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灵行的仙脉？”
林辉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陷入回忆。
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去年他的青云管理在协助市灵行扩招时，他确实经手过分行修士的招聘。
当时还与市灵行的仙力主管喝过几次茶，甚至帮对方解决过修士资质审核的小麻烦。
正思索间，一个念头突然像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
等等........
张去然刚才说什么？
贷款？
而且还是几亿灵石的贷款？
他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喉结滚动的幅度清晰可见。
他看着张去然眼中闪烁的期待光芒，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
“张总你........你刚才说什么？你要申请贷款？还是几亿灵石的那种？”
张去然迎着他震惊的目光，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点头应道：“不错，这次修士集中培训让我看得很清楚，光靠公司现有的营收来维持修士培养，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们要想在中高层市场站稳脚跟，就必须拥有自己的化神境修士团队，而培养这些修士，就需要大量的灵石支持。”
“灵髓膏、破境丹、聚灵阵升级，每一项都是不小的开支，这一次培训只是小刀试牛，等到开完年........”
“等一下！等一下！”
林辉连忙抬手打断他，身体微微前倾，满是急切的说道：
“我说张总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这修仙界，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这种仙力资源管理公司贷款的？”
他抓起桌上的公司营收报表，手指重重戳在“利润率”一栏。
“我们这种公司的特性就是赚稳定的分成，利润率常年维持在一两成左右，可不像灵脉开发公司能靠矿脉暴利，也不像仙器炼制公司能靠稀缺法宝溢价。”
“几亿灵石的贷款，光利息每年就要近千万，咱们怎么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继续补充道：“张总，我跟你说实话吧。”
“化神境是大部分修士的生死坎，就算有充足的资源，也未必能成功突破。”
“在我们青云宗，每年投入大量资源培养弟子，化神境的突破率也不超过两成，炼虚境更是连半成都不到。”
“一百名资质尚可的弟子里，最后能真正派上用场的，其实也就那么一两个而已。”
说到这里，林辉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记录着青云宗培养成本的玉简，递给张去然。
沉声说道：“这是我们青云宗内部的一些账单，你看看就知道了。”
“平均每培养出一名化神境修士，就需要消耗一千万灵石以上，若是想培养到炼虚境，更是五千万灵石打底。”
“这里面还没算上师修的指导费用、修炼场地的维护费用，以及修士突破失败后的资源损耗。”
“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们运气好，从市灵行贷到了两三个亿灵石，最多也只能培养出二三十名化神境修士，运气再好些或许能出一两名炼虚境。可你知道要赚回这些成本需要多久吗？”
林辉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按照咱们现在的业务规模，就算这些修士全部投入灵脉勘探、中高层劳务项目，每年最多也就能带来千八百万的净利润，要想收回几亿加利息的成本，少说也得四五十年！”
“这种长期且巨大投入，同时又是慢回报的事情，只有那些有千年底蕴的大宗门和大世家能玩得起，根本不是我们这种成立没多久的公司能触碰的！”
他看着张去然依旧坚定的表情，心里只觉得一阵荒谬。
张去然这是疯了吗？
放着稳定的业务不做，非要去碰这种风险极高、回报极慢的“赔本买卖”。
桌上的灵茶渐渐凉透，氤氲的水汽消散无踪，就像林辉此刻心中的希望。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同意合并青云管理，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张去然静静听着林辉的话，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枚青云宗的成本玉简，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动摇。
他知道林辉说的都是事实，可他更清楚，修仙界的竞争从来不是循序渐进的。
要么抓住机遇快速崛起，要么被时代淘汰。
至于账单上记录的这些培养中级修士的成本，那也只是他们青云宗的成本。
在筛选潜力股这方面，即便是地仙境、天仙境的修士也比不过他。
所以他的培养成本，要远比他们低得多。
他抬眼看向林辉，语气里带着几分安抚，却依旧坚定，“林副总，我知道你担心风险，但我们不能只看眼前。”
“世宗联盟的专项贷款是难得的机遇，若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么我们就再也没有做大做强的机会了。”
林辉看着他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张了张嘴，却最终没能再说什么。
他知道，张去然一旦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只是一想到几亿灵石的贷款和渺茫的回报，他的心就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内的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笼罩其中。
林辉攥着拳头，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张去然的话与青云宗的成本账单。
一边是几亿灵石的巨额风险，一边是张去然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实在拿不定主意，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抬头看向张去然：“此事我需要向我二叔汇报一下，毕竟这么大的决策，我做不了主。”
张去然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
点头应道：“那是自然........不过林副总，我们得尽快。”
“世宗联盟的贷款政策刚出台，肯定有不少公司盯着这个机会，我们必须赶在过年前把此事定下来，不然就要落后于其他公司了。”
他心里清楚，林辉向林岳汇报是必然的。
甚至于他连林岳会提出什么条件，他心里都大致猜到了。
“我这就打灵话！”
林辉说着，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灵机，并快速拨通林岳的号码。
“喂，二叔，我这里有件事情需要汇报一下........”
林辉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张去然，“张总他.......想要申请几亿灵石的贷款，用于培养化神境修士，说是为了明年进军中高层市场做准备。”
电话那头传来林岳低沉的声音，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从林辉逐渐凝重的表情能看出，林岳显然也对这笔贷款充满顾虑。
林辉时不时点头应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灵机边缘。
片刻后，林辉对着灵机重重点头，语气变得恭敬起来：“好，我明白了，二叔，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张总的。”
挂了灵机，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张去然，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二叔说了，贷款可以支持，但有个条件。”
“这笔债务只能背在张总你的身上，与灵曦集团和合并后的仙尊直聘无关。若是项目失败，所有债务都由你一修承担”
张去然听到这个条件，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他早就猜到，林岳作为青云宗的核心弟子，定会为宗门与集团规避风险。
修仙界本就是趋利避害的地方，没有人会为不确定的未来赌上自己的利益。
除非是疯子，或者是有理想的创业修。
“好，没有问题。”
张去然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应道：“若是项目失败，一切债务由我个人承担，绝不牵连灵曦集团与公司的其他修士。”
他抬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空白的灵契玉简，指尖凝聚灵力，快速在上面刻下债务承担条款，“我可以现在就立下灵契，用我的修为和所有资产做担保，这样林岳修士总该放心了吧？”
林辉看着张去然毫不犹豫的模样，心里微微一震。几亿灵石的债务，若是失败，足以让任何修士倾家荡产，甚至可能被灵行追杀，可张去然却没有丝毫犹豫。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培训基地看到的场景。
那些突破后的修士眼里的光，张去然为他们规划未来时的认真。
或许在张去然心里，培养这些修士、打造属于自己的中高层团队，比个人安危更重要。
“张总........”
林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化作一声感慨。
他接过张去然递来的灵契玉简，看着上面清晰的条款，心里的担忧渐渐消散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佩。
在这修修为己的修仙界，能有这样的魄力与担当，难怪张去然能在短时间内把仙尊直聘做得风生水起。
张去然拍了拍林辉的肩膀，语气轻松了几分：“既然条件谈妥了，那我们就尽快行动吧。”
“你赶紧联系市灵行的人脉，我让李佳佳整理好申请材料，争取就在这几天内把这事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