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试图劝说,“现在雨势太大,继续停留太危险了。”
话音未落,霍云骁突然暴起,揪住对方衣领,通红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们不准走!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调转船头!”
队长当机立断,又看向仍死死抱着染血外套的霍云骁,
“霍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
再不走,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不行,不能走,依诺还在海里,她还活着!
她一定在等我!”
他踉跄着冲向船舷,船舱突然剧烈晃动,仪表盘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队长抓住摇晃的栏杆稳住身形,
“霍总!别冲动!
风暴中心已经覆盖这片海域,
就算依诺还活着,现在下海也是送死!”
船员们惊呼着站稳身形。
队长悄悄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旁边两名海岸警卫船员同时扑向霍云骁。
他像头困兽般激烈挣扎,
队长趁机走到他身后,朝着脖颈就是一记手刀。
霍云骁双眼一翻,瘫软下去,染血的外套滑落在地。
“快!把他抬进船舱!”
队长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七手八脚将霍云骁抬进舱内,巡逻艇调转船头,在巨浪中艰难地驶向岸边。
回到岸上,队长把霍云骁交给南风并向他说明了情况。
而那件浸染着血迹的外套,则被装进证物袋,火速送往警局的法医实验室进行dNA比对。
此时的法医实验室里,离心机嗡嗡作响,dNA 图谱在电脑屏幕上逐渐成型。
技术员盯着比对结果,瞳孔骤缩,颤抖着抓起电话,
“张队,有重大发现...
血迹的 dNA 与人口数据库里的依诺高度吻合...”
张队握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后拨通了依诺家属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听筒里传来依诺母亲温和的声音:“喂!您好!”
张队喉头像是被什么哽住,半晌才艰涩开口,
“您好,是依诺女士的家属吗?
我们是海岸警卫队,关于依诺女士...
有重要情况需要当面告知,请您和家人尽快到警局一趟。”
当霍云骁在总裁办休息室床上悠悠转醒时,窗外的雨已经停了。
苍白的日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锋利的光影。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
“依诺...”
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
起床推开休息室的门,
“南风!”
他沙哑的吼声在空荡的办公室响起。
南风听到声音赶忙进来,
南风抱着一沓文件现身,镜片后的眼神躲闪,喉结不安地滚动:
“霍总,您刚醒,身体还没...”
霍云骁猛地抓住他的袖口,
“她在哪里?
搜救队找到她了对不对?!”
南风的喉结滚动两下,将文件放在桌子上。
文件夹滑落时露出一角证物袋照片,照片上那件残破的墨色外套异常显眼。
“霍总,”
他的声音发颤,
“海岸警卫队的 dNA 比对结果...
外套上的血迹与依小姐的基因序列吻合度超过 99%。”
霍云骁的手指瞬间失去力气,他松开南风的袖口。
他死死盯着照片上斑驳的血迹。
记忆如潮水翻涌,依诺穿着这件外套时的笑容,风卷起她发梢的模样。
初见时醉酒吵着要摸他腹肌的俏皮模样,
高尔夫球场上,一杆精准进洞的高超球技。
午休时间打电话请他吃饭时,无奈又拿她没办法。
商场上她敛芒如晦,待时乘势。
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刻,此刻却一帧一帧的在他脑海里回放。
那些零碎的相处碎片突然有了清晰的脉络。
他以前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这般纵容。
此刻他才明白,
原来早在初见时,他就弄丢了自己的心。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向她表露心迹,就别告知她意外坠海了。
他看着报告上的dNA比对结果和照片上带着血迹的破烂外套。
眸子变得猩红。
“去查清楚,昨天她和我分开后都发生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仿佛这几个字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南风匆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他叫住,“记住,不惜一切代价,每一个细节都别放过。”
他独自坐在办公室,窗外城市的喧嚣此刻都被隔绝在外。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照片上那带血的破烂外套,那斑驳的血迹如同一把把利刃,割扯着他的心。
他不信她就这么没了。
他站起身就去了警局。
推开警局沉重的玻璃门时,走廊尽头,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攥着警员的袖子,声音沙哑,
“不可能,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女儿怎么可能会坠海。
她前天都还在医院陪我和她爸。
这两天公司忙,我怕她太辛苦,才没让她两边跑。”
时悦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张祁安。
“小张啊!你快告诉警察同志,我家诺诺好好的在公司上班,一定是他们搞错了。”
张祁安喉结滚动,眼神躲闪,
“董事长夫人,您先别着急,警察同志肯定会查清楚的。”
警员耐着性子解释:“我们在事发海域找到了她的外套和这双鞋子......
外套上提取的血液,经过 dNA 比对,和依诺小姐完全吻合。”
说着,他翻开手中的检验报告,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格外刺耳。
时悦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去。
“不...... 不可能......”
她颤抖着双手,从证物袋里取出那双黑色高跟鞋,鞋带上还缠绕着几缕海藻和那件破烂带着血迹的墨色外套。
时悦一眼就认出那是依诺的东西。
她的瞳孔猛地收缩,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了一旁的塑料椅上却浑然不知。
她连忙双手拽过一旁的张祁安。
“你告诉我,诺诺好好的在公司上班的对不对。”
时悦的指甲深深掐进张祁安的小臂,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最后的希望,
“你说啊,是不是警察弄错了?”
“夫、夫人……”
他低着头,艰难的开口,“依总,她......她从昨天中午出去后就没来过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