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焚心谷的路越来越难走,脚下的土地渐渐变成焦黑色,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草木燃烧的味道,远处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阿蛮的药铃响得几乎不停,铃身的黑色纹路越来越深,她不得不每隔一段路就往铃上涂些金阳草膏,才能勉强压制黑雾的侵蚀。
“前面就是焚心谷的入口了。”墨骨勒住马,指着前方一道被火焰包围的峡谷——谷口的巨石上刻着“焚心”二字,此刻却被邪纹覆盖,石缝里喷溅出细小的火星,像是随时会炸开的火种。谷内传来“轰隆隆”的声响,隐约能看到巨大的黑影在火中晃动。
陆行川翻身下马,将镇渊杖横在身前,杖头的蓝宝石泛起蓝光,勉强在众人周围撑起一道清凉的屏障:“谷里的温度太高,金阳草膏只能暂时防烫,大家尽量靠近屏障,别被火星溅到。”
刚走进谷口,一道火柱突然从地面窜出,直扑队伍最前面的战士。陆行川反应极快,立刻用镇渊杖挡住火柱,蓝光与火焰碰撞,激起漫天火星。可火星落在地上,竟迅速聚合成一个个半人高的火傀儡——它们浑身裹着燃烧的藤蔓,手臂是尖锐的火刃,眼睛是两团跳动的红光,正是被邪纹控制的“焚心傀儡”。
“是用焚心石的火灵气和邪纹做的傀儡!”墨骨掏出骨杖,杖头的骨刺射出黑色的丝线,缠住一个火傀儡的脚踝,“它们怕水和血纹草的汁液,阿蛮,快准备!”
阿蛮立刻从药囊里掏出一个皮囊,里面装着混合了血纹草汁的山泉水,用力朝着火傀儡泼去——水汁碰到火焰,发出“滋啦”的声响,火傀儡身上的火焰瞬间弱了几分,邪纹也开始褪色。战士们趁机举着长矛冲上去,刺穿了傀儡的核心,火傀儡轰然倒塌,化作一堆灰烬。
可傀儡的数量越来越多,谷内的火焰也越来越旺,屏障的蓝光渐渐暗淡。陆行川看着远处谷深处的火光,知道焚心石就在那里,再拖延下去,火傀儡会源源不断地出现。他对墨骨和阿蛮说:“你们带着战士们挡住傀儡,我去净化焚心石,只要毁掉控制源,傀儡就会消失。”
“不行,太危险了!”阿蛮拉住他,“谷深处的邪纹肯定更密集,你一个人去……”
“没时间了。”陆行川打断她,将合契佩塞到她手里,“合契佩能暂时增强你的草药效力,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他握紧镇渊杖,顺着火焰最旺的方向冲了进去。
谷深处的景象比想象中更可怕:中央的焚心石通体赤红,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石身上的邪纹已经烧成了暗红色,每一道纹路都在往外喷吐火焰,周围的岩石都被烤得融化成了岩浆。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正站在焚心石前,手中的黑色长杖轻轻敲击地面,每敲一下,石身的邪纹就亮一分,谷外的傀儡就多一批。
“终于来了。”面具人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镇渊杖在你手里,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陆行川举起镇渊杖,蓝光直射面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唤醒浊渊灵?”
面具人轻笑一声,侧身避开蓝光,黑色长杖一挥,一道火墙挡在两人之间:“等玄阴之月那天,你自然会知道。现在,把镇渊杖给我,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火墙瞬间蔓延过来,陆行川立刻用镇渊杖撑起屏障,可火焰的温度太高,屏障的蓝光渐渐变得透明。他突然想起阿蛮说的“血纹草能缚浊”,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血纹草粉,撒向火墙——草粉遇到火焰,瞬间化作绿色的藤蔓,缠住了火墙的火焰,让火势暂时减弱。
趁这个间隙,陆行川冲到焚心石前,将镇渊杖贴在石身的邪纹上。蓝光渗入邪纹,与暗红色的火焰碰撞,石身剧烈震动起来,面具人见状,立刻挥杖朝着陆行川的后背攻来。陆行川来不及躲闪,只能侧身避开,肩膀还是被火刃划到,灼热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
“你的对手是我!”一声大喊从谷口传来,墨骨和阿蛮带着战士们冲了进来——原来他们解决掉外面的傀儡后,担心陆行川的安危,立刻赶了过来。阿蛮掏出金阳草膏,往陆行川的伤口上涂了些,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疼痛;墨骨则举起骨杖,与面具人的黑色长杖撞在一起,骨刺与火刃碰撞,火花四溅。
“碍事的东西。”面具人皱了皱眉,黑色长杖突然射出一道黑气,直扑阿蛮——他看出阿蛮的草药是关键,想先除掉她。陆行川立刻用镇渊杖挡住黑气,蓝光与黑气交织,在空中形成一道扭曲的光带。阿蛮趁机绕到焚心石后,将混合了镇灵砂的双草汁液,顺着石身的裂缝倒了进去。
汁液渗入的瞬间,焚心石的震动更剧烈了,石身的邪纹开始一点点褪色,周围的火焰也渐渐变小。面具人见状,知道再留下去讨不到好处,冷哼一声,黑色长杖一挥,一道巨大的火浪将众人逼退,自己则趁机往后退,消失在谷深处的黑雾中。
“别追!”陆行川拉住要追上去的墨骨,“他故意引我们去,前面肯定有陷阱。而且焚心石还没完全净化,不能离开。”
众人立刻集中力量净化焚心石:陆行川用镇渊杖引导灵气,墨骨念诵安抚灵脉的咒文,阿蛮则不断往石身涂抹双草汁液。半个时辰后,焚心石的赤红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本的灰白色,石身上的邪纹彻底消失,周围的火焰也全部熄灭,只剩下满地的灰烬。
阿蛮蹲在灰烬里,突然捡起一块被烧黑的碎片——那是面具人掉落的,碎片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山与海的结合,与沉海台残卷上的印记一模一样。“这个符号……”她抬头看向陆行川,“好像和上古时期‘渊族’的标记有关。”
“渊族?”墨骨皱起眉,“古籍里说,渊族是雾母渊的原住民,在上古时期就消失了,难道……”
陆行川接过碎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镇渊杖的蓝宝石突然亮起,似乎在感应碎片的气息:“不管他是不是渊族,玄阴之月越来越近了,下一个遗迹‘寒水窟’必须尽快赶到——那里的‘寒水玉’能操控水流,一旦被邪纹污染,可能会引发洪水,比焚心谷更危险。”
众人收拾好行装,刚走出焚心谷,就看到天空的月亮泛起一丝诡异的灰黑色——距离玄阴之月,只剩下不到十天了。阿蛮腰间的药铃再次响起,这次的铃声带着一丝哀鸣,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而谷深处的黑雾中,面具人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将碎片捡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