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范桂香看着远处的海面,肯定的道:“应该今晚风就能停。”
梁晓悦激动的道:“当真?范嫂子,你还会看天像呢?”
范桂香笑道:“还不是这几年在海边生活,跟着当地人学的。”
徐慧琴也趴在墙头上看着她们这边问:“范嫂子,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范桂香指着天空道:“你们看,天上阴沉的云层裂开缝隙,透出蓝天,这就说明天气马上要转晴了。
而且,浪头由尖变圆,潮声节奏放缓。这说明风力已经在减小了。
若是我预测的没错,明天天气会晴,即使海面上不是风平浪静,风力也不会很大。”
梁晓悦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风虽然比中午小了点。
但吹在脸上还是带着凉意,她望着远处被风吹得晃动的竹林。
笑着冲范桂香和徐慧琴念叨:“希望范嫂子说的准,明天能风平浪静的,咱们好坐渡轮去镇上。
也盼着行舟他们能歇一天,我打算去供销社里多买些粮食回来。没个劳动力我也背不动。
再说了,明天正好是农历十七,自由集市开放,多好的机会啊!”
范桂香听说自由集市明天开放,眼睛一亮:“可不是嘛!我前几天就跟我家老李念叨,说等集市开了想去看看。
不过我可不是想去买东西,咱们最近赶海收获不小,家里海货堆得都快放不下了,我是想去 —— 卖东西!”
徐慧琴手里还攥着菜种子,一听这话也停下了动作。
凑过来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咱们镇上那些人,想吃海货只能去供销社买。
价格又贵,还不一定新鲜。
咱们这海货都是自己亲手捡的,新鲜得很。
要是比供销社便宜一毛钱,你信不信,那些人能把咱们的摊子围起来!”
梁晓悦拍了下手,跟找到知音似的:“就是这个理!而且啊,咱们在集市上卖,价格能比卖给供销社高不少,还能拿到现钱。
你俩说说,去供销社卖东西多憋屈,买他们的东西得凭票购买。我们卖东西给他们一点票也分不到。
想拿现钱?门儿都没有!只能换些油盐酱醋和生活物资。”
这话戳中了范桂香的痛处。
她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我上次卖了一筐螃蟹,换了一堆生活用品回来。那些东西家里都够用大半年的。
下次去卖的钱,总不能继续囤生活用品吧?”
梁晓悦想起自己在供销社的 “存款”,更是哭笑不得。
“你们都别委屈了,我才是最惨的!我现在还在供销社存着八十块钱呢,你说我拿这钱能干啥?
想买点爱吃的点心,供销社说‘没货’;想买块好布料,又说‘布票不够’。
我看呐,这供销社就是个无息银行,还是只能存不能随便取的那种!”
徐慧琴被逗得直笑:“你这话太形象了!我看你以后要是常去卖海货,那供销社的‘存款’还得涨,到时候你都能当供销社的‘大客户’了!”
梁晓悦也笑了:“可不嘛!以后每次去卖东西,卖的钱肯定比买回来的多。
照这样下去,我真得把供销社当成存钱罐了。
所以啊,这次去自由集市摆摊,必须得成!就算卖不掉,大不了再拉去供销社,也不亏啥。”
范桂香立即响应:“我同意!明天我把家里的花蛤、海蛎子都装两筐,再挑一筐大螃蟹,肯定好卖!”
徐慧琴也点头:“我家还有些淡菜干,是上次晒的,味道好得很,拿出去肯定有人要。
要是不够,我今天再去海边捡点新鲜的,反正现在风小了,海滩入口说不定下午就解封了。”
梁晓悦见两人都同意,心里更有底了。
拉着范桂香的胳膊就往自家方向走:“走,回屋聊去!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明天带多少货,定什么价格,怎么摆摊才显眼。
虽然现在风小了点,但站在这儿说话,吹久了也冻得慌,别到时候没赚到钱,先冻感冒了,那可不划算!”
范桂香被她拉着走,还不忘回头跟徐慧琴说:“慧琴,你也早点弄完下楼,咱们一起合计合计。”
徐慧琴挥了挥手:“知道啦!你们先聊,我把这点种子撒完就下去,用不了多久!”
梁晓悦和范桂香回到屋里,先冲了两杯红糖水,捧着杯子暖手。
梁晓悦坐在桌前,跟范桂香算起账来:“嫂子,你说咱们的花蛤螺贝类的干货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供销社卖八毛钱一斤,咱们卖七毛五,既比供销社便宜,咱们也不亏。”
范桂香点头:“行!七毛五挺合适的,要是有人买得多,还能再便宜点,薄利多销嘛!”
“那螃蟹呢?供销社半斤以上一斤以内的收0.5元\/斤。咱们卖什么价合适?”
范桂香想了想,“咱们卖8毛一斤吧!我看供销社里是卖1块钱一斤,他们是算了损耗在里面的。
螃蟹这东西不好养,要是当天卖不完,死了就不值钱了。8毛一斤比供销社便宜,也能赚不少,还容易卖出去。”
梁晓悦拍了下手:“还是你想得周到!就听你的,螃蟹8毛,螺贝肉干也卖七毛五。”
两人又聊了会儿细节,比如要不要带个小秤,要不要准备点零钱,怎么跟顾客讨价还价。
正聊得热闹,就听见外面传来徐慧琴的声音:“范嫂子,梁嫂子,我来啦!”
梁晓悦连忙起身打开虚掩的门:“快进来,外面冷!”
徐慧琴走进屋,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梁晓悦给她倒了一杯热水还加了点红糖。
又把她跟范桂香商量的价格跟她说了。
几人又商量了其他海货的价格。
徐慧琴一进客厅就找了把竹椅坐下,还不忘摸了摸椅背上搭着的布垫:“还是你家椅子舒服,我家那把硬得硌屁股。”
说完这话,她喝了口糖水,又道:“说正事,你们打算带啥去卖?
我琢磨着把家里的八爪鱼带些出去,再挑点大的花蛤,那些小的留着自己吃。”
梁晓悦也坐在对面的小凳上,掰着手指头数:“鲍鱼壳肯定得送供销社,那玩意儿在集市上没人要,也就供销社收。
我主要想把家里的大青蟹带出去卖,你是不知道,我家水缸都快被青蟹占满了,再不放出去,估计得在里面打架。”
范桂香一听就乐了:“你可别跟我提青蟹!以前我们家吃不完,都是掰开晒成螃蟹干。
晒出来硬得能硌牙,嚼着跟啃树皮似的,我家老李上次吃,差点把牙崩了!”
梁晓悦笑得直拍腿:“螃蟹还能晒干,那玩意能好吃?
我家里的是能养就养着,实在养不了了,就做成蟹黄酱,拿来做蟹黄包子吃多香啊!”
“你这主意好!” 范桂香眼睛一亮,“下次我家要是有吃不完的螃蟹,也跟做蟹黄酱,省得浪费。
对了,你家的小白章呢?不打算带点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