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客和张日山这对外人眼里势同水火的对手,此刻展现了惊人的默契。
两人几乎是同时收招后撤,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朝着张海杏的方向扑去,目标明确——夺铃!
什么家族恩怨,什么佛爷旧事,在能搅乱人神经的青铜铃铛面前,都是浮云!
“海杏!住手!”
“把铃铛放下!”
张海客和张日山的吼声罕见地重叠在了一起。
然而张海杏显然已经进入了杀红了眼的六亲不认模式,她灵活地一个后空翻,躲开了自家哥哥和前任副官的联手擒拿.
铃铛摇得更急了,嘴里还喊着:“都别拦我!哥哥!”
九安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几乎是瞬移到了张海杏身侧:“海杏!铃铛收起来!会伤到自己人!”
祖宗,都是他祖宗。
张麒麟沉默如山,但动作毫不含糊,他没有去抢铃铛,而是直接切入张海杏的视觉死角,打了她摇铃的手腕。
黑瞎子则鸡贼地绕到后面,试图从背后控制张海杏:“哎呦我的小姑奶奶,这玩意儿可不兴摇啊!自家人!都是自家人!”
小张们反应稍慢半拍,但也迅速组成了包围圈,不敢靠太近,主要是怕被误伤,也怕被铃声波及。
他们脸上看热闹的兴奋劲儿全没了。
混乱中还夹杂着黑瞎子“轻点轻点”、“哑巴你扣她脉门!”、“海客你抱腿啊!”的瞎指挥。
张日山趁着这机会,喘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彻底没法看的衣襟,看着眼前这鸡飞狗跳的一幕,突然觉得心很累。
他跟佛爷筹划多年,应对过无数明枪暗箭,但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这种情况。
最终,在九安、张麒麟两大高手的联手压制下,张海杏手里的青铜铃铛终于被张麒麟巧妙地夺了下来。
主要是不能打伤张海杏,所以他们就束手束脚的。
铃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张海杏被九安和张麒麟一左一右架着,还不服气地瞪着张日山。
黑瞎子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好家伙,比端汪家窝点还刺激。”
张海客看着被制住的妹妹,他冲着张日山摆摆手,语气复杂:“今天到此为止。”
张日山深吸一口气,也没了再打下去的心思,只是冷冷道:“不送。”
两队人马各自离开。
后面是废墟一样的熊熊大火,这里的一切都会被销毁。
一群人,来的风风火火,打的轰轰烈烈,走的略显狼狈。
张海杏还在说:“哥你就不该拦我……”
张海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再摇铃,下次就让族长亲自来请你冷静!”
一直沉默的张麒麟闻言,默默看了张海杏一眼。
张海杏瞬间噤声,比什么警告都管用。
黑瞎子又恢复了那副乐呵呵的样子,勾住张麒麟的肩膀:“哑巴,看来你们张家的正道之光,走走走,撸串压惊,黑爷请客!”
九安看着这一群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
最后还是张海客付的钱。
汪家解决了,九门的事情,张日山还是会解决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张日山可能会很生气。
因为张海杏把张启山给火化了,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了。
当然目前为止,张日山不知道。
张日山:。。。。
等他发现的时候,到处追杀张海杏。
这下好了。张海客高兴了,让他们妹妹到处玩。
人他给妹妹拦着。
九安:。。。。
张麒麟就看着张海客对着他妹妹大夸特夸。
黑瞎子:。。。。
解雨晨最近也忙着呢,拿着张日山给的名单就开始了大清理。
不过等他清理完就舒服了。
至于九门其他家的人他管不了。
这事业是越来越顺了。
最懵圈的人大概就是吴家了。
不是,他们还没开始呢。
就这么结束了。
吴二白拿着手中的名单开始了大清理。
吴三省:。。。。
解连环:。。。。
两人心情最复杂,所以他们这么多年在干什么。
吴三省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只苍蝇。
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算计和准备全都落了空。
他布局多年,深入险境,甚至把解连环都拖下水,就是为了对付这个庞然大物,结果他还在外围试探,汪家老巢被人抄了。
那他们算什么,吴邪都还没开始入局呢。
一种荒诞感和强烈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接下来干嘛,好像突然没了那股劲儿。
解连环心情比吴三省更复杂。
他扮演另一个人太久了,久到有时候会模糊自己的目的。
汪家的覆灭,意味着压在他和解家,乃至整个九门头上的最大威胁之一解除了。
他应该感到狂喜,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茫然。
他不用再终日活在伪装和恐惧里,不用再担心身份暴露会牵连所有人。
他望着窗外,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三省啊,你以后想干嘛。”
“想不到。”
他只是知道以后不能装死了。
还要当牛马。
他总感觉以后挨打的日子不会少了。
那确实。
吴二白其实对这个老三很有意见的。
因为他破坏了老父亲的计划,搞了一个更复杂的计划。
可是那时候破坏都破坏了,他们只能更改计划。
所以等老三处理好盘口的事情,该挨打的鞭子,一鞭子都不能少。
吴三省:。。。。
吴邪回家的时候,看见三叔的时候很高兴。
然后就看见三叔被二叔吊起来打。
三叔叫的那叫一个惨啊。
吴邪不敢看,根本不敢看,他也怕二叔啊。
超级怕的那种。
什么三叔的眼神,没看见,他近视眼了呢。
吴邪缩在客厅的角落,手里捧着杯热水,假装自己是一盆安静的绿植。
耳边是三叔杀猪般的惨叫和二叔那冷得能冻住空气的训斥声。
真幸运看见三叔挨打了呢,装死也要看。
“啪啪啪!”
“啊啊啊——!”
“啪!”
“二哥轻点!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个屁,你是知道死了!”
“啪啪啪啪!”
。。。。。
吴邪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自己能隐形。
“小邪。”
吴邪一个激灵,差点把水杯扔了:“在!二叔!”
“看清楚了,以后要是敢学你三叔自作主张,这就是榜样。”
吴二白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但比鞭子还让人发怵。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二叔我绝对听话!”
吴邪点头如捣蒜,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根本不敢往三叔那边瞟一眼。
三叔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别连累我啊!
被吊着的吴三省内心一片悲凉。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回来没好果子吃!
好不容易等二叔打累了,放下鞭子去书房喝茶了,吴邪才敢偷偷摸摸蹭过去,想把三叔放下来。
“三叔,你没事吧。”吴邪小声问。
吴三省龇牙咧嘴,有气无力:“死不了,你小子,刚才看得挺起劲啊,也不知道帮三叔求求情。”
吴邪一脸无辜加恐惧:“三叔,不是我不帮,是我自身难保啊!二叔那眼太吓人了!”
他一边解绳子一边嘀咕,“再说了,三叔你到底干啥了,二叔发这么大火。”
吴三省被问得一噎,难道要跟大侄子说,自己和你解叔折腾了十几年,瞎折腾吗。
只能含糊道:“大人的事,小孩别问。”
这时,吴二白端着茶杯从书房走出来,冷冷地瞥了吴三省一眼:
“收拾干净,滚去把盘口的事情理清楚。再出纰漏……”
他没说完,但眼神里的威胁意味十足。
吴三省一个哆嗦,连忙应声:“知道了二哥,我马上去,马上去!”
吴邪看着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威风八面的三叔,在二叔面前怂得像只鹌鹑,内心对二叔的敬畏又加深了一层。
他暗暗发誓,以后在二叔面前一定要当个绝对的乖宝宝,绝对不能步三叔的后尘!
什么叛逆期,鞭子抽老实了。
等事情结束的时候,九门至少少了一半的人。
也是元气大伤。
转行的人挺多的。
裘德考因为国内的打击黑恶势力的行动根本就不敢来中国。
死在了国外,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