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轩辕彦即将发作的瞬间,一个冰冷低沉、却带着无形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嘈杂,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天澜学院,特招。”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广场入口处,一个身着玄色蟒袍的身影缓步而来。
正是消失了一个多月的齐王,轩辕晔!
他面容依旧冷峻,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他手中捏着的一枚令牌,却在阳光下流转着神秘的银色光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令牌造型古朴,上面刻着云雾缭绕的山峰和一座巍峨学院图案——正是天澜学院最高级别的特招令!
持有此令者,无需参加学院的任何考核与大比,可直接成为天澜学院的核心弟子,享受最优厚的修炼资源!
这对于一心追求力量的修炼者来说,诱惑力远比一个虚无缥缈、充满勾心斗角的未来后位要大得多!
轩辕晔走到夜微面前,直接将那枚银色令牌递向她,语气平淡无波:“拿着。”
夜微看着突然出现的轩辕晔,愣了一下。
一个月没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
但看到他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她心里那根紧绷了一个月的弦,悄无声息地松了下来。
还好,他没死,活着回来了。
她还没说话,旁边的轩辕彦已经气得脸色发青。
轩辕彦厉声道:“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非要与侄儿争吗?”
轩辕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淡淡吐出一句:“学院招生,公平竞争。太子有太子的筹码,学院有学院的规矩。”
这话堵得轩辕彦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眼中的阴鸷和杀机几乎要掩饰不住。
但他不敢真的跟轩辕晔撕破脸。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夜微身上。
一边是太子的后位许诺(虽然刚被狠狠嘲讽过),一边是齐王送上的、无数修炼者梦寐以求的天澜学院特招令。
她会怎么选?
夜微几乎没有犹豫。
她直接无视了太子那快要杀人的目光,对着轩辕晔,郑重地行了一礼,双手接过了那枚沉甸甸的银色令牌。
“夜微,谢王爷厚赐,愿入天澜学院修行。”
她的选择清晰明了。
她需要的是更广阔的天空、更强大的力量,而不是被困在深宫后院,整天跟一群女人争风吃醋,和一个虚伪的太子虚与委蛇。
“好!好!好!”轩辕彦连说三个好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狠狠瞪了夜微和轩辕晔一眼,再也顾不得风度,猛地一甩袖袍,转身大步离去。
那背影,任谁都能看出其中蕴含的暴怒和杀意。
一场风波,暂时落下帷幕。
是夜,夜微回到听雨轩,推开门,却猛地愣在原地。
只见她那不算宽敞的闺房里,那个刚离开夜府的男人。
现在竟然堂而皇之地、姿态慵懒地斜倚在她平时休息的贵妃榻上,一手支着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夜微的心猛地一跳,做贼似的飞快转身把房门关紧,还下意识地插上了门栓。
做完这一切,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好像怕被谁撞见似的。
“王爷!你、你怎么在这里?!”夜微压低声音,又惊又恼。
轩辕晔看着她那慌里慌张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故意拖长了语调。
“怎么?本王不能来?还是……夜大小姐不欢迎?”
“这是我的闺房!”夜微强调。
“哦?所以呢?”轩辕晔挑眉,语气带着调侃。
“一个月不见,夜大小姐拿到特招令,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让人伤心啊。”
夜微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想起他生死未卜时自己的担心,忍不住质问。
“你既然没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知道……”
“知道什么?”轩辕晔忽然坐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知道你会担心?”
夜微脸一热,别开视线:“谁、谁担心你了!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要是死了,我欠的人情就没法还了!”
“哦?”轩辕晔眼底的笑意加深,忽然用力一拉!
“啊!”夜微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一声,直接跌坐进他怀里!
男人的胸膛坚硬温热,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力量。
那股冷冽清香混合着极淡的血腥气,更加浓郁地将她包裹。
夜微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心跳如擂鼓。
“只是……人情?”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额头,带着那股熟悉的冷冽清香。
夜微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有点慌,嘴硬道:“不然呢?!”
轩辕晔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声音低沉:
“我来这里,我想看看……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我?”
他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际,看似随意,却让她动弹不得。
“谁、谁想你了!自恋狂!放开我!”夜微又羞又恼,脸上烫得能煎鸡蛋,手脚并用地挣扎。
“真没想?”轩辕晔低笑。
手非但没放,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她更紧地圈在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发顶,“可我好像……有点想你。”
这直白的话让夜微的挣扎瞬间停住,心跳漏了一拍。
他、他说什么?
但下一秒,轩辕晔又恢复了那副调侃的语气:“特别是想你气鼓鼓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很有趣。”
“你!”夜微气得想咬他,“混蛋!登徒子!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喊啊。”轩辕晔毫不在意,甚至有点期待。
“把人都喊来看看,夜家大小姐深更半夜,和本王在她的闺房里……搂搂抱抱?”
“你无耻!”夜微简直要被他气死,却又真的不敢喊。
这要是被人看见,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看着她敢怒不敢言、脸颊绯红、眼睛瞪得圆圆的模样,轩辕晔觉得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轩辕晔忽然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嘴硬。走了。”
说完,他竟然真的直接松开她。
身影一晃,从原地消失,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余温和他身上特有的冷香。
夜微愣愣地站在原地,摸着刚刚被捏过的脸颊,那里还有点发烫。
半晌,她才对着空气愤愤地跺了下脚:“……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