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刮过盘古殿的残墙，吹得萧战衣角猎猎作响。他刚迈出大殿石阶，体内还残留着签到完成后的那股暖流。
【混沌青莲·第三阶段深层权限激活成功】
【可短暂模拟盘古真身，时限三息】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忽然察觉脚下地面微微震颤。他察觉到一丝极古老的气息从殿内渗出，那是血迹干涸千年仍残留的味道。
系统立刻提示：
【检测到高纯度祖巫精血残留】
【符合血脉进化条件，是否融合？】
“融合。”他脱口而出。
下一瞬，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脚底冲上头顶。骨头噼啪作响，肌肉像被灌进熔岩，迅速膨胀拉伸。皮肤表面浮现出青铜色纹路，如同远古图腾自行刻印。
他单膝跪地，咬紧牙关。
背后空气扭曲，十二道模糊虚影逐一浮现——虎首人身的帝江、全身冰晶的玄冥……每一尊都带着蛮荒气息，其投影也让四周空间震颤。
“这是……盘古血脉第一层？”他低吼，“疼得要命！”
血管像被人用火钳夹住来回抽动，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他死死撑住地面，指节发白，额头冷汗滚落。
可他知道不能停。这种痛，比当年被鸿钧一掌拍碎丹田还狠。但那时候他是废物，现在不一样了。
“给我……稳住！”他怒喝一声，硬生生把翻腾的气血压下去。
体内的力量在重组。原本属于十二祖巫的精气似乎认出了他身上的某种印记，开始主动汇入经脉。每一道虚影亮起一次，他的肉身就强横一分。
直到最后一道虚影——烛九阴，蛇身人面，掌控时间之轮——缓缓成型，整片天地仿佛静了一瞬。
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十二道虚影淡去，他缓缓站直身体，活动了下筋骨。 一拳砸向空中，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可前方十丈外的一块巨岩，无声裂开，碎成粉末。
“祖巫之力……不是模仿，是真正觉醒。”他喃喃道，“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力量，在我血里流动。”
正想调息片刻，远处天际传来破空之声。
一道身影扛着四柄长剑，疾驰而来。剑气撕开云层，落地时激起一圈尘浪。
是通天。
他脸色发白，肩头有道未愈的伤口渗着血，显然刚打完一场硬仗。
“大哥！”他声音沙哑，“出事了！”
萧战皱眉：“别急，说清楚。”
“西方教！”通天喘着粗气，“他们开始传‘功德渡人经’，说是只要信他们，死后就能进极乐净土，不用轮回受苦。”
萧战眼神一冷：“蛊惑人心？”
“不止。”通天咬牙，“已经有上百个凡人村落集体焚香跪拜，把自己的命魂献出去，说是‘提前渡劫’。人族那边已经死了三十多个孩子，魂飞魄散，连轮回都进不去！”
他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咔咔作响。他想起昨夜那颗不该亮的星辰，还有幽冥入口退去的黑影。原来不是偶然。
“他们想抢轮回权柄。”他冷笑，“后土刚接手轮回主宰印，这些人就跳出来挖墙脚？”
“不止是挖墙脚。”通天压低声音，“我抓了个传经的和尚，逼问出来一句——‘旧神已死，新佛当立’。”
空气瞬间凝固。
萧战盯着他：“意思是……要取代天帝？”
“不止是你。”通天盯着他眼睛，“是要取代所有开天以来的老神。包括三清，包括巫妖，包括你这个刚立起来的新秩序。”
萧战沉默片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觉醒的血脉还在体内奔涌，像是回应某种威胁。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不只是为了战斗，更是为了守护。
“走。”他说。
“去哪儿？”通天问。
“先去查证。”萧战抬头，目光如刀，“我要亲眼看看，是谁给这些秃驴撑腰。”
两人腾空而起，朝着西荒方向疾行。
飞行途中，萧战忽然开口：“你刚才打得那么惨，谁伤的你？”
通天咧嘴一笑：“一个穿袈裟的老头，自称‘未来佛’，手里拿着根锡杖，能吸人道行。我没防住，被抽了一道剑意。”
“未来佛？”萧战眯眼，“名字听着就不对劲。过去现在未来……他占了个‘未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知道结局了？”
“谁知道呢。”通天冷笑，“反正我下次见他，先把诛仙阵支起来，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末法’。”
萧战没再说话，只是默默运转体内新觉醒的血脉。他发现，每当他靠近通天，那十二道祖巫虚影竟会微微闪动，仿佛有所感应。
“等等。”他忽然停下。
“怎么？”通天回头。
萧战盯着他肩上的诛仙四剑：“你说你刚从战场回来，身上有没有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灰、光或者看不见的丝线？”
通天一愣，下意识摸了摸袖口：“你这么一说……我拔剑的时候，袖子里飘出过一点金粉，我以为是庙里的香灰。”
萧战脸色变了：“糟了。”
“怎么？”
“那是‘因果金线’。”萧战沉声，“他们不是单纯传教，是在布阵。每一个接受经文的人，都会被种下一根线，等到数量够了，就能反过来牵引讲经者的业力，把他捧成真正的‘佛’。”
“什么意思？我们杀再多传教的也没用？”
“没用。”萧战摇头，“只要信徒还在念经，他们在后台就能不断积累功德，最终逆改天命。这才是最狠的手段——不靠武力，靠人心把自己变成神。”
通天听得浑身发寒：“那怎么办？总不能把所有信的人都杀了？”
“当然不行。”萧战冷笑，“但我们可以打断他们的仪式节点。你记得那个和尚在哪传的经吗？”
“在西牛贺洲边缘，一座叫‘忘忧寺’的破庙。”
“好。”萧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今晚我就去会会这位‘未来佛’。”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萧战摇头，“你身上的金线还没清干净，贸然进去会被反向追踪。你回去找老子，让他炼一把能斩因果的刀。我要用它，一刀劈开他们的骗局。”
通天犹豫了一下：“那你小心点。那地方……邪门得很。”
“我知道。”萧战笑了笑，“越是邪门的地方，系统给的奖励越厚。”
他纵身一跃，独自朝西荒深处飞去。
通天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嘀咕：“每次你说这种话，准是要搞大事……”
远处山峦间，一座孤庙隐现轮廓。屋顶塌了一半，檐下挂着一串铜铃，无风自动。
庙门前，十几个凡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喃喃念诵。
他们头顶漂浮着细若游丝的金线，向上延伸，没入虚空。
庙内烛火摇曳，映出一个盘坐的身影。
袈裟加身，手持锡杖，脸上带着慈悲微笑。
突然，他睁开眼，望向门外。
轻声道：“来了。”
与此同时，萧战落在庙外百丈处，按住胸口。
青莲系统悄然响起：
【检测到大规模信仰聚集】
【可触发隐藏签到任务：摧毁‘伪佛造神阵’】
【任务目标：斩断三十六根主因果线】
【奖励：盘古血脉第二层解锁进度+30%】
他嘴角一扬。
“来得正好。”
他抽出腰间短刀，正是上次签到得来的“先天灵骨碎片”所化。刀身透明，泛着微光。
“这次不靠蛮力。”他低语，“靠脑子。”
他俯身贴地，悄悄向前挪动。
庙内，那僧人闭目微笑，手指轻敲锡杖。
每一敲，空中金线就亮一分。
而在庙后地下，一道裂缝缓缓张开。
漆黑深处，隐约可见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萧战潜行至窗边，屏住呼吸。
他看见僧人背后浮现出一道巨大虚影——头戴宝冠，身披万佛衣，赫然是未来模样的佛陀。
“原来如此。”他心中冷笑，“你还不是佛，你在借众生愿力，把自己变成佛。”
他握紧刀柄，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不是庙里的僧人发出的。
也不是风声。
而像是有人在他脑海深处低语：
“你真的以为……你是第一个来杀我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