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的初夏总爱落毛毛雨,慕容复撑着油纸伞,陪郭芙在布庄挑做夏衫的料子。郭芙拿着块水绿色的蜀锦在身上比划,眼睛亮晶晶的:“你看这个颜色好不好?我娘说夏天穿浅色系凉快。”
慕容复刚要开口夸,身后突然传来个轻佻的声音:“这位姑娘好眼光,这蜀锦是刚到的新货,也就姑娘这样的容貌,才能衬得起来。”
两人回头一看,是个穿着锦袍的公子哥,手里摇着折扇,眼神直勾勾盯着郭芙,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一看就是哪家养尊处优的纨绔。郭芙皱起眉,往慕容复身边靠了靠:“我挑料子,与你何干?”
那公子哥却没收敛,反而上前一步,笑着说:“姑娘别这么冷淡嘛,我是城西张员外家的公子,家里有好几家布庄,姑娘喜欢什么料子,我都能送你,只求姑娘赏脸,陪我去前面的酒楼喝杯茶。”
慕容复握着伞柄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眼底掠过一丝冷意,却没立刻动手——他想看看郭芙怎么应对。郭芙叉着腰,语气更冲:“我已经有伴了,你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张公子瞥了眼慕容复,见他穿着素色衣衫,不像富贵人家,便更放肆了:“姑娘跟这种穷酸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竟伸手想去拉郭芙的胳膊。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郭芙时,慕容复动了。没人看清他是怎么挪步的,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他已经挡在郭芙身前,张公子的手被他轻轻攥住。慕容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的人,你也敢碰?”
张公子只觉得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疼得龇牙咧嘴:“你……你放开我!我爹是张员外,你敢动我?”慕容复冷笑一声,手指微微用力,张公子“嗷”一声痛呼,随从想上前帮忙,却被慕容复用眼神逼退——那眼神里的杀气,是他们在市井里从未见过的,像极了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江湖高手。
“滚。”慕容复松开手,张公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手腕,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带着随从灰溜溜地跑了。郭芙看着慕容复的背影,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刚才那一下,比我爹的降龙十八掌还吓人。”
慕容复回头,眼底的冷意瞬间化了,揉了揉她的头发:“再厉害,也只护着你。喜欢哪块料子?我都买了,给你做一整套夏衫。”郭芙踮起脚,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拿起水绿色蜀锦:“就这个!再要块粉色的,给你也做件外衫,咱们穿情侣衫!”
几日后,慕容复陪郭芙去“醉仙楼”吃她最爱的糖醋鱼。刚坐下没多久,邻桌就传来一阵喧哗,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拍着桌子喊:“小二!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都端上来,再给爷拿两坛好酒!”
郭芙皱了皱眉,小声对慕容复说:“这人好吵,咱们吃完赶紧走。”慕容复点头,给她夹了块糖醋鱼:“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正吃着,那壮汉突然瞥见郭芙碗里的糖醋鱼,眼睛一亮,起身就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抢郭芙的盘子:“这鱼看着不错,给爷尝尝!”郭芙吓得往后一躲,盘子差点掉在地上。
慕容复眼神一沉,左手轻轻按住郭芙的肩膀,右手快如闪电,抓住了壮汉的手腕。壮汉想挣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像石沉大海,半点都使不出来——慕容复悄悄用了北冥神功,正缓缓吸他的内力。
“你……你使了什么妖法?”壮汉又惊又怕,额头上冒出冷汗。慕容复淡淡道:“抢别人的菜,总得付出点代价。我的夫人想吃这鱼,你也敢动?”
周围的食客都看呆了,没人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白衣公子,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壮汉的脸越来越白,感觉身体里的力气在一点点流失,赶紧求饶:“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慕容复松开手,壮汉踉跄着跑回自己的座位,连菜都没敢要,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郭芙拍着胸口,却忍不住笑:“你刚才是不是用了什么厉害武功?他怎么一下子就软了?”
慕容复给她重新夹了块鱼,语气带着点宠溺:“没什么,就是让他知道,抢我家芙儿的东西,后果很严重。快吃吧,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了胃口。”郭芙咬着鱼,偷偷看了眼慕容复——她知道他武功高强,却没想到他护着自己时,会这么霸气,心里像揣了块暖乎乎的糖,甜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