翁静荷紧紧握着双刀,此时正喘着气,胜利的一脚踩在一个口吐白沫晕倒的年轻男人的裤裆上,仇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其中一个卷发中年妇女,活像看死尸。
宋小梅、丁兔粉、朱冬梅以及简春花和儿媳妇曹美云都一脸愤慨地护在翁静荷周围。
翁福和翁贵兄弟两人拿着鱼叉,两个媳妇拿着扫把对着狼狈不堪的五人。
翁明和两个大舅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嘴里念着:“有什么话好好说,都是亲戚,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翁静荷,你特么疯啦!”用手帕捂着手臂的卷发女人颤抖得大骂:“我要告你去坐牢,吃花生米。”
鸟村村民不干了,于是开始骂起来。
“你特么入室抢劫才要吃花生米。”
“欺人太甚,以为我们鸟村没人了。”
看得非常过瘾的肖燕趴在陈继祖肩膀上也跟着高声喊着:“耍流氓要吃花生米。”
戴山和两个民警分开众人走进院子,卷发女人就开始卖惨,把手臂半寸长的挫伤给民警看。
“警察同志,我回我自己家,这丫头拿了两把刀二话不说就开始砍,你看我们身上都受伤了。”
另一个短发中年妇女指着躺着的男人倒打一耙说:“警察同志,我今天和儿子来是和她谈婚事的,不成就不成,怎么还能伤人呢?”
“翁兰芬,说话不讲良心啊!”简春花都气红了眼,指着卷发女人诅咒着:“我让你等静荷回来开门,你带着几个人就把门锁撬了,翻箱倒柜的把家里的钱都拿了,这可是静荷丫头自己挣的钱。大白小白咬你,你们就追着要喊打喊杀,你这遭瘟的东西,还把我推到门外。雷怎么不劈死你!”
叉着腰的丁兔粉接力骂:“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骚男人,居然打着相亲的幌子到我们鸟村耍流氓,我看要吃花生米的就是你们。”
戴山对着翁兰芬,发问:“你撬锁了?还抢钱了?”
“戴村长,你脑子没毛病吧?我是翁大江的女儿,这房子有我的一半,他的钱也有我的一半。翁静荷凭什么锁着不让我进?”
脑子有毛病的戴山眯着眼幽幽地直勾勾地盯着翁兰芬,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眼神躲闪。
冷哼一声,戴山手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问:“他是谁?”
“他是流氓!”肖燕高声回答:“他摸静荷姐姐下面。”
两个民警心头一震,谁也没有想到肖燕一时情急把“下巴”说成“下面”,只觉得这个男的太有勇气了,居然敢到鸟村作死。
“他还说我一孤女,有人要就不错了,让我跟着他以后乖乖把房子田地写他的名字!”
翁静荷阴恻恻地开口,脚丫子又往下踩了踩,那年轻男的瞬时疼醒了。
肖燕睁着星星眼崇拜地望着翁静荷,悄声地问陈继祖,“继祖伯伯,静荷姐姐吃的什么勇猛的菜?”
陈继祖一脸文艺范,高深莫测地来了一句,“系生活使她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