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捏着那叠零零整整的钞票,一颗心烫得不行,小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一口最次的薄皮棺材,顶破天五块钱。
寿衣?老太太自己的旧衣裳洗干净就是,一分钱不花。
纸钱元宝自个儿拿报纸糊,成本几毛。
吹鼓手?费那钱干嘛!流水席?想都别想!
这么一算,整个事办下来,八九块钱就打住。
剩下的二十多块那不就全落自个儿腰包里?
阎埠贵越想心里越美,嘴上哼着小曲就开始“操办”。
他先去木材厂,托熟人买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那木板薄得跟纸糊似的,上面还有虫眼。
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最次的白布,回家让老婆子裁成孝带,分给院里街坊。
至于别的,那就是一个字,省。
葬礼那天,院里就搭了个破破烂烂的灵棚。
没哀乐,没像样的祭品,桌上摆着几个蔫了吧唧的苹果和一盘干点心。
那口薄皮棺材停在灵棚中间,怎么看怎么寒酸。
院里人看着这景况,心里都犯嘀咕。
“这……就完啦?”
“也太不像话了。咱们凑的钱可不少。”
“对啊,我可是出了两块钱,就给老太太办成这样?”
大伙儿心里都有火,可人死为大,不好当面发作,只能在底下交头接耳。
出殡的时候连辆正经车都没有。
几个年轻小伙子用两根粗木杠抬着棺材,就这么步行往城外坟地走。
傻柱披麻戴孝跟在后头,哭得抽抽搭搭。
他看着那口寒酸的棺材,心里五味杂陈。
要是自个儿还是食堂班长,奶奶的后事哪能是这个熊样。
他非得请全城最好的吹鼓手,办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让老太太风风光光地走。
可现在他兜比脸干净,只能看着奶奶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让人抬走。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下了葬,众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四合院。
按老理儿,丧主家怎么也得摆两桌,管帮忙的街坊一顿饭。
阎埠贵却好像把这事给忘了。
他往院子中央一站,清清嗓子,就说葬礼圆满结束,谢过各位街坊,大家各回各家。
这下,大伙儿可不答应。
“三大爷,这就完了?”
“我们跟着忙活一天,连口水都没喝上。”
“就是!咱们凑的钱,到底都花哪儿去?您得给个说法!”
众人七嘴八舌,把阎埠贵堵在中间。
阎埠贵一看要糟,赶紧从兜里掏出那个小本本。
“大家伙别急,账我这儿都记着呢,清清楚楚!”
他装模作样地开始念。
“买棺材十五块,买寿衣五块,还有纸钱、祭品、抬棺的辛苦费……
总共三十二块五,正好花完,我还自己垫了两块钱呢!”
他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可院里人哪个不是人精?
那口破棺材要十五块?糊弄鬼呢!
寿衣明明是老太太自己的,啥时候又买一套?
大伙儿心里都有火,可没个懂行的也说不出个一二三。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人群后头钻出来。
“十五块的棺材?金丝楠木的?”
众人回头一看,是易中海。
他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了一辈子一大爷,迎来送往的事见得多了,这里头的门道他比谁都清楚。
易中海走到阎埠贵面前,眼皮都没撩一下。
“我刚从木材厂那边过来,人家老板说,你买那口棺材,五块钱都给多了。”
“寿衣,老太太有,你上哪儿又给她买一套?”
“还有抬棺的那几个后生都是院里的,你这辛苦费是给谁了?”
易中海慢悠悠地一句句往外说。
每一句都像一个大嘴巴,抽在阎埠贵脸上。
阎埠贵的脸红变紫,又变白,拿着小本本的手开始抖。
“你……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污蔑!”
“我胡说?”易中海哼了一声,“那你敢把花钱的票据拿出来给大伙儿瞅瞅?”
票据?他哪儿来的票据!
阎埠贵张着嘴,一个字都憋不出。
这下,院里彻底炸锅。
“好你个姓阎的,敢贪死人的钱!”
“真是黑了心肝的王八蛋!”
“退钱!把我们的钱退回来!”
邻居们把阎埠贵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吐沫星子都快把他淹死。
阎埠贵想跑,可哪儿跑得掉。
最后还是有人跑去把王主任喊来,才把场面控制住。
阎埠贵在全院人眼皮子底下,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那把钱,一张张退还。
他那张老脸算是彻底丢尽。
想靠办葬礼捞名声,结果名声没捞着,反倒成了全院最大的笑话。
......
四合院里一地鸡毛,红星科技实验院里却热火朝天。
“林副院长,第一批特种合金到了,但性能不行!有的批次硬邦邦,有的又脆得像饼干,加工起来净是废品!”
“林总工,咱们那个提纯装置效率太低!一套家伙一天一夜不歇,才出一百毫升,要凑齐二十台的量,那不得等到明年去!”
“还有陀螺仪的组装,必须在超净环境下弄。咱们就一个工作台,二十台陀螺仪一台台做,哪儿来得及!”
会议室里,各组负责人一个个愁眉苦脸。
问题总结起来就是:工艺不稳,效率太低,产能完全跟不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林卫国身上。
林卫国听完,波澜不惊,这些问题他早想过。
“办法总比困难多。”他站起身走到黑板前。
“合金性能不稳,说明咱们的冶炼规矩没定好。我带队成立一个‘材料攻关小组’。
把每种元素的比例,每次热处理的温度,都给我摸透,定个标准作业流程出来!”
“浮液提纯慢,那就上规模!一套不够就十套!把实验室走廊都给我占满!
玻璃工、钳工,都从厂里借!我要这液体像自来水一样,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往外流!”
“至于超净工作台,”林卫国嘴角动了动,“谁说咱们只有一个?”
他转身从娄晓娥手里拿过一卷图纸,在桌上摊开。
“这是我画的‘层流式超净棚’,塑料薄膜,几台鼓风机就能搭。
成本低,见效快。咱们直接在车间里搭个篮球场那么大的超净空间!二十个台子同时开工!”
林卫国一边说,一边用粉笔在黑板上画草图。
那些天方夜谭一样的法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会议室里,刚才还死气沉沉的专家和工程师们,眼睛越听越亮。
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生产还能这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