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临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谬，但有记载的历史上，人们每逢灾变似乎都会产生某种进化。
彷佛冥冥之中有只手，在操纵着文明的进程，引导或阻止人们往某个方向前进。
“队长，您说有可能悲鸣就这样消除吗？”哥舒临见黑雾居然能被常规武器阻挡，对其的危险性便不自觉地低看了几分。
俗话说恐惧源自于火力不足，现在连自己都不用出手，光靠他们就能对这次的悲鸣进行压制，那或许这团黑雾也没有想象中的恐怖。
“临兄弟你太乐观了。”就算隔着头盔，哥舒临也能凭借着共鸣者的直觉，感受到队长在苦笑。
那是一种无力感。
比起哥舒临当初在程霄山面对“姐妹”时，更加深沉且虚无缥缈。
“难道这片黑雾，还有其他可能存在的危险吗？”他可不觉得以黑雾现在的状态，能够让人类无力反抗。
“这是当然的。”队长头转向黑雾，似乎是若有所思，“要是这么简单就能解决，也不至于那么多城市被悲鸣所摧毁。”
“现今不过是初始之态，每逢此时，军队皆可有效掌控，然后续必将随时间推移而不断增强，乃至我们迄今都未能成功记录灾害之上限值，只因尚无任何城市能够成功挺过。”
“不止是黑雾本身会陆续增强，里头出来的怪物也是。”
“说到底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掩护大部分的人撤离，面对这等天灾，至今依旧没有能够对抗的方法。”
“所以临兄弟..….”队长再次看向了哥舒临，“等灾厄到达了无法压制的程度时，还请你跑吧，很荣幸与你并肩作战。“
”但像你这样强大的异能者，活下来还能做更多的事，没必要跟我们一样留在这里，只要文明的火种没有消亡，未来就还有希望。
此时哥舒临知道了答案，这些留下来的部队全是敢死队，根本没有想过能活着离开。
从他们踏在前线对面悲鸣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与自己的人生告别，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就算知道他们只是幻象，哥舒临还是不禁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或许今州城在某一天也会面临同样的情况，那自己是不是也会复刻这些人的结局？
“我答应你。”哥舒临对着眼前的男人面露微笑，随后扭头看向那彷佛看不到尽头的黑雾，“该跑的时候我一定会跑，但肯定不是现在。”
队长似乎察觉到了，这是哥舒临的推托之词。他选择了长时间的沉默，像是在思考如何劝戒。
手持枪械的军人们，不断对着黑雾发射像是激光的攻击，而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似乎都在等彼此开口。
不管是半空中与黑雾对抗的器械，还是身着机械甲阻拦悲鸣扩散的地面部队，都与两人的安宁形成鲜明的对比。
“好吧。”哥舒临能感受到队长在叹息。
他选择了妥协，尊重了哥舒临个人的意愿。
凭借自己的意志站上了战场，无论性别年龄强弱身份。
那一刻起，就是一名战士，而不是普通的百姓。
“报告！报告！前方出现超能量反应！小心！”一名装束有些不同的士兵，用着类似广播的方式警告着众人，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屏气凝神，慎重地准备面对接下来的危险。
黑雾传来的能量波动变得更爲剧烈，哥舒临能明显感受到其上升了一个层次。
一想到这不会是第一次提升，他就明白了自己果然如队长所说的，把事情想得过于美好。
要是这样的情况再来个两三次，自己恐怕也得遭不住了。
“民众大概多久后才能全数撤离！”哥舒临急切地向队长询问，如果可以的话现场的人他也想救，就算只是幻象，他也不想看到他们白白送死。
“最少要再撑二波！普通转移通道效率有限！特殊通道只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而且每次传送耗费的资源是天文数字！要先等那些重要人士传送完才会开放给普通民众！”
队长的回应让哥舒临这才知晓，原来刚刚杨姐是真的铁了心要把他带离开，她所说的特殊通道居然是这样的玩意，看来自己还真是备受重视。
而这也让哥舒临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根本就发现自己是异能者。
比起有潜力的戏子，未来发展不可限量的异能者，更可能符合这些权贵人士的需求。
明星这种东西到了现在的环境，可远远不及能成为战力的特殊人员。
哥舒临没有去过其他州，更没有去过其他国家，但他觉得应该都是大差不差。比起单纯的演艺人员，实力者才是这在灾难下最宝贵的人才。
“低生态位的巨浪级…...”果然不出哥舒临所料，接下来从黑雾中出来的残像，是冥渊守卫、磐石守卫这些，于巨浪级中相对较弱的残像。
踏光兽、雪鬃狼这些较为强势的巨浪级，他是一个也没有看到。
身上的终端简易地进行检测，全部的等级都不满四十。
哥舒临怀疑，这个环境就是配合自己等级，去制造与之相匹配等级的残像的。
看来就算产生了奇异的幻境，这个声之形域依旧维持着原本的规律，并没有破坏原有的规则。
难怪师父会说他不应该跟进来，如果是普通的状态，居义跟进来会导致残像等级提高，自己可是会被彻底边缘化，完全出不了手。
七十级到八十级的残像，哪怕是轻波级都够他喝一壶了，要是出了一群巨浪级，自己怕不是直接被秒了，连挣扎都可以省了。
“小弟，能行吗？我们的武器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很有限。”队长试探性地问他，看来巨浪级对他们来说就是很大的威胁了。
“小意思，并不是什么问题。”以哥舒临现在的实力，区区不满四十级的下层巨浪级残像，已经构成不了多少威胁了。
要消灭他们，不过是随手的事。
而他真正要考虑的，是在之后，很可能会出现的怒涛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