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龙等人站在渡口处突然被柳欣怡的声音惊醒,“羽龙你听,水底有歌声。”柳欣怡极速说道。
果然,河面上幽幽飘来骆风城祭剑时的祷歌旋律,诡异得令人心悸。
婉茹拨开岸边细沙,赫然发现无数刻着“开阳”二字的青铜碎片深埋其中。
河心忽现七盏青灯,排成北斗阵型顺流而下。
最诡异的是,那青幽灯火竟照不出半分倒影,仿佛燃烧在虚无之中。
苏沉舟猛然回身一剑斩出!火星迸射之处,执纸伞的红衣女子显出身形,伞面上七星图案正渗着鲜血。
“青冥摆渡人。”女子轻笑间露出细密尖牙,“乘船需付船资。”
枯瘦的手指直指林羽龙胸口,“譬如你灵核里的东西。”
婉茹剑锋瞬间抵住女子咽喉:“开阳剑魄何在?”
纸伞骤旋,伞骨末端利刃弹出。嘶哑声自锁链组成的躯干中传出:“剑魄?不就是你们吗?”
战斗在刹那爆发。天璇星芒缠绕锁链,狐火灼烧纸伞,冰霜封冻河面。
女子却怪笑着解体,锁链钻入冰层遁走。
七盏青灯齐灭。
河面沸腾起无数气泡,每颗气泡都裹着一具森白骸骨。
婉茹掌中长剑自主震颤,剑尖直指最大气泡:一盏以半截手指为灯芯的青铜灯正在其中沉浮!
“青冥庄主以指镇魄!”苏沉舟认出指节上的玉扳指。
河水轰然中分,露出铺满竖立铜钱的道路。
每枚铜钱皆刃口向上,河中歌声愈发清晰:“一盏灯,一个人,一把钥匙一扇门。”
婉茹划掌染血,金属莲花迸射红光。所有铜钱齐转向,“开阳”二字自最近那枚浮现。
“循血钱而行。”她握紧莲花,“这是引魂阵。”
铜钱路尽头,七条锈锁拴着青铜棺悬于断桥。
居中棺椁轰然开启,怀抱青铜剑的干尸缓缓抬头,眼窝中青火跃动:
“三百年了,终见钥匙归来。”
那干尸的声音像是无数生锈的金属片在相互刮擦,刺耳而冰冷。
它怀中那柄青铜古剑倏然立起,剑尖直指林羽龙眉心:“天璇竟认你为主?有意思?”
婉茹身形闪动,已挡在林羽龙身前,“同心剑”骤然爆发出灼目的金色光华。
两股剑气悍然相撞的刹那,青铜剑上古老的铭文骤然亮起,竟与婉茹剑身的纹路产生共鸣,如星河对接。
干尸腐朽的眼眶中猛地迸发出骇人精光,枯指剧烈颤抖:“陈阳光的锁魂钉!你是那个‘容器’!”
它脖颈处的青铜项圈应声碎裂,露出底下七个针孔状的幽深疤痕。
整座石桥开始剧烈震颤,桥下暗河掀起滔天巨浪。
七具青铜棺的封印接连崩裂,棺盖在刺耳的摩擦声中缓缓滑开。
每具棺中飘出的青灯皆纹饰各异:或雕星斗,或刻卦象,幽光浮动。
苏沉舟面色骤变,手中罗盘指针疯转:“是初代七长老的本命魂灯!他们竟将魂魄也封存于此。”
最年长的那道长老虚影飘至婉茹面前,发间缠绕的玉坠忽然开裂。
他虚幻的手指抚过婉茹眉心的锁魂钉印记,声音里带着宿命般的叹息:“孩子,你可知开阳剑魄为何最为特殊?”
未待回应,虚影猛地抓住婉茹手腕,将其按于青铜剑上:剑身蛰伏三百年的噬血符咒瞬间苏醒!
幻象如洪流涌来:星玄祖师挥剑自刎,那道斩断天光的剑气竟一分为二。
一半化作流星坠向落云宗禁地,另一半却被突然现身的青袍人徒手接住。
“小心!”柳欣怡的惊叫撕裂幻境。干尸骨骼发出爆豆般的脆响,青铜剑挟带腥风直刺婉茹心口!
林羽龙体内七道剑魄共鸣,星链骤出缠住干尸脚踝。
柳欣怡喷出的狐火中竟夹杂着几缕紫色天雷,将剑身阴气灼出蛛网裂痕;
苏沉舟冰霜剑气精准冻住干尸关节,寒冰顺其脊椎封印裂缝急速蔓延。
婉茹趁势将“灵玄剑”刺入干尸天灵,剑尖触到某物时金光暴涨。
干尸胸骨应声炸裂,半枚青色剑魄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林羽龙丹田内传来龙吟般的剑鸣。
两半剑魄在空中交旋,迸发的剑气将石桥表面星图尽数点亮。
当它们终于合二为一,桥墩上七颗青铜星辰接连坠入河中。
“接住它!”苏沉舟的喊声被地动山摇淹没。
完整剑魄竟如有灵智般钻入河底,霎时间整条暗河如被无形巨刃劈开!
河床中央,一座青铜祭坛显露出来。
坛上半截断剑的裂缝中不断渗出黑血,而那朵金属莲花的花蕊处,赫然刻着与婉茹锁魂钉相同的符文。
当婉茹颤抖着将染血莲花嵌入剑柄凹槽时,断剑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
新生的开阳短剑于众人头顶盘旋三周,蓦地分化成两道纠缠的青光。
林羽龙只觉丹田剧痛,却清晰感知到婉茹记忆中所有的痛苦与挣扎。
那些被锁魂钉封存的黑暗过往,正通过灵魂链接汹涌奔流。
干尸最后的话语被风吹散,七盏青灯忽地围成北斗阵型。
长老虚影相视一笑,同时捏碎手中玉符。无数光点汇聚成星河,涤尽残留阴气。
晨光初透洞顶时,那些光点化作落云宗传承数百年的《铸剑谱》虚影,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又悄然消散。
柳欣怡忽然指向下游:“你们看!”
河水退去的泥滩上,无数青铜碎片组成了新的星图:此次明确指向北方雪山。
碎片之间,散落着几枚鲜红的金属花瓣,宛如被强行扯碎的莲。
苏沉舟拾起一片,其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有人在收集剑魄,速度比我们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