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国东南军区总医院,高级病房内。
史小凡”——斜靠在病床上,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悬吊在半空。
一个月前,在澜江边境追剿国际通缉犯“屠夫”的最终行动中,他为了掩护队友,导致小腿胫腓骨粉碎性骨折。
手术很成功,但医生明确告知,至少需要三个月才能基本康复,能否重返特种作战岗位,还是未知数。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床单上切出明暗交替的条纹。
史小凡百无聊赖地划动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关于“屠夫”团伙被彻底铲除的后续新闻报道。
狼牙特战旅再次立功,但出于保密原则,报道中自然不会出现“孤狼b组”或任何队员的代号。
【肌肉疲劳度:12%(左腿伤处局部酸痛)】
【恢复建议:保持患肢抬高,按医嘱进行足踝关节主动活动】
“战场辅助系统”的界面依旧简洁,在他受伤后,功能似乎更多地聚焦于伤病监测和康复建议。
史小凡苦笑一下,关掉了界面。这种“安静”反而让他有些不习惯,仿佛失去了一个无声的战友。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护士长端着手药盘进来,“史小凡,该吃药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护士长,就是有点闷。”史小凡接过药片和水杯,一口吞下。
“伤筋动骨一百天,急不得。”护士长熟练地记录着体征,“对了,你看新闻了吗?
最近咱们省连降暴雨,沧澜江水位暴涨,下游好几个市镇都告急了。”
史小凡心头一紧:“严重吗?”
“听说挺严重的,特别是江州市下面的一些乡镇,洪水都快漫过堤坝了。
部队好像都出动去抗洪了。”护士长叹了口气,“唉,这天灾人祸的……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
护士长离开后,史小凡立刻拿起平板,搜索关于江州洪灾的消息。
画面触目惊心:浑浊的洪水淹没了农田村庄,肆虐的激流冲毁了道路桥梁,消防员和武警官兵们冒着大雨,用沙袋加固堤坝,橡皮艇在洪水中艰难穿梭,转移被困群众。
一种焦躁感在他心中蔓延。
兄弟们都在前线,或是在执行其他任务,而他,却只能困在这病床上。
傍晚时分,天气愈发阴沉,闷雷滚滚。电视里开始插播紧急新闻:“……江州市龙口县汛情升级,多处堤坝出现管涌险情,全县范围内紧急动员一切力量抗洪抢险……”
龙口县?史小凡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了伤腿,一阵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想起了龙口县武装部的李部长,那位在他新兵时期给予过他很多指导的老兵。
也想起了上次去龙口县执行任务时,见过的那些淳朴的村民。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哥哥史大凡打来的。
“小凡,看到新闻了吗?”史大凡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背景音是嘈杂的风雨和车辆轰鸣声。
“看到了!你们是不是要去龙口?”史小凡急忙问。
“对!旅里接到命令,我们孤狼b组作为应急分队,立刻赶赴龙口最危险的青龙湾段!耿继辉带队,我们已经出发了!
”史大凡语速很快,“你好好在医院待着,千万别乱来!听说那边情况很糟,通讯都快断了……”
电话那头传来耿继辉的催促声,史大凡匆匆交代一句“保持联系”就挂断了电话。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越来越密集的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以及电视里持续不断的灾情通报。
史小凡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一拳砸在床沿上,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是龙国军人是特种作战的一员,是孤狼b组的大脑,可现在,兄弟们正在冲向最危险的地方,他却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夜深了,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史小凡辗转难眠,电视屏幕的微光映在他脸上,不断刷新的灾情数字和受灾画面刺痛着他的神经。
青龙湾段堤坝一旦失守,下游数个乡镇将瞬间被吞没。
【战术风险提示:青龙湾地理结构特殊,长期浸泡下发生溃堤风险极高。】
系统罕见的给出了一个与战斗无关的风险提示,但这反而加剧了史小凡的焦虑。
凌晨三点,他的手机再次震动,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内容简短却如同惊雷:
“凡哥,我是龙口县武装部的小王(李部长警卫员)。
李部长带人在青龙湾扛了一整天沙包,刚才晕倒了,现在前线缺指挥,乱成一团!水位快超警戒线两米了!”
史小凡猛地从床上坐起,心脏狂跳。李部长晕倒了!前线缺指挥!
他知道,在这种极端天气和混乱局面下,缺乏有效指挥意味着什么——那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他看了一眼自己吊着的伤腿,又看了一眼窗外如同瓢泼般的暴雨。一个疯狂而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他不能等!他必须去!
没有犹豫,史小凡咬紧牙关,开始行动。
他小心翼翼地拆掉悬吊装置,忍着钻心的疼痛,将伤腿挪到床边。
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找到床边的拐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
他换上了便装,避开夜间巡逻的护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向电梯,挪向医院大门。风雨迎面扑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史小凡!你去哪儿?!”值班护士发现了他,惊呼道。
史小凡回头,雨水瞬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脸庞,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护士同志,我有必须要去的地方。帮我跟医生说一声……对不起!”
说完,他毅然转身,拄着拐杖,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他拦下了一辆愿意冒险前往龙口县的出租车,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逆行之路。
车内广播里,主持人的声音沉重:“……龙口县青龙湾段堤坝告急,现场与指挥部通讯时断时续,救援力量难以快速抵达……”
史小凡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腿伤是最大的障碍,他必须想办法克服。
没有队友,没有装备,他只有自己,和一个伤残的身体,以及那颗永不退缩的“狼脑”。
这一次,他不是以狼牙特种兵的身份,而是以一个龙国军人的本能,冲向那片汪洋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