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何才能联系到房砚之呢?江梦颖思索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找出严靖川在上京前交给她的一枚玉佩,他当时交代她独自在京城,遇到无法处理的事,可以去找他。那是房砚之亲手打造的,上面刻着一个“房”字,是房砚之与他的信物。她唤来贴身丫鬟秋纹,将玉佩交给她,低声吩咐道:“秋纹,你想办法出去,找到殿前侍卫统领房大人,将这枚玉佩交给她,告诉他,我有要事想见严将军,求他帮忙。”
春桃知道事情紧急,郑重地点了点头:“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到。”趁着守卫换班的间隙,秋纹乔装成买菜的婆子,成功逃出了严府,一路奔向皇宫。
房砚之在府上休沐,得知有婆子求见,还递上了一枚刻着“房”字的玉佩,心中疑惑,立刻召见了秋纹。见到玉佩,他脸色一变,知道是严靖川那边出了急事。待听完秋纹的话,他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回去告诉江姑娘,我会想办法安排他们见面,让她耐心等待。”
送走秋纹后,房砚之立刻着手安排。他知道皇后看管得严密,若是明目张胆地安排见面,定会被皇后察觉,只能另寻机会。他利用自己侍卫统领的身份,摸清了严靖川被关押的院落的守卫换班时间,又买通了一名负责给院落送食物的小太监,约定好三日后的傍晚,让江梦颖乔装成小太监,混进院落。
三日后傍晚,江梦颖换上房砚之偷偷让人送来的太监服饰。
出了将军府,她在脸上抹了些灰尘,跟着房砚之安排的那名小太监后,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守卫,终于来到了关押严靖川的院落外。房砚之早已在那里等候,他对着江梦颖点了点头,低声道:“我只能给你半炷香的时间,守卫很快就会过来巡查,你抓紧时间。”
江梦颖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正房的窗边。房砚之示意小太监去引开门口的守卫,自己则在一旁望风。江梦颖轻轻敲了敲窗户,里面立刻传来严靖川的声音:“谁?”
“是我,靖川。”江梦颖压低声音说道。
窗户猛地被拉开,严靖川看到窗外的江梦颖,眼中满是惊喜,随即又化为心疼:“梦颖,你怎么来了?还这副打扮,他们为难你了?”
“我没事,你别担心,有房统领帮我;将军府邸有皇后的人守着,我不得已才乔装进来了。”江梦颖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泪水忍不住滑落,“靖川,你听我说,皇后已经下了令,等你与明珠公主成婚之日,才会放你出来。皇上念及你的功绩,没有让公主做正妻,我会做好将军正妻该做的事,迎接公主入府。”
严靖川愣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江梦颖,心中如刀割一般疼痛。他抬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只能隔着窗户,指尖堪堪触碰到她的发丝。“梦颖,对不起,”他声音哽咽,“我答应过你,此生只娶你一人,可如今,我却做不到了,我让你受委屈了。”
“傻瓜,我不委屈。”江梦颖擦去泪水,强装笑颜,“只要你能平安,我做什么都愿意。你安心与公主成婚,等日后局势稳定,我们再想办法。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严靖川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愈发愧疚,只能用力点头:“好,我听你的。但你记住,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妻子。你在府中也要多加小心,若是皇后对你不利,立刻想办法联系房砚之。”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守卫的脚步声。房砚之连忙催促道:“时间到了,江姑娘,快走吧!”
江梦颖不舍地看着严靖川,用力咬了咬唇,转身跟着小太监快步离开。严靖川站在窗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紧紧攥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一定要护江梦颖周全,绝不让她被明珠公主欺负。
江梦颖回到严府后,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至少她见到了严靖川,也让他放下了部分顾虑。可一想到不久后严靖川就要与明珠公主成婚,她心中还是难免酸涩。她开始着手准备成婚所需的物品,虽是纳妾之礼,却也丝毫不敢怠慢,毕竟这关乎着严靖川的安危,也关乎着严府的颜面。
而皇宫里,皇上与皇后、漠北王已经商议好了婚期,定在七日后。消息传到严靖川耳中时,他可以在院子里正常活动了,但大门外还是严加守卫。
此时他正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凌厉,却掩不住他眼底的落寞。他收剑而立,望着天空,心中暗暗道:梦颖,再等我一段时间,等我稳住局面,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明珠公主得知婚期后,依旧十分平静。她开始跟着宫中的女官学习大靖的礼仪规矩,从穿衣打扮到言行举止,都学得一丝不苟。女官看着她聪慧好学,心中赞许,却也好奇:“公主,您即将嫁给严将军,难道不开心吗?”
明珠公主淡淡一笑:“我嫁的不是严将军,是大靖与漠北的和平。开心与否,并不重要。”女官闻言,心中叹息,不再多问。
婚期越来越近,严府上下都在忙碌着。江梦颖亲自盯着府中的布置,每一个细节都亲自过问。秋纹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脸庞,心疼地说道:“小姐,您别太劳累了,这些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
江梦颖摇了摇头:“不行,这是靖川的婚事,我必须亲自打理,不能出半点差错。”她知道,皇后和漠北王都在盯着这场婚事,若是有半点疏漏,不仅会让严靖川受罚,甚至可能影响两国关系。
成婚前三日,房砚之悄悄来到严府,见到了江梦颖。他神色凝重地说道:“江姑娘,我得到消息,皇后打算在成婚当日,安排人手‘意外’除掉你,这样明珠公主就能名正言顺地成为正妻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江梦颖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虽知道皇后对自己心存不满,却没想到皇后竟会如此狠心。“那该怎么办?”她声音带着颤抖,“我若是出事了,靖川一定会不顾一切地为我报仇,到时候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房砚之沉思片刻,说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护你。成婚当日,我会安排几名亲信侍卫暗中保护你。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军中的几位将领,他们都是严将军的亲信,若是真的发生意外,他们会出面稳住局势。你只需按照原计划行事,切勿惊慌。”
江梦颖点了点头,心中稍稍安定了些:“多谢房大人,这份恩情,我与靖川没齿难忘。”
“江姑娘不必客气,我与靖川是生死兄弟,帮他是应该的。”房砚之摆了摆手,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严府,回去安排部署。
成婚当日,严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严靖川穿着大红喜服,却面色阴沉,没有半分成婚的喜悦。他按照规矩,带着迎亲队伍前往驿馆迎娶明珠公主。临行前,他悄悄让人给江梦颖带了一句话:“今日万事小心,有房砚之在,切勿惊慌,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