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辛夷默默地抱起凌隶那已毫无生气的身躯,步履沉重地朝着虹镇的方向缓缓走去。
梦英并未阻拦这个满脸哀伤的少女,因为作为直接负责治疗的人,她深知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这是必须要面对的残酷现实。
“确定不带回今州吗?”梦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生怕触动少女敏感的神经。
“就留在这吧,不然老师会心心念念他没完成的任务,因为属于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辛夷并未回头,只是独自一人抱着自己的恩师默默前行。
凌隶一生未婚,本就是漂泊无依的孤儿,凭借自身努力,考上了今州的官职。
他觉醒较晚,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勤奋,无论是读书还是练武。
不少人曾言,若他生于富贵之家,或能早些年觉醒共鸣能力,或许便可在中央谋得一官半职。
然而,他从未有此念想,甚至自愿前往程霄山这等偏远之地,只为心中那崇高的理想。
辛夷和居义乃是他最为亲近之人,辛夷于某种意义上而言,不仅是他的学生,更似他的女儿。
故而,无人能够质疑身为家属的辛夷,对凌隶后事的决定权。
“等等!你们为什么不等我!”椿在众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才忽然惊醒,发觉自己早就被抛在了后方。
“她到底是谁?”梦英疑惑地问向哥舒临。
因为除了辛夷之外,她在此处仅识得哥舒临,在不便叨扰辛夷之际,自然唯有询问此白毛小子。
那名娇小的白发少女着实怪异,自身竟拥有如此强大的共鸣力,此前毫无相关记录,实难解释。
且不论其如何突兀出现,天底下哪有这般粗线条之人?若非梦英全然未从她身上察觉到丝毫恶意,恐会将椿视为高明的间谍。
至于其余二人,梦英虽不相识,但见那青年身着夜归军军衣,无需多想便可知其身份。
另一人身着今州拳馆流行服饰,且举止端庄儒雅,基本可断定为今州本地共鸣者,恰在程霄山故而前来支援。
唯有这白发少女与众人迥异,若不稍加留意,实难说得过去。
“我也不知道,就突然冒出来的,当时情况危急,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哥舒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复。
“你该不会还要说,她失去了记忆,然后对着你叫着奇怪的名字,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吧?”
梦英由于阅读过多奇奇怪怪的小说,时常会萌生出一些怪异的念头,对于熟悉她的人而言,这已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令尹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还真的是这样!”
哥舒临此段发自肺腑,他真没想到在外人前凶悍,在自己人面前冒失的梦英,居然会有这么精明的一天,这居然都给她猜出来了。
“什么?”梦英脑壳像是被敲了一下,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说:“还真的是这样?”
梦英小说看了很多,尤其是一些奇葩情节的脑洞文,因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放空大脑,释放压力与情绪。
然而,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此离奇的天降青梅之事,竟然会在现实中出现,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一切竟发生在她所熟知之人身上。
“是的,她失去了记忆,然后一直叫我是白尘。对了,她还说自己叫做椿。”哥舒临苦笑道。
“椿?那不是黑海岸一位武斗派执花的名字吗?这还重名上了?”梦英对此感到不可思议,这直接和名人撞名了。
“黑海岸?执花?请问令尹大人,那是什么?”梦英说了一个哥舒临从未听过的名词,让他不禁好奇是一个怎样的组织或国家,让梦英能在说话时如此推崇。
“那是一个特殊组织,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而且全员都是共鸣者,三星以上的都不在少数。”
梦英的话让哥舒临惊掉了下巴,他一直以为今州作为重要边防,实力已经算是颇爲雄厚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地方。
他不禁开始幻想,四星满地走,三星多如狗的盛况,那得是有多么的吓人。
“这么厉害?”哥舒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便向梦英再确认了一次。
“他们要负责检测世界上所有鸣式相关灾害,如果实力不足的话连调查的本钱都没有。据说其创办人是一位全属性掌握的上古大能,连岁主都要听从他的指挥。”
梦英所言,令哥舒临再度震惊不已。这位大佬竟能掌控所有属性,实难想象其如何搭配运用自身异能。
更遑论连岁主都需听从于他,此人之强大,哥舒临实难估量。
毕竟他曾亲身拜见岁主角,那恐怖威压至今仍记忆犹新,绝非那俩姐妹所能比拟。
而被赋予相同称谓的其他岁主,哥舒临坚信,即便有所差距,亦不会太多,定然个个实力超群,远非常人所能比拟。
“这么强大的中立组织,有机会真想去长长见识。”哥舒临对此有了无限的遐想,是怎样的一群人,能游走于国家之间,还能对世界做出如此大的贡献。
“这当然没问题,等你年纪再大些,定会带你去长长见识。”听完梦英的话,哥舒临刚刚内心的阴霾也消去了些。
因为此时他知道了,自己等人绝对不是孤军奋战。在另一片土地上,也有人以不同的方式在努力着。
“你们在说什么!”椿从他们背后跳了过来,顺势搭住了两人的肩。
就是哥舒临与梦英的身高有些差距,让椿整个人都歪了一边,模样有些滑稽。
“椿小姐,容我为您简要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梦英大人,乃是我等之中职位和实力最为尊崇之人。”哥舒临对椿的举动颇感无奈,然而还是竭力保持礼貌,试图缓解紧张的关系。
“放肆!”梦英的脸色须臾间变得阴沉,在对椿使出过肩摔之后,沉声道:“不得随意触碰于我。”
哥舒临被梦英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怔,然而,回想起她对待外人的态度,一个并不相熟之人贸然套近乎,有这般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了。
至于究竟为何会如此过激,哥舒临不愿追问,亦不敢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