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继续说:“她的电话也不打不通......”
张祁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祁安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她最后的侥幸。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令人窒息。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那张检验报告上的文字在她眼中扭曲成可怕的符号,女儿的高跟鞋和染血外套在眼前不断晃动。
时悦觉得心脏一揪,呼吸越来越困难。
“诺诺……”
她虚弱地唤了一声女儿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不舍。
眼前一黑,双腿突然失去力气,整个人直直地向后倒去。
张祁安见状,本能地伸手去扶,却被一旁反应赶来的霍云骁抢先一步。
霍云骁稳稳地托住时悦瘫软的身体,掐着她的人中,焦急的喊:“阿姨!阿姨!”
依诺母亲缓缓睁开眼睛,红肿的眼睛里闪过一瞬光亮,又迅速被更深的绝望淹没。
她突然揪住他的西装,
“你告诉我,小诺肯定不会出事的对吧!”
滚烫的泪水砸在他的袖子上。
“你告诉我,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她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却像踩在棉花上般发软。
霍云骁连忙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却感觉时悦突然浑身紧绷,目光呆滞,整个人看上去像瞬间老了十岁。
霍云骁将时悦交给一旁的张祁安照顾。
他找到警局局长,
警局档案室的冷气裹着油墨味扑面而来,局长将一个密封袋递给霍云骁。
比对报告上的 dNA 序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99.99% 的匹配度,”
局长的语气里满是惋惜,
“那件衣服上的血液和残留的皮肤组织,我们联合省公安厅做了三次比对。”
局长推过来的不仅是密封袋,还有三份盖着红章的鉴定书。
“结果复核无误。”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
“会不会... 是有人故意...”
话没说完,局长已经调出监控画面。
画面定格在海浪翻涌的海岸线。
画面里,只见依诺的身影直直下落,就被漆黑的浪头吞噬。
“监控系统当晚遭到电磁脉冲干扰,”
“整段录像缺失了坠海前的监控。”
画面突然雪花纷飞,刺目的白噪点。
霍云骁猛地扑向投影仪, 他的拳头砸在操作台上,震落的 U 盘滚到墙角。
“有人故意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控。
局长叹了口气,弯腰捡起 U 盘。
“我们已经对监控设备进行了详细检查,电磁脉冲干扰器的型号非常专业,普通市面上根本买不到。”
他调出设备检测报告,密密麻麻的数据在屏幕上闪烁,
“而且干扰器启动的时间,恰好是依诺出现在监控画面的前两分钟。”
霍云骁的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不受控地浮现出那个画面。
“我要查看当晚防波堤周边所有的监控,不管是商铺还是私人设备,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抓起外套就要往外冲,却被局长拦住。
“我们已经排查过了,所有能拍到防波堤的设备,都在同一时间遭到干扰。”
“方圆几公里内所有监控设备的硬盘,都出现了不可逆的数据损毁。
这是我们能恢复的全部监控了。”
局长将一摞检测报告推到霍云骁面前。
直觉告诉他,能做到这一步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肯定还有没查到的地方!”
桌上放着一张本市地图。
霍云骁的目光瞬间凝固在地图角落,
“西郊废弃的工厂!”
局长顿了顿,脸色有些凝重,
“我们查过了!
那片区域的监控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台风摧毁,至今没有修复...”
霍云骁的脚步僵在原地,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背后之人,显然对一切都早就安排妥当。
到底是谁跟依诺有那么大的仇恨。
离开警局。
霍云骁带着时悦和张祁安来到依诺出事的海边。
除了海岸警卫员,还有霍氏和依氏都派人在寻找依诺的身影。
经过三天的排查,搜寻无果,已经没有再搜寻的意义。
海岸警卫队的人撤离了。
只有霍氏和依氏的搜救队仍在远处滩涂上来回穿梭,探照灯的光束交错如网,却始终看不到任何希望。
警局的结案报告已下达,因缺乏有力证据,只能认定依诺为意外坠海。
时悦瘫坐在礁石上,双眼无神地望着翻涌的海浪。
她始终不肯相信女儿就这样没了。
此刻,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
“意外... 怎么会是意外...
小诺那么要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跳海。
肯定是被人给害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礁石上。
张祁安收起手中的望远镜,走到霍云骁身边,声音低沉,
“霍总,警局那边已经定案了,我们...”
他的话被霍云骁抬手打断。
“结案报告只是表面。”
霍云骁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电磁脉冲干扰,监控损坏。
这些都在证明,依诺的事绝不是意外那么简单。
夜幕彻底降临,霍氏的搜救队和依氏的搜救队仍在海域徘徊。
时悦被张祁安搀扶着起身,脚步虚浮,仿佛灵魂已经被抽走。
她回头看了眼漆黑的海面,突然挣脱张祁安的手,朝着大海跑去,凄厉的哭喊划破夜空:“小诺!妈妈不相信你就这么走了!你回来啊!”
霍云骁冲上前将她抱住,时悦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哭声渐渐转为绝望的呜咽。
“你放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让我跟着小诺一起去吧!”
霍云骁双臂如铁钳般紧紧箍住她说,
“阿姨,小诺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
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你就这么走了,她肯定会很自责的。”
他的话如重锤敲在时悦心上,挣扎的动作稍稍缓了缓。
张祁安见状,放缓语气,
“夫人,董事长还需要您呢?”
尽管霍云骁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
但是司念薇和夏沁还是得知了依诺意外坠海身亡的消息。
水晶吊灯下,司念薇斜倚在丝绒沙发上,晃着盛满香槟的高脚杯, 她挑眉,眼中满是戏谑。
“依诺那个贱人,还真就这么没了?”