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插曲在看似平和的气氛中暂告段落。
然而，当枫若雪试图起身下床时，一股明显的酸软感从后腰弥漫开来，伴随着些许难以言喻的、类似运动过度的轻微不适。这感觉让她动作一滞，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这绝不是睡姿不好能解释的！
她猛地转过头，视线精准地锁定正准备下床的苏瑶。阳光勾勒着对方窈窕的背影，看起来神清气爽，与自己的“不适”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瑶！”枫若雪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质问，“我腰……为什么这么酸？你昨晚……到底对我做什么了？”
她紧紧盯着苏瑶，试图从她脸上找出蛛丝马迹。昨晚的记忆虽然模糊，但那种被紧密拥抱、被温柔抚触、甚至……在某些难以启齿的瞬间被引导着轻微回应所带来的战栗感，并非完全虚幻。
苏瑶正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住，缓缓回过头。逆着光，她的表情看不太真切，但那双眼睛里瞬间掠过的一丝幽暗和玩味，却被枫若雪捕捉到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紧不慢地转过身，重新在床沿坐下，面向着枫若雪。她微微倾身，靠近，直到两人鼻尖几乎相抵，呼吸可闻。
“做了什么？”苏瑶重复着她的问题，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危险的、蛊惑人心的磁性，“如果我说了……”
她的指尖轻轻点上枫若雪的太阳穴，带着微凉的触感，缓缓划到她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挲了一下。
“你这个小脑袋，可是会承受不住，坏掉的哦。”
这句话像是一道带着电流的符咒，瞬间击穿了枫若雪所有的防备。不是直白的承认，却比任何承认都更让人浮想联翩，更让人面红耳赤！什么叫做……坏掉？！
“你……你胡说！”枫若雪又气又急，脸颊红得像要滴血，连耳根都染上了艳色。她想推开苏瑶，手腕却被对方轻易扣住。那股萦绕在腰间的酸软感，在此刻仿佛成了某种无声的证据，证明着昨晚绝非她臆想出来的风平浪静。
看着她急得眼圈都开始泛红，像只被逼到绝境、只会虚张声势挥舞爪子的小动物，苏瑶眼底的恶劣趣味几乎要满溢出来。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就着扣住她手腕的姿势，将人又往自己怀里带近了几分，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勾了勾枫若雪睡衣的领口边缘，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裸露在外的、纤细脆弱的脖颈和一小片精致的锁骨。
“是不是胡说……”苏瑶的唇几乎要贴到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着令人战栗的暧昧，一字一句地，缓慢而清晰地说道：
“你这里，” 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锁骨下的细腻肌肤。
“这里，”顺着脊椎的线条轻轻下滑，停在依旧酸软的腰窝。
“还有……”她的声音更低，带着某种隐秘的暗示，目光灼灼地看着枫若雪瞬间睁大的、盈满了水汽的眼睛。
“都嫩得很。”
“稍微碰一碰，就……”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
但那种被完全看穿、连身体最细微的反应都被对方掌控、甚至被如此直白地评价“嫩”的羞耻感，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枫若雪彻底淹没。
她一直强忍着的、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不是嚎啕大哭，而是无声的、委屈至极的哭泣。眼泪顺着绯红的脸颊滑落，滴在苏瑶扣着她手腕的手背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苏瑶所有戏谑的、逗弄的表情，在接触到那滚烫泪珠的瞬间，凝固了。
枫若雪的眼泪来得太突然，也太安静，像断了线的珍珠，只是不停地往下掉，肩膀微微颤抖，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声音，那模样可怜得让人心尖发疼。
苏瑶眼底的玩味和戏谑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心疼。
“喂……”她有些无措地松开钳制她的手，想去擦她的眼泪，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怎么……怎么就哭了？”
枫若雪不理她，只是偏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所有的羞愤、委屈、还有对昨晚模糊经历的茫然无措，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这个人……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坏！
“别哭了。”苏瑶彻底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用手指去揩她脸上的泪痕，那温热的湿意让她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她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软，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讨好，“是我不好，我混蛋，我不该逗你，不该吓你……别哭了，好不好？”
枫若雪挣扎了一下，却被抱得更紧。温热的怀抱和轻柔的拍抚，奇异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她将脸埋在苏瑶的肩窝，眼泪浸湿了丝质的睡裙，闷闷的啜泣声终于细微地传了出来。
“你……你就是欺负人……”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
“是是是，我欺负人，我是大混蛋。”苏瑶从善如流地承认，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拧出水来，“不哭了，我保证，昨晚真的没发生什么……就是抱着你睡而已。腰酸可能是床垫不太合适，或者我抱得太紧了……以后我注意，嗯？”
她耐心地、一遍遍地低声哄着，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她不断涌出的泪水，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枫若雪在她温柔的安抚下，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只剩下细微的抽噎。哭了一场，反而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那股莫名的委屈也消散了大半。她靠在苏瑶怀里，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鼻尖是她身上好闻的气息，竟然生出一种奇异的依赖感。
苏瑶见她终于不哭了，暗暗松了口气。天知道，刚才看到她掉眼泪，他心跳都快停了。她低头，看着怀里人哭得鼻尖红红、眼睛也红红的模样，像只受尽了委屈的小兔子，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买。”她柔声问。
枫若雪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不想动。”
“好，那就不动。”苏瑶将她往怀里又拢了拢，拉过被子盖住两人，“再睡会儿，我陪着你。”
于是，这个原本可能充满暧昧旖旎的早晨，彻底演变成了一场漫长的安抚与陪伴。苏瑶几乎一整天都围着枫若雪转，耐心十足，语气温柔，动作体贴，再也没有任何逾矩的逗弄和暗示。
至于那些原本可能发生在夜晚的、“更坏”的事情……
看着怀里终于平静下来、眼角还带着泪痕沉沉睡去的枫若雪，苏瑶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个极轻的吻。
今晚，显然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好像……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