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瞪着手机,喉结上下滚动。
本意是想借大哥的雷霆手段和二哥的刻薄毒舌搅黄这事,谁能容忍半路杀出个 “妹妹” 来和他分宠?
可现在这画风怎么偏得离谱?
艰难的抓起一旁的香槟猛灌一口,气泡呛得他眼眶发红。
他把酒瓶放下,颤抖着手指点开家族群,噼里啪啦地打字,
“妈,收义女这事太草率了!咱家规矩森严,随便带个外人回来像什么话?”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顿时炸开了锅。
大哥凛爵的消息几乎是秒回,
“老三,别胡闹。我现在在开会,会议结束就回家。”
二哥焰希紧随其后:“我现在在国外谈项目,提前结束行程,明天就回去。”
老三盯着手机,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这两个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工作狂,连家族聚会都经常缺席的哥哥,竟然会为了一个突然冒出来的 “妹妹”,放下手头的工作往家赶?
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他都没有过这待遇。
老三拿着手机,继续在群里疯狂输出。
“你们一个二个都疯了吗?
就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丫头,把这么重要的工作都放一边?
我温彻斯特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大哥的回复冷静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三,妹妹是妈妈认定的人,就是温彻斯特家的人。”
二哥随后跟上一句:“我看你就是怕她跟你争宠!”
灵烁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我会怕争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就事论事!”
凛爵看着手机上弟弟发过来在群里依诺的照片,手不自然的捏紧,
莉莉出事那年的画面,像老旧电影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永远记得,母亲扑倒在海边,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都是妈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我的莉莉回来好不好。”
那时候他刚接手政府的重要工作,他经手的每一项政府工作都牵动着民生,桩桩件件都容不得半点马虎。
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都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每次深夜推开家门,看到母亲独自坐在莉莉的房间里,借着微弱的月光抚摸莉莉的衣物,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
他心里像被钝刀反复切割,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法说。
从那以后,他总觉得自己欠了母亲和妹妹太多。
作为家族长子和继承人,凛爵肩上扛着的从来不止是温彻斯特这个姓氏的荣光,还有整个家族的未来。
那时他以为,守住家族的辉煌、维护好家族的声誉就是他的使命。
直到莉莉出事之后,他才明白,“护好家人” 才是最重要的。
可作为儿子,他却连母亲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都只能用 “工作忙” 来搪塞。
所以当他听父亲说,救起了一个陌生女孩,还甘愿放下所有的防备去照顾她,想收她为义女时。
他就调查了她的身世背景。
所以当老三在群里发信息说母亲要收义女时,他当然毫不犹豫的支持。
焰希和凛爵的想法差不多。
兄弟俩没私下沟通,却有着天然的默契。
家里又不缺钱,能让他母亲开心比赚再多钱都强。
现在有一个能让母亲开心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支持?
如今看到母亲因为这个长得像莉莉的女孩,眼里重新燃起的光芒,那种失而复得的珍视,他们都懂。
只有老三那个榆木脑袋,还在家族群里钻着牛角尖。
“老三,你要是敢欺负妹妹,小心我收拾你!”
“老三,你要是敢欺负妹妹,小心我收拾你!”
凛爵和焰希就像约好了似的,同时发出警告消息。
灵烁只觉得心里憋屈。
他还没有干什么呢,就遭到大哥和二哥的威胁。
赶紧手动艾特自己老爸和老妈。
灵烁:@爸!妈!管管你们大儿子和二儿子!!
伊莎:”臭小子,你大哥、二哥说的对,要是你敢欺负妹妹,仔撕你的皮!”
“爸~,你倒是说句话啊!”
德蒙:“你妈说的对。”
灵烁盯着手机屏幕上爸妈的回复,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
对着空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里嘟囔着:“真是没天理了!我才是你们亲生的吧?怎么现在一个个都胳膊肘往外拐!”
他在客厅里踱了两圈,心里的火气还没下去,却鬼使神差地吹着不成调的口哨,晃悠着往依诺的房间走去。
上楼时,正好撞见管家从楼上下来,看到他这副别扭的样子,忍不住笑着问:“三少爷,这是要去看望依诺小姐吗?”
灵烁脚步一顿,立刻板起脸:“谁要看望她啊!我就是…… 就是去,看看她有没有乱动家里的东西!”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二楼走去,耳根却悄悄红了。
依诺的房间门没关严,留着一条小缝。
灵烁透过缝隙往里看,只见依诺正躺在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连她垂落的发丝都泛着柔和的光,那模样,竟和记忆里莉莉的样子有几分重叠。
灵烁心里一动,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依诺听到动静,赶紧睁开眼:“三少爷,你怎么来了?”
灵烁双手抱在胸前,故意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老实待着,别以为爸妈和大哥二哥护着你,你就能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
依诺却没在意她的语气,反而自嘲的笑着说,
“你看我这个样子,不想老实待着都不行。”
灵烁看着依诺苍白的脸,想起家庭医生说起她受了很严重的伤,脊椎骨裂,双手腕骨骨折,还呛了不少海水,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医生当时还特意和母亲反复叮嘱:“脊椎骨裂恢复不好会留下后遗症,手腕骨折更是要好好固定,这段时间必须严格卧床,营养也得跟上,不然以后拿东西都费劲。”
当时他听完只撇了撇嘴,心里还嘀咕 “不过是点伤,至于这么小题大做”,甚至觉得依诺是故意用这副柔弱样子博取全家人的同情。
可现在,看着依诺躺在床上,连说话都要攒着力气,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那双还没打着石膏的手腕搭在被子上,缠着的纱布隐约能看到里面的渗血。
灵烁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