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排的病情确诊和即将退役的消息,像一层厚厚的阴云,笼罩在狼牙特战旅,尤其是孤狼b组每个人的心头。
后续的几天,训练照旧,但气氛明显沉闷了许多。少了陈排那沉稳有力的口令和永远冲在前面的身影,训练场似乎都空旷了些。每个人都在拼命训练,仿佛想用身体的疲惫来掩盖内心的失落和空荡。
庄焱训练起来更加玩命,几乎到了自虐的程度,每一次冲击、每一次格斗都带着一股狠劲,像是在和谁较劲,又像是在发泄无处安放的愤怒和悲伤。
强子默默陪着他,在他快要失控的时候拉住他。
郑三炮的话更少了,只是更加细致地检查着每一件装备,每一次爆破都追求极致的精准。
邓振华和史大凡之间的互怼也少了,更多的是沉默的配合和偶尔看向医院方向的担忧眼神。
史小凡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战术推演和情报分析中,但他知道,有些东西是数据和算法无法弥补的。
耿继辉肩上的担子最重,他不仅要完成自己的训练,还要时刻关注着每个队员的状态,努力维持着b组的运转。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沉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高大队(中校)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b组需要时间,但也需要尽快确立新的核心,走出低谷。
几天后,陈排的退役命令正式下达。旅里为他举行了一个小范围却庄重的告别仪式。
没有鲜花和锣鼓,只有穿着常服、坐在轮椅上的陈排,和一群穿着作战服、站得笔直、眼圈通红的特种兵。
陈排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他坚持不让别人推他,自己操控着轮椅。他的目光逐一扫过眼前的队员们,看着他们强忍悲痛的样子,笑了笑:“干嘛都这副表情?老子是退役,又不是光荣了。以后等老子好了,回来检查你们训练,谁要是怂了,看我不抽他!”
他的玩笑并没有缓解悲伤的气氛。
耿继辉上前一步,代表全体队员,将一副他们签名的狼牙臂章和一个孤狼b组的定制徽章,郑重地放在陈排手中:“排长!无论您在哪里,您永远是我们的排长!永远是孤狼b组的一员!”
陈排接过徽章,手指微微颤抖,他紧紧攥住,重重点头:“好!好兄弟!”
他看向高大队和旅里其他领导,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首长!陈国涛……向您报到!恕我不能起身……请允许我……退役!”
高大队和一众军官庄严还礼。高大队沉声道:“陈国涛同志,你在役期间的表现,无愧于军装,无愧于狼牙!祖国和人民感谢你!狼牙特战旅,永远是你的家!”
仪式结束后,队员们推着陈排,在基地里慢慢地走着,最后来到了机场。他们将送别他们曾经的头狼。
登机前,陈排再次看向他们,目光最后落在耿继辉和史小凡身上:“继辉,小凡,b组……就交给你们了。带着大家,好好干!”
他又看向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的!这是命令!”
“是!排长!”所有人嘶声力竭地吼道,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飞机缓缓滑行,起飞,最终消失在蓝天之中。
队员们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回到营地,高大队将孤狼b组集合起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高大队的声音低沉,“陈排是个好兵,好兄弟,他的离开,是狼牙的巨大损失。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战争不会因为谁的离开而停止!敌人不会给我们悲伤的时间!孤狼b组还在!任务还在!你们要做的,不是沉浸在悲伤里,而是继承他的意志,带着他的那份,继续战斗!变得更加强大!明白吗?”
“明白!”队员们怒吼,将所有的悲痛化为力量。
“经旅党委研究决定,即日起,由耿继辉中尉,正式担任孤狼特别突击队b组组长!”
“史小凡下士,晋升为上士,正式担任b组战术参谋!”
“庄焱上等兵,晋升下士!”
“强晓伟上等兵,晋升下士!”
……
一系列的人事任命和军衔晋升,标志着孤狼b组新时代的开启。
耿继辉(森林狼)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每一位队员,他的眼神依旧沉稳,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决断和属于指挥官的威严:“同志们!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支新的孤狼b组!排长走了,但他的魂留在了这里!我们要用更多的胜利,更高的荣誉,告诉他,我们没给他丢人!我们,依然是敌人最可怕的噩梦!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怒吼声震天动地,带着化悲痛为力量的决绝。
耿继辉看向史小凡:“狼脑!”
“到!”
“我需要你更快的思维,更精准的判断!”
“是!”
“西伯利亚狼!”
“到!”庄焱挺起胸膛。
“我需要你更猛的冲击,更冷静的头脑!”
“是!”
“恶狼!……”
耿继辉逐一看向每一位队员,下达着新的要求和期望。
新的头狼,已然就位。孤狼b组,擦干眼泪,舔舐伤口,将悲伤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充满硝烟的战场。
他们知道,最好的纪念,就是继续前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