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立医科大学图书馆。
林昊难得有时间静静翻阅着一本古籍,胡倩儿匆匆而来。
“林昊,恭喜你!每门考试都超过90分,必须给你个大大的赞!”
胡倩儿显然心情不错,难得地笑颜如花,又让林昊微微发呆。
对考试结果,林昊丝毫没有意外。
不过,对胡倩儿能专门来找他,告诉结果还是很感激的。
这至少说明她一直在关注着成绩,而且刚刚公布,她就来了。
这份关怀、这么惦记,特别是这样的美女,哪个男生不迷糊?
刚想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传出了振动,很是煞风景。
林昊取出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眉心一跳——“周清宜”。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胡倩儿,突兀地竟然有些小紧张。
接还是不接?
林昊再次纠结了起来。
为什么每次周清宜来电都是这种时机?
他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利落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
他故意调高了声调,彰显着来电的意外与陌生。
“是我。”
周清宜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木大神医,你是不是忘记了七日之约了?”
林昊一愣,这称呼,看来这美女心里还在不爽啊!
七日之约?
是了,与兰姐约好,七日后再去为其丈夫治疗腿疾。
这段时间杂事太多,还真给忘了!
“谢谢清宜警官提醒,我马上就过去!”
林昊原本是想叫“清宜”的,但胡倩儿就在身边,这么一喊又担心显得太过亲密,让她误会。
但硬生生地喊一句“周队长”,又担心周清宜不开心!
灵机一动,来了个折中处理。
“那好,我们半小时后在城西老胡同巷口见,别迟到。”
周清宜的对话干脆利落,语气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催促,话音刚落,听筒里就只剩下忙音。
林昊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胡倩儿。
“今天我有点事,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关心,改日我请你吃饭。”
胡倩儿一愣,这可是同学三年来,林昊第一次提出要请客,不禁让她有些恍惚。
她总感觉林昊复学以来,变化很大,似乎比以前更自信了,又似乎更阳光了一些。
她不明白变化来自哪里,以前是因为林昊在学习上能给她帮助,所以她喜欢与他在一起,现在更多了一些莫名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更好。
她没有犹豫,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好,我随时等你。你先去忙吧,再联系。”
说完,胡倩儿感觉自己好像表现得太过急切了一些,没有了以往的矜持,不禁脸蛋微红了一下。
那种羞答答的感觉,让林昊眼睛都呆住了。
可惜,胡倩儿说完,转头就直接离开了。
她像一道美妙的风景,翩然而去。
林昊轻轻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朝着校外而去。
城西老胡同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林昊再次装扮上了那令人讨厌的大胡子,化身“木二”。
周清宜的警车已停在巷口树荫下。
她推门下车,一身简洁的夏季警服衬衣,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看向他的目光锐利依旧,却多了几分审视的复杂。
“木神医倒是准时。”
她开口,声音在热浪里显得格外清晰。
周清宜嘴上不饶人,可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原本她今天是可以不来的,毕竟第一次来为兰姐丈夫治疗,在她的引荐下,效果不错。
她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明明一直告诫自己,他是个“渣男”,可就是想再见他,哪怕只是说说话。
“难道真的是像网上所说,‘渣男’才讨人喜吗?”
但现在见到了,他却是这副模样。
这让她又苦恼、又好笑,没来由的就想奚落他几句。
林昊下意识地摸了摸胡子,表情带着尴尬。
“我可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答应了的事,总要做到。病人耽搁不起。”
他刻意让声音显得沙哑低沉,眼神避开她过于直接的探究,率先迈步走进狭窄、散发着霉湿气味的胡同。
“切,负责任你个大头鬼啊!”
周清宜没好气地喷了一句,紧紧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
突然,林昊身形一顿,随即大喝一声。
“找死!”
此刻,林昊神识已探查到兰姐家那扇门,那扇已不能被称之为门的门。
兰姐那被撕破的衣衫,渗血的额头和那无助的尖叫,深深刺痛着他的神经。
还有那满脸横肉、手臂刺青狰狞的壮汉,正高高举起一根沉重的钢管,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朝着轮椅上的男人砸去。
张军双目圆睁,眼球因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暴突,布满血丝,死死盯着那根即将带来彻底毁灭的凶器。
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浑浊的泪水混着额头的冷汗,滚滚而下。
那壮汉高高举起的钢管,如果落下,即使是他,哪怕医术再通神,恐怕也难以再兑现承诺,让他恢复如初。
林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他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谨慎,在这一刻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寒意冻结。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施展出了御风术,动作快得只在周清宜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不——”
陈玉兰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喉咙的堵塞,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带着撕裂心肺般的绝望。
这声尖叫,是压垮林昊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陋室的空气都在嗡鸣!
这声音里蕴含的冰冷怒意和滔天杀机,让那高举钢管的壮汉动作猛地一滞,骇然回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比声音更快。
林昊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壮汉身侧。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看似随意地探手一抓,便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壮汉握着钢管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无比的骨裂声骤然响起。
“嗷——”
壮汉杀猪般的惨嚎瞬间取代了钢管破空的风声。
他感觉自己的腕骨仿佛被一把烧红的铁钳生生夹碎。
剧痛如同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让他眼前发黑,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
那根沉重的钢管脱手而出,“哐当”一声砸在旁边的水泥地上,又弹跳了几下。
“你他妈……”
另一个堵在门口、被称为阿文的壮汉这才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刚想扑上来。
被林昊转身一脚踢飞,重重地落在楼梯边缘,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